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半夜,当金晟才风尘仆仆的回到王府,冲进岚阁,看到她安安静静的在恬睡,一整晚在疼痛的心的才终于安定下来。

唯一失策的是,没有把关键的那些事给套出来。

“我是你夫君,你总得习惯我,抱你亲你,那更是夫妻之间最最自然的事……丫头,我们真该住一起的,这样你才能尽快的适应做萧王府的正妃……”

园子里忽起了一番打斗,却是承东冷冷喝了一声:“杨谱,你若眼睁睁看着你家主子命你看护的人在眼皮底下丧命,我看你还是甘脆就此自我了断算了!”

真的没关系么?

这样的表情透着关心。

三人畅通不阻的跑下船,直到前甲板时,才看到有两三个拎着水桶赶得急的船员,空气有浓烟卷来。

她揩揩自己头上的汗,闷郁的看着他:“什么叫我没有说真话?”

左丘脸色一沉:“主子,你说什么?”

门外,左朋和承东,一前一后带了四个人,守在附近,她们可以在这里畅所欲言,不必有所保留——金璇这个丫头还是比较顾她面子的,至少没有在萧王府闹开。

“但,不管怎么样,你们总不能当着我们的面泄露天机吧!”

正文洞房怒层层诡谲重重迷12

李环传令带大夫去医治,又不一会儿,清贵妃那边又传来口谕:七天之内,不得为难公主,一切用度配以最好。

“好,换人!”

金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皱了一下眉,才接下去问:“如何?”

宫珏偶尔回眸,浅笑的眸对上这未来的夫婿时,便含进了几丝少女的娇羞——这样一对,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身为君墨问的时候,起初,金晟身在北地雁岭关,紫珞也流连在关塞,远离帝都的她,和金贤并不熟。

你淡语:城池可再得,天下可再夺,你,不可再错过。

“紫珞,金晟欲立你为正妃,哀家并不反对,家有贤妻慧媳,那也是他的福气——

“只是帝王家素有帝王家的难处,帝王家的男人,更不是一个女人可以独占的——男人拥有的是天下,作为他的女人们呢,就该拧成一股绳,一起维护她,你懂么……就如你们三人,都是娴雅有才的女子,若是团结一心在背后辅佐金晟,那必是金晟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紫珞,作为正妃,你得为金晟好好盘算不是……有她们一起帮衬你,也是好事一件。

“况你如今怀了身孕,开枝散叶固然是头等的大事,想金晟都有二十有六了,若非他有意不生养,也不至于闹到现在王府里还这般冷冷清清。可是你也懂的,有了身子的女人,就得修心养性,得克制自己,闺房内难免会冷落了男人。你不能侍候男人,就该懂得谦让……紫珞,日后你该每每在他耳边提醒一下,让他雨露均沾,这才是家门之幸,更是一个妻子最正经本份的事……”

扬扬洒洒一番话,冠冕堂皇的紧,却也把女人的价值贬了一个一文不值——男权封建制度下的太后,是一个专横而又极度可怜的人物,她既是王权下的牺牲品,也是王权的捍卫者。

这些话,真能让人把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紫珞没有答话,跟这种老顽固,是没办法把道理说明白的。

她的冷冷沉默,令太后顿住了话。老太太忽然感觉自己这是满口的热情贴了别人的冷屁股,于是,再度不快的皱起眉来,说:

“不管你乐不乐意,紫珞,有件事,哀家就告诉你一声……”

“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紫珞只能淡淡的接话。

太后转身,将千桦牵了过来,让她们面对面的站着,然后,静静而有力的说道:

“千桦已经怀了金晟的孩子,算起这月份,足比你怀的大些。本来,这婚事是不应该再提了,可是,你想啊,千桦清清白白的姑娘身已经给了金晟,又怀了孩子,作为一个男人,他总得对千桦负责,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任……无论如何,金家的骨血万不能流落到民间去的不是。

“哀家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那就劝金晟将人娶进府来吧!千桦是哀家自小养大的,性子温驯,只要你肯容下她,将来一定可以成为好姐妹的……”

“紫珞,你必须知道,这桩婚事,事到如今,再不容有失!他朝,金晟纳你为正妃之时,也是千桦入门之期。”

说着,她将她们两人的手按到了一起。

太后后面又说了什么,紫珞完全没有听到,她在听到千桦怀孕,而且月份天数还比她的大时,一下子瞪直了眼,身上的温度丝丝缕缕的被剥离了去。

目光愣愣的盯向千桦的肚子,这个女人微微露出几些笑,既矜持,也似在炫耀。

就像触电一般,紫珞惊忙抽回了手,那样的失态,惹得太后直皱其眉。

“怎么?你还是不愿意?哼,那哀家就再次提醒你,这件事,不管你乐不乐意,都不会再有所变动。”

口气是极度的不悦。

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紫珞觉得此刻,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她看到程襄递来了嘲弄的笑。

她不理会,后退三步,以坚定的语气回道:

“回太后话,紫珞没打算嫁萧王为妃。帝王家规距太多,紫珞是个粗人,又是私生女出身,从小流落江湖,学了一身江湖人粗鄙的习性,无福享了这荣华富贵。至于萧王要不要娶荣瑞公主,那不是紫珞可以左右的,当然,紫珞在此预祝荣瑞公主早日达成所愿……太后,紫珞觉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去药房请冷先生探一下脉,就不再相陪了……告辞……”

也不曾等太后再说什么,转身拔腿就走,心里莫名的来气,非常非常的气儿!

脑子里只记得一件事儿:千桦怀孕了——金晟,你让千桦怀孕了,这才是你阻止我来参加七公主生辰宴最最重要的原因是吧,你怕这件事闹出来,闹到我耳朵里,才将我绊在了莲湖的是不是?

好憋气儿!

紫珞捧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呕心,觉得头晕,觉得四脚冰凉,心脏一阵阵收缩起来:疼!

失望!

无尽的失望!

她好想将床上的人摇醒,怒腾腾的逼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他睡着,任你怎么摇也摇不醒,足让你咬牙切齿,足令你心痛无奈。

“等一下,秦紫珞,我们谈谈!”

身后,韩千桦追了出来。

紫珞不理会,反而加快了步子,她得去整理自己的心情,但是她还是因为她后面那一声叫停下了步子。

“林若情!”

千桦喊她林若情。

一字一顿,那么顿挫有力,她僵住了背脊。

身后的人,出了一阵轻笑:“我知道是你,林若情,我知道是你,无论你怎么赖都赖不掉。”

紫珞想到了那天,她说了一句毛氏的至理名句后,这个女人奇怪的行为。

于是她不得不转过了头看她,压着心头的震惊,冷静睨着:“你是谁?”

千桦挑着美纤纤的下巴,脑海里想到的是在中国时身为林若情的她——现代文明里的她,很清秀,如春江水般的温温淡淡,娴静的一如十五的月色,亮丽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