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艾,打算几号回去?”醇厚温柔的声音响起,许晔轩也只有再对林艾时才能难得的露出男人的温柔。

手背抹了抹眼泪,许是蹲的太久了,突然站起来时,脑袋一阵晕眩,迷糊一片,她伸手踉跄地扶住一帮的路灯,冰凉刺骨,双腿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那种钻心的,难耐的痒、痛。她狠狠地跺跺脚,缓解麻痛感。

鹅毛般雪花一片又一片纷纷扬扬地飘着。林艾此刻想大喊一声,不知道能不能把雪震落下来。

林艾别过脸,眼里满是慌恐,往后挪动身子,“钟先生——”她的声音颤颤的,眼里满是屈辱,“钟先生,我只是服务员——”“我不是来卖的”她在心里喊出了这句话,可是说出口。

“没有,我本来打算找你一起吃的——”秀眉微微一皱。完了又朝林艾一笑,惹人怜爱,却又恍恍惚惚。

林艾动作有些慢,针法是没错,就是有些紧。她自己倒是很满意。

沈欣然拿来保温桶,盛了一碗粥,端着,“早上去老粥吧买的,皮蛋瘦肉粥,你最喜欢的——”说着挖了一勺子。

欣然的手悬空在半空中,停下了动作,“那个你等会儿,我一会儿找找收费单——”

第二天午后,林艾正在阳台上晒太阳,整个人慵懒的像只猫,眯着眼,椅子前前后后的晃着,书展开放在胸前。

他将她全身紧紧地搂住在怀里,“脸还疼不疼?”他伸手轻轻的一碰,她“嘶”了一声,脸往右一撇。

“李校长,今天我来找您,是为了晔轩。他转学过来,我们平时忙,也没时间管他——”原来她是许晔轩的妈妈,许晔轩的容貌看来大都来自母亲这边。

转身的瞬间,对上了许晔轩那双眼睛,如墨色一般,狭长的双眼,隐隐的看到一丝不舍,悲伤,转瞬即逝。

林艾小心翼翼的把试卷递给许晔轩,他低着头玩着手上的黑色的手机,那时候手机远远没有现在的普及,校园里只有他们这些贵族精英们才会有,对于绝大多数学生来说还是可望不可即的。

不再需说从前只是寒暄

如今,她再也没有年少时的激情了,没有资本了。

“难道是男女朋友——”

“你爷爷最近也要退下来了,b市那边你大伯接上。n市也要换届选举了,你平时给我悠着点,小心你爸抽——”

“妈——”

“你看,人家刘东,比你小两岁,孩子都抱上了,今天刘东妈妈抱着孙子在院子里散步,哎,那孩子虎头虎脑——”

得,原来在外头受刺激了。

“我今天碰到你王阿姨,她介绍了几个女孩子,我看了都不错——”吴兰溪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拿出了几张照片,一一的给钟朗看,“这个是李家的小女儿,a大研究生,白白净净的——”

钟朗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吴兰溪继续道,“这个是你吴伯伯的侄女,上次你吴伯伯生日,你见过的,今年23岁,小是小了点,但是活泼可爱——”

吴兰溪今天很坚持,儿子回来了,她一定要说动他去相亲。

“奶奶——我回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天而降,顿时解救了钟朗,吴兰溪立刻放下照片,跑到门口,伸手抱住了童童,“哎呀,我的大宝贝,奶奶瞧瞧,小脸都瘦了——”两边脸亲了亲两口,童童“呵呵”的乐着。

“妈——”夏芳菲瞧见钟朗坐在沙发上双手按着太阳穴,也猜到了大概。

“钟帅呢,没一起回来?”

“他临时接到电话,有个会议要开。”

“叔叔——叔叔——”童童伸着两只短短的小膀子,朝钟朗欢快地挥挥着。比起严肃冷酷的钟帅,童童倒是更亲近自己的叔叔。

钟朗过来,伸手要抱他,吴兰溪身子一侧,“童童,不理你叔叔,你叔叔不听奶奶的话,我们不要理他,奶奶带你去吃好吃的,走——”

钟朗耸耸肩,夏芳菲理解的笑笑,“又被催了?活该——”

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钟国华回来了。早年军旅生涯的锻炼,练就了他如今硬朗矫健的身躯。

看到钟朗,他“哼”了一口气,眼睛一斜,脸色难看。“给我进来!”说完迈着大步走进了书房了。

钟朗紧随其后,一进去,他爹就抄起桌上的琉璃镇纸毫不留情地砸过来,钟朗神兽矫健地忽的闪开了。

钟国华更气,右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瞧你都干了什么事?老子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他爹劈头扔过来一本杂志,封面是他和当红某女星在机场拥吻的照片。

“爸,你什么时候改看娱乐杂志了?”

钟国华一听抄起桌脚的藤编,手举起了,只听门“吱”的一声,一个小脑袋探进来,“爷爷——”尾音拖得长长的,一双大眼睛惊奇地看着爷爷举着藤编,又害怕。

看到大宝孙怯怯的表情,钟国华变脸变得堪比川剧演员了,“童童,来,爷爷抱——”

“爷爷,你好凶喔——”童童细声细语地拉拉钟国华的耳朵。

“大宝孙,爷爷保证不凶你——走,爷爷带你坐飞机去——”童童骑在钟国华的脖子上,笑声响遍了整个钟家。

夏芳菲走进来,“你可要记住我儿子的好,多次救你于水生火热,可别忘了。”欠身拿起一旁的杂志,细细地扫了几眼,浅笑道,“哟,青春玉女遇见我们钟少都变成青春欲女了——啧啧,这个不是演艺界如日中天的当红玉女吗?”

“大嫂,你别再消遣我了——我这一回来,人人不待见的。”

***

晚上,钟朗躺在雪白的大床上,橘黄的壁灯,微微弱弱的。他闭着双目,胸膛一起一伏,发出均匀的呼吸

他可没有睡着,脑袋里不断浮现着林艾的面孔,一张张,酒吧里的,奶茶店的。

拿起一旁的手机,啪啪的按了几下,显示正在拨号中,几秒后,他倏地又按断。“shit!”他咒骂了一声。

爬起来,拿起床头的遥控器一按,窗帘哗哗的拉开了,夜空的星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乳白的地毯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冷光。端了一杯红酒,坐在靠近窗口的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喝着。

夜空中星星点点的闪耀着,寒风呼呼地吹着,树影摇曳。

第二天,钟朗早早的开车离开钟宅,去b市谈生意去了。钟国华一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倏地爬起来,站在窗口,眺望,骂道,“兔崽子,溜得倒是快!”又朝吴兰溪抱怨,“你看看你把儿子宠成什么样?”

钟国华,作为军人一直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大儿子被他教育的一板一眼的,堪为成功的典范,对小儿子到底是宽松了。

“到底是谁宠的?你去问老爷子?别血口喷人!”吴兰溪一脸的郁闷,安排的相亲计划估计全黄了。

清晨,钟家饭桌上。

“奶奶,我不想喝牛奶——”童童这孩子挑食挑的厉害,现在又开始了。

“大宝孙,牛奶不喝可不行,不然就长不高了。”

钟国华喝着小米粥,瞅了半天,今天桌上,到现在还没上小菜,课了两声,“容妈,小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