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顾看手里的玉石,随口问他:“嗯,还不错,多少钱?”

我们两人正纳闷着,忽然听见有人高叫一声:“玉玲珑在前面搭台唱戏了!大家快去看啊!”

为什么我一见到他,心脏就会止不住地狂跳呢?

终于把长袍脱了下来,回头一看,秦琼已经帮我把床铺好了,“快躺下休息一下吧。”

“明弟,你此次也确实做得太过了,也难怪叔宝生气。他看你下山去有危险,焦急万分,连押解的那几名人犯都丢下不管前去救你。”樊虎在旁插嘴道,“他如此失态,我倒是第一次见。”

他如雪的白衣染上了片片血迹,却更显夺目,他有伟岸的身形和雪山般高挺的鼻子……而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那刀从他的左臂划过,鲜红的血喷溅了出来,但是刀却没有停,继续往下,仍是划伤了我的左臂。我的血和他的血混在一起,将我们的长袍都染红了一大块。

可我对敌的经验还远远不够,往日出门办差,总是有秦琼在我身旁照应。今天只我孤身一人,那些强盗又人多势众,明晃晃的刀剑照得我眼都花了。几把利刃一起刺过来,我顿时手忙脚乱,避之不及,一时险象环生。

对了!我终于想起了不久前才看的《隋唐英雄传》,那里面有一场戏说的就是秦琼在植树岗下从响马手中救了李渊的性命。

我百无聊赖地拍着胯下那匹温顺的小白马:“秦大哥,把你的黄膘马借我骑骑好么?”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马上忘记昨晚那件事!不对,是永远忘记那件事!”

“谢谢你……秦大哥……”我依偎着他,靠着那个有着淡淡尘土味和汗味的胸膛,嗅着他身上和爸爸几乎一模一样的味道。夕阳慢慢地沉到山的另一边,“天快要黑了,在这个时候,总有种不想回家的心情和无家可归的寂寞感……两种心情各占一半吧……”

你呀,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淤血要揉散了,伤才好得快……以前我受了伤,爸爸妈妈帮我推拿的时候,也常说起这些话,可是现在……

渐渐地,我觉得有些乏力,一分神,秦琼迎面攻来一剑,我连忙收敛心神,挺剑挡格。

“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都能喝下一坛酒了。”秦琼也插了进来,“男人不懂得喝酒,一辈子就都是男孩,成不了真正的男子汉。”

我放下毛笔:“画人物时,线条不能全部刚硬,有时也需要柔弱,如行云流水,一点点变化就能使画的感觉全然不同。”

“哦,原来是明弟的家乡事,难怪我从未听说过。”王伯当颔,复又问道,“不知明弟的家乡在何处?”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穿戴起来利索多了。

我用力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是啊。我一个人住一屋,房间倒是挺宽敞的。”转过几个回廊,来到一间大屋前,秦琼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不过只有一张床,恐怕要委屈你和我挤一挤了。你放心,那床很大,就算是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先不要问这些好么?总之我无家可归了。”又惊又饿又累,我真的已经没有多少气力了,“这位捕快大哥,你可以收留我么?随便介绍个活给我干就行了,我很能吃苦的。”

“你,你不要逼我!”屈天威吼道,将长剑握得更紧。

只有一个解释比较合理—他们是在拍戏。

我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狂乱过,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难道是因为画里的那个男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要去美术馆看书画展,周末回家再聆听你的教诲。”为了拯救我的耳朵,我急忙敷衍他,“哦,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信号不好!听不见!好,好,就这样,拜拜!”

“呼,谢谢你!”我伸手搭着那人的肩膀,心有余悸地向他道谢。

他低头看着我,深蓝的眸子不似天空那样透着沉稳和宁静,却是深海一般的暗沉与难测。

“是你……”我瞪大了眼,顿时僵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