凤涅道:“立刻就好了。”看他满头的汗,便拉过来,替他擦了擦,朱安靖才又蹦跳出了八角亭。

凤涅仍是双眸阖着,恬然而毫无知觉地睡着。朱玄澹复又垂了眼皮,长睫微动,小心翼翼吻住她的嘴唇。

凤涅名头渐渐如日中天,便极少有人知道她原本的名字叫凤妮,在她十六岁的时候,星妈也去世了。更加没有人唤她的小名字。

勤政殿的门被推开,朱玄澹负着手迈步进入,一边道:“季海,让人都在外头等着。——秦王跟刘休明进来。”

凤涅仔细低头看,果真见朱安靖的眼圈儿有些发黑,眼皮隐隐地有些肿,只不过小孩儿精神十足地,不细看也看不出来脸上的一丝倦怠罢了。

如此一来,更好像催动了他心中的火,火焰连天,烧得两人都无法自已。

闷闷地问过了,忽然之间想到一个可能,顿时叫道:“你不会是用……”

凤涅道:“太后说哪里话,陛下圣明,对臣妾而言,不管他如何对待臣妾,臣妾都是无怨无悔,但只感激罢了。”

而她在水底挣扎,拼命向上之时,望见海面上那一轮月。

谢霓发呆:“啊?”

凤涅却撇嘴道:“没什么……不过,要去一趟勤政殿罢了。”

子规听着这话很是古怪,刚要出声呵斥,忽地望见凤涅神情,心中一动,急忙便打住了。

子规一怔。

“变得更好看了……”朱玄澹一笑,凑在凤涅耳畔低声,一转头,便在她脸颊上亲了口。

凤涅叹道:“本宫回来一趟,倒是让父亲劳碌了。”

范瑜悻悻然说道:“打得不轻,鼻青脸肿地,差点儿断了一根肋骨,我又不敢对父亲承认,只说自己摔了一跤,幸好无人追究。”

凤涅倒头睡下之时,模模糊糊想道:“还真的是……佛法无边啊。”

这个动作,该是芭蕾之中最难的“挥鞭转”,只不过,范梅仙对此加以改动,让动作更为柔美赏心悦目,并非是芭蕾的标准动作。

“是么?”凤涅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起来,本宫也略有耳闻,好似王爷最近转了性子……不爱女人,爱起……”

那人眉一扬:“如果你想知道的是这个,告诉你也无妨,娘娘很好,再好也不过了,——但你若是再不识相、问东问西的话,我便不能保证了。”

凤涅压抑着喉咙之中几乎要逸出的呻~吟,偏开头去躲避他的追吻。

而今日是太后的寿辰,自不能怠慢。

朱玄澹也自起身,便入了座,懿太后在正位上,帝后左右而坐,朱玄澹身旁不远便是朱镇基,朱镇基旁边,又是朱安靖。

朱玄澹听了,仍旧是面沉似水,无波无澜。只是看向颜贞静。

盒子并不大,大概十二三寸左右,却很古朴精美,上头雕着古怪却极曼妙的花纹,看来便价值不菲。

既来之,则伺候之。

门外两个太监上前,将思且拉住。

康嬷嬷喜道:“奴婢听着娘娘这话怎么那么有道理,简直叫人舒坦到了心窝里。”

饶是朱安靖聪明,此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或许关键时候,会有某种奇迹出现也不一定?

子规本低着头,此刻抬头,对上凤涅的眸子,顺便望见她颈间点点微红,便又低下头去:“娘娘,奴婢方才在外头,看到太后宫内的人似又来了,这功夫大概快到宫门处了。”

凤涅见这帮子人都散了,便又去长宁宫见懿太后。

凤涅点点头:“知道了。”

朱玄澹难能可贵地一笑,道:“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朕是没什么记挂的,只是太后那边总是放不下心,既然好了,就多去陪陪太后让她安心吧。”

“那你怎地不提醒我?”梅仙咬牙道。

懿太后扫了她一眼:“免礼,赐座。皇后身子不好,自该在宫内歇息,不用大太阳底下往这宫里跑。”

秦王朱镇基带了个小太监,笑嘻嘻上前,行礼道:“见过皇嫂。”

凤涅人虽闭着眼,心中却浮现连篇,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她自来后宫,见招拆招,从来未曾落于下风,唯独有一人,让她有些头疼。

“噗……咳咳……”一口水半是呛,半是喷出,湿了那人半边袍服。

这略微地小小蹙眉之间,显出几分若有若无地小烦恼。

康嬷嬷含羞带愧地说:“娘娘有所不知,昨晚上子规守了一夜,奴婢睡得死,早上才醒……”

子规道:“这个……奴婢也很难说,都蒙着面……”

大太监季海宣读完了旨意,笑嘻嘻地又行礼道:“奴婢在此恭喜皇后娘娘了!终于凤仪重回。”

凤辇落地,康嬷嬷挺胸上前,扶住凤涅,凤涅抬手略动了动鬓发,漫不经心道:“众位都辛苦了,本宫不过是去了趟冷宫又回来了而已,何必如此大阵仗。”

凤涅蹙着双眉,强忍着泪:“都怪本宫……只身无靠,宛如浮萍,寥落冷宫之中,连自保之能都无也就罢了,竟还连累到靖小王爷受苦……”

侍卫闻言更慌张,忙道:“饶命,饶命!监礼司那个地方,进去了便出不来,小人说就是了!小人的的确确是禁军里的侍卫,因为同烟霞宫的宫女灵儿是同乡,因此……因此便同她有了私情,素日约定在此相会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竟走漏风声?让娘娘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