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身上沾了一点别人的味儿,你就在那里跟我大闹,现在居然在劝我另娶?你是不是想借我另娶趁题挥?”

他怒什么呢?

金贤看到紫珞可以使武功了,精神大振,呵呵在那里痛快的笑,直嚷:“紫珞,你的功夫好生厉害……以后一定教我几招。”

他驳的可直接了,一口认真她的作假。

他的脚上已渐有力道,可心里却大大吃了一惊,这个女子,怎么知道山道上已布满了自己的暗卫?

紫珞将窗打开,让风吹进来,吹散心头的烦乱。

“胡说,情兮姐姐只是把小飞狸当作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罢了……情兮姐姐喜欢的一直就是不离殿下!”

阿弥佗佛,紫珞小姐把咱们的萧王玩的可是团团转哦!

第二天宫里传来圣旨:陵王大婚,凌岚一案压后,七天后三堂会审。

那距离近的几乎伸手就能将其擒拿住。

“喜?什么事?”

如此看来,沧帝还真是将宫珏宠上了天,平王平白得了这么一个女子为妻,前程一片灿烂。

“安王来闹新房的?……他们说北国风俗里有新婚三日无大小这么一说,但像安王这样冒冒失失闯进来的,为数也不多吧,而且居然一开口还怀疑新娘子的身份,安王殿下如此是不是也太过唐突了……”

他们说这种痴爱,堪称为倾城之宠。

看到的是那张惊急交加的刚硬,紫珞的鼻子莫名一酸,露出一个惨笑,低低而虚弱的叫道:

“金晟,我就说,我跟你们北沧皇室当真是犯冲。一件事接一件事,总是要把我往死里整。你放我走吧!我跟你注定是走不到一块的。我很累,我悔不当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真是犯大错了……”

金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心里一定难受的紧,否则不会说出如此丧气的话,他的心疼的如刀绞。

“凌儿,对不起,我……我应该察觉的,我……我居然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满身的血腥味冲进他的鼻子,他慌乱的去抹掉她唇边的血迹,那黏稠的血液,拭掉自她眼角滴落的湿意。

紫珞从没见到他会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这样的他,她没见过。

做墨问的时候,每一次身受重伤,胧月和承东都会第一时间带她不告而别,生怕因为要治伤,而把女儿的身份给暴露了,所以,从不曾见过他担心的情绪。

“其实不关你的事,就算今日没有这番事,以后,只要我还在你的王府,我这条小命,只怕迟早会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拿走。这就是皇族!”

她说着话,嘴里便有咸丝丝的液体自唇角溢出来,蜿蜒的流下,沾到他的衣裳上。

“莫须有的罪名?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被冤枉了吗?

金晟咬着这句话,抬头,透过那朦朦烟云,看向对面的亭子里的那些人——

他的皇母祖,神色极度懊丧,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出现,无法再淡定的坐在那里,已站起,平时慈爱的目光,此刻就如两把凶悍的利刃,目光灼热如火的盯着自己。

老太太身后,左手边上站的是桂嬷嬷,韩千桦,以及后近卫总管铁九以及几个跟随,右边手上,立的是程襄、采凝儿,另外几个是清王妃、陵王妃、安王妃、平王妃。

金璇也在,却被两个宫婢牢牢的反负双手,脸上全是泪水,很显然,在这些人当中,也只有金璇曾经拼命的想要救嫂嫂,其他人全在袖手旁观……

“晟儿,你给哀家过来,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包藏祸心,你还想维护她到什么时候?”

老太太中气十足,狠狠的拍了一下石桌,直把桌上的茶具全部掀翻在地,以示自己非常非常的愤怒。

金贤也已抢步过来,看到金晟怀里那伤的厉害的人儿,又惊又急的回头质问:

“皇祖母,您……您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凌岚打成这样?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到您了?”

紫珞轻轻一叹,苦笑的对上金晟转过来的眼神:“这次的罪名,比上回大的多!”

金晟心头一紧,耳朵里钻进一句:“金晟,她是旃凤国的内应,跟萧融一伙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哀家让人留心她很久了,这人,明着来和亲,实则就是来挑是非的,说什么想来维系两国的和平邦交,却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闹翻整个康城……”

“不可能,她是定远候的女儿……她要是细作,两国失和,定远侯先会被问罪,皇祖宗,定远侯凌剑那是南诏的重臣,更是诏国的托孤大臣……”

金晟的据理而辩被太后的静静一喝叫断:

“那你知不知道定远侯是何方人氏?哀家告诉你,定远侯本是旃凤国的奇士,当年就是被云迟那个贱人吸引才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然后,改名换姓,投在荀天照的手下做了谋士——

“凌剑,本叫凌远,乃是旃凤国五家族之凌氏家族的世子。当年,本是最最无争的一个,最爱做的事就寄情山水,在旃凤国,此人虽怀有不凡的才学,却从不涉朝堂,甚至于没几人知道凌远长的是什么模样,却因为爱慕那个小贱人,帮助她逃脱了斩腰之刑,后被凌氏家族剔除族门,从此流浪在异国他乡。

“如今旃凤国内情况微妙,五大家族已连成一气,据可靠消息得知,他们正听命于一个神秘主子,只要那人一声令下,就会拉那重病的女皇下位。在这种即将内乱的情况下,晟儿,你自己说,身为凌家长子的凌远,命她的女儿到北沧做一些祸乱朝堂的的事,是不是稀松平常的很?

“你说定远侯断无可能背叛了南诏,哀家以为,只要利益相等,有什么是不可以背叛的呢?何况凌远本就是旃凤国人氏。凌氏家族以亲情召其回归,定远侯迷途知返,反过身去帮助自己的国家争取时间整顿内乱,这样的举动对于南诏而言,那是通敌叛国,对于旃凤国而言,那是救家国于危难,只要旃凤国新君继位,他便是开国功臣,将永留青史,千古流芳。

“由最近萧氏一族在北沧频频祸乱就可证明凌氏父女的狼子野心!

“萧氏人马先是在大闹清王府,为的就是致令你们兄弟失和,君臣彼此生忌;再有,刑司局内,那刺客如何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的这位好王妃给捉了一个正着?你自己且想想吧,想那日,这女人在清王府里表现的是何等的武艺高强,怎么就会在司刑大厅上轻易被人扣为人质,你说,她若不是有意帮他们逃脱,如何就这么凑巧?事后,她为了掩其痕迹,还故意施了苦肉计?把自己摔了一个遍体是伤!

“哀家再来与你分析分析后来生的事儿——晟儿,她在你大婚那天,在君家小儿手上使毒,当天夜里,晟儿你是故意放她出去,想探她底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应该就在怀疑她来历有些古怪了对不对,然后呢,这女人是那样的聪明,竟然反将你一记,居然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后,她又突然出现在千机山庄。那一次,她去干什么?哀家告诉你,她这是想去会合了她的同伙,要另想什么阴谋诡计再来对付我北沧金氏。可她没想到居然会在山庄里遇到了贤儿。贤儿性情真率,为了求他这个所谓的嫂嫂,不惜一切的跑去搭救,正好和你布置在那里的人马联系上,如此才有了火烧萧氏货船一事,如此才现了萧氏的罪恶阴影。

“晟儿,这女人是个祸害,是萧氏埋在我们北沧的一个毒瘤,你怎能被这个毒瘤给迷惑了?萧氏在我们北沧朝中大搞阴谋,收买我朝中重臣,偷盗我朝中机密,这样的萧氏,已被北沧立为追缉的要犯,你难道还想将要犯的同伴当作宝似的养着吗?”

“还有,你不是在愁查不出萧氏一族偷盗的另一卷制千支弩的构造图吗?现在哀家给你查出来了……”

太后仰着头,扬扬证据,兰花手指一点,慈眉却是怒目的指着苦笑迭迭的紫珞:

“图帛是在这个女人的房里搜出来的,这事景老三有亲眼看到……铁九,拿过去,给我们的萧王看看,看他当作宝贝的女人,究竟是怎样一只祸心深藏的白眼狼。”

话音落下时,金贤断然回驳的大叫:

“皇祖母,凌岚她不可能包藏祸心。

“她的心肠比任何人都良善。她不是那种想要给我们皇族制造灾难的人。她不是!

“她要真是那么坏心眼,她要是真如你所说的想让南北两国开战,我告诉你,就在上个月,诏沧两境就已经是烽火连天了,绝不会等到现在才难——

“皇祖母,上月开战,跟本月开战,您以为,对于旃凤国而言,哪次更有利于他们?

“绝对是上月。上月,我们南北两国的天灾依旧严峻,再起战祸,民心便乱,本月呢,北有连降天雨,干涸的水源全部蓄满水,民心已定,春播也已落实下去,所有不满情绪一一平息。

“皇祖母,本月,如今开战,与我北沧并无害处,反而南诏倒是水灾未消,人心未定,如此开战,南诏势弱,保不定能被我们拿下半座江山,我们北沧顿时坐势而大,一国独强,无论是对旃凤或是南诏而言,皆不是好消息……”

“啪啪啪!”

太后击掌而赞,对这个平时没有什么见解的孙儿忽然就有些刮目相看:

“金贤,说得好,吩咐的不错,就你这么说,她倒真是不太可能做了这损人不利已的事,可是,人家的心思如果真如你说的那么单纯就是好了,你忘了吗?旃凤和南诏本就联姻,只不过因为凤贵妃年芳早逝,又无嗣出,两国的邦交才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