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贵一人占了三间办公室。外面两间,四周摆了一圈的乳白色真皮沙,沙前面放了几张一尘不染的造型别致的茶几。一张紫红色仿红木的老板桌,两米多长,一米多宽,桌上摆放了一些文件,在桌子的右,插着一面崭新的国旗。米色的大理石地板,光滑照人,柔和的橘黄色的落地式台灯散出温馨的光芒。靠墙角放了一台柜式空调。里面一间是张德贵的卧室加休息室。看得孙小好啧啧称赞,和自己寒酸的办公室比,这里简直是天堂,是皇宫。

看到孙小好怔怔的样子,陈红娟轻声地问:“小好,怎么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切自然地喊他“小好。”小好回过神来。“没有事,我在想你呢。”“真的?”陈红娟娇羞地一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

陈红娟是那种性格内向的女子,她有了这样的想法却不可能不像那些言情中性格泼辣的女孩,勇敢大胆地追求心爱的男人,她总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情感深深地埋藏在心里,等待着时机生根、芽、开花,结出灿烂的果实。

他仗着自己身材魁梧,仍旧只穿着背心,趿拉着拖鞋,坐到办公桌前,拿起桌子上财务报表,这份报表搅得他无法入眠。商店的死亡是早晚的事,人浮于事,负担沉重,更重要的是竞争环境恶化,大型市已经逼近,网店开始风靡,穴居一隅的商店真的已无出路,关闭破产迫在眉睫,是该给自己找条出路的时候,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软中华,抽出一根,放在嘴上,点上火,仰在椅子上沉重地思考。

这时秘书进来了,张德贵对秘书说:“快叫上菜。”不几分钟,一个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年轻女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了。张德贵一摆手,秘书会意地关上房门,离开了。“难得清闲一个晚上,每天不是党委开会,就是其他部门开会,都得到场,不到场不放心,不到场就要被抱怨不重视,没办法呀。”他连珠炮似地说,孙小好根本插不上嘴。孙小好早就听说表哥作风霸道,强悍,在他身上有一股军人作风,说一不二,批评人不留情面,矿中层干部都敬畏他。不仅如此,表哥还喜欢年轻的女性,来矿不长时间,办公室原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女行政人员就被他换掉了,换成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姨娘拉着孙小好,非要留孙小好吃午饭不成,孙小好看看时间还早,推说到市内商业局还要办事,离开了姨娘。姨娘不舍,看孙小好要走,老泪不觉又流下来。“我一定经常来看您的。”孙小好真诚地对她说,她才松了手。“有事找别忘了找你姨哥。”她望着他的背影叮嘱道。

陈红娟下班后吃过了午饭,正仰躺在床上,背靠着被子看言情。她听了张晓梅的来意,巴不得去看望孙小好。

李红梅的葬礼一周后在徐淮市的殡仪馆举行。徐淮市的殡仪馆座落在市南郊陀蓝山上,坐东面西,背靠青山,面对一座低矮的游龙似的蜿蜒的丘陵。

孙小好不一会面红耳赤,他已经微醉了不愿再喝。在这几个弟兄中他的酒量最小。其他几个却还意犹未尽。

饭桌上,陈红娟提起邻居李老太太的小女儿,羡慕之情写在脸上。看得陈红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