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人家都堵在门口儿,难道我还能不?”

说着,她就转头看周围的人。

后来妻子去了,她又续娶,继室长得好,也会哄人,哄得他高兴,便是没个亲儿子,但他既然没有儿子的命,能有个外头带来的姓他的姓儿,继承白家的香火,给他养老送终,也没什么不好的,何况这个继子还孝顺的很,长得好,会读书,这样的便宜儿子,别人家想求都求不来,从那之后,他的心思就不怎么在女儿身上了,其实不是不疼爱,只是闺女慢慢变得沉默,在家里没有存在感,他回到家,先迎上来的是妻子,儿子也会过来说笑,女儿一直都是在厨房忙活,或者在屋里做绣活,哪怕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小门小户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她也不说话。

红尘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实在没心思跟这位老人家讲道理,就是怕一会儿再把老头儿给吓病了,便低声交代了薛柏桥几句,让他拿着药跟着金老爹,万一不好,赶紧给他塞两颗安神定气的药丸。

至少人还是活着的。

红尘闭上眼,靠在车上睡了。

卢家和吴家都不是什么大户,在京城这种一块砖说不定都能砸到个皇亲国戚的皇城里,两家结亲,实在是太不起眼的小事了。

“怎么了?”

苏翰林的夫人。

王半仙一转头,苏翰林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送了几步:“老神仙千万别恼,苏某也是不想……”

王半仙捋着胡须,一本正经地道,“早些日子有传言说郡主让人抢了夫婿去,那人就是苏家小姐,一个小小的翰林之女,咱们家郡主毕竟是女子,名声何等重要,这苏家小姐敢惹这等闲话,就是和咱们郡主过不去,不该盯死了他们家?”

这件事儿很快就被红尘主仆抛在脑后,连林旭好像也没有多在意的样子,至少没在红尘面前表露出来。

“这样可不好,奴大欺主!”

红尘和他试了两次就叹气。

“林……先生呢?”

小荷就做得极好。

她手头有一批鬼谷天工的人,自己身边的侍卫也能用,工部那边正经带来的匠人同样不敢违抗命令,这要是随意违抗,那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连累了家小可怎么办。

“好吧,看来你是死活都不肯找人家郡主了,那我只能辛苦辛苦,看看附近有什么好人选。”

为此,夏清直接去找了钦差,还想去骂荣安郡主一顿,私底下更是无数次痛心疾首,说那个女人误国误民什么的。

大家平日里都矜持,与人为善,可偶尔有这么一次,能痛痛快快地骂别人几句,那个人还只能听着,其实感觉上会特别的舒服。

王小二怔了下,“啊,还有一块儿玉……”他伸手摸了摸腰身,苦笑道,“这会儿不知去哪儿了。所有东西里,别的都脏兮兮的,只有这块儿玉看起来很新,又小的很,我就把它装在荷包里随身携带,身上佩戴一块儿玉,并不显眼,我也没有多想。”

知州脸色大变,腿有点儿哆嗦,第一次觉得这位大师要是不靠谱一点儿到还好。

谢家的一个小辈儿匆匆而至:“婶子,婶子,坏事了,王家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一队衙役,气势汹汹的,来者不善。”

红尘懒洋洋地应了声,叹了口气,“真是缺乏锻炼了。”

为此,她们家郡主还贡献了一匹好马过去,郡主养的马有灵性,知道跟着大队人马走,不用人驾驭。夏家一向擅长养马,这回自家的好马,却让皇室郡主家的马给比下去,想起夏家那老头的脸色,罗娘就觉得好笑。

老太太一愣,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为什么?”就算在这之前,老太太嘴里千万个不满意罗娘,也不知道什么叫敬畏,可看了族里的人那羡慕的眼神,又让儿子和族里人分说了好久,她嘴里不承认,心里也知道,那罗小姐是一门好亲,是他们易家高攀了。

想那易信易大人,把人家吕知知当成红颜知己,但这边一问,吕姑娘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易大人是谁,还是嬷嬷提醒了几句,告诉她就是那个写诗写得特别差,还总喜欢让她帮忙修改的那一个,吕知知才恍然大悟。

说话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树影摇曳,须臾间,乐声起,吹拉弹唱,若隐若现,明明是喜乐声,听起来却是让人心寒的厉害,总觉得心跳如雷。

红尘一时有趣,招呼一声,让两个丫头进来说。

红尘干脆不再说话,拿起榻上竹篮里编了半截的络子,慢吞吞地玩起来,顺便招呼素娘给她拿点心。

门口守夜的婆子吓了一跳。

“王公子也一起去。”林旭轻声道,“今天裴氏要去大云寺礼佛,你爹大约会对她出手了。”

算命的满脸郑重:“诸位都是世家贵女,想来也听说过,前朝萧皇后独宠三十年,当时的天子,曾经以玉玺的一角,为她雕刻一玉佩,被称为凤佩,以示对皇后的爱重,后来皇后仙逝,她的心腹婢女离宫,就带出来这块儿玉佩,我家师门机缘巧合得到了它,但它蕴含了一代宠后的福运之气,寻常人不可用,终究还是要献给朝廷才好,家师言道,必须选一位贵女献上去,才算妥当,否则容易招祸,我于是携它来到京城,这次能在宫门前与诸位小姐相遇,也是有缘……”

太子轻咳了声,耳朵根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地起身:“父皇歇歇,别自己看折子,仔细劳神。”

体重简直每天都在掉。

她喜欢那个男人的很,没办法,当年她就是遇见了这么个男人,英武,有智谋,便是站在那儿不说话,也能把她的魂儿给勾走,又对她那么好,唯一一个对她好的,她怎能不爱呢?

“你们是不是李楠以前的朋友,来,来开我玩笑?”

红尘暗自咕哝了句,随即把话题转回来,“我看,直接把李楠的话,转告给王长浩算了,这毕竟是他的家事,被害死的是王长浩的母亲,报仇是他的责任。”

为此,连林大公子都觉得该好好琢磨琢磨,动一点儿脑筋了。

林旭叹了口气,一把捉住她作乱的手,按在马头上,小声哄道,“你乖乖的,等回了家……师兄弹琴给你听。”

良久良久,薛松桥去熬了一碗药,才推门走进去,把还瘫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妻子抱起来,搁在椅子上,让人端水进来,亲自给她洗干净脸。

这种事,人家郡主是专家,他听话便是。

红尘顺着影子转头看过去。

红尘点头,大体看了看薛柏桥的院子,一眼看去,天朗气清,干干净净。

“红尘,我受不了了,我得告诉你。”

活活戴枷挂在木架子上,愣是给站死的,死之前,连自杀的力气都没了。

红尘猛地回头看向王越,目光阴森,王越脸色一变,浑身颤抖,一边抖一边痛哭:“阿知,阿知,我的阿知!”

红尘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高士棋也在,静静地立在车外,手里抓着的一把长剑,汗津津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也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头晕,身子晃了晃,忍不住伸手撑在车厢上。

这位世子今天威风凛凛,高士棋手底下的人,却不是那无法无天的,南阳侯虽然是侯府,自然不是王家能比,可南阳侯在圣上那儿,也就是一般,可不是宁侯那等简在帝心的人物,他几十年都低调的很,养儿子也没养出个纨绔,手底下的人,自是规矩本分,陪世子出来堵人家的大门也就罢了,可真要把人打死,他们到做不出来!

这件事,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

很快,众人都出了庄子大门。

太子的脸上不觉带出几分忐忑,红尘就笑了:“我是觉得露宿荒郊野外,总比不上在人家屋子里住一住更舒服,咱们这才住下,而且,就是不住这儿,尽早走,对方要对咱们不利,还是免不了下手,何苦折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咱们遇见的是哪一路的魑魅魍魉,小心点儿就是,不必忧虑。”

小魏嘴里叼着根叶子,眼角的余光一直瞟红尘她们,有些心不在焉。

连小酒馆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说真不知道那药的效果会这般好,也懵懵懂懂。

店小二也是个话唠,见客人问,登时来了兴致,根本不必再深问,便神神秘秘地道:“客人,您是有所不知,那酒馆的生意可是好得很,只不过,它明面上是酒馆,主要卖的却不是酒。”

白张氏扑过去大哭,心疼的要命。

薛柏桥脸上到露出几分幸灾乐祸,哼了哼:“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