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设计得好生巧妙,”花铃儿将小脑袋从车窗探出看了一阵,由衷赞叹道,“原来还看不出来,刚刚我见这交州的官道年久失修,一眼望去尽是坑坑洼洼,我们坐在车中竟几乎感不到颠簸。”

到了九江,黄炳尚未宣读诏书,便公然向卢师索要财物。卢师何等耿直之人,岂肯折腰向此等无耻小人,当即言辞拒绝。黄炳大怒,竟当场将诏书摔给卢师,转身便走。回到京师,怀恨在心的黄炳向干老子赵忠大吐苦水,将卢师如何不识抬举、如何鄙薄中官添油加醋诉说一遍。

可惜他明白得实在晚了一些,此刻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近三千精锐骑兵已无一幸免地陷入这片面积不知大小的沼泽地带,人喊马嘶之声交织,乱作一团。

果然,不管我们行事如何严密,漏网之鱼总还是有的。率兵在前方劫掠的东部鲜卑的各部领们,终于还是知道了被人抄了老家的消息。弥加、阙机、素利、槐头这统辖东部鲜卑2o余邑落的四位大人惊怒无比,匆匆将蝗虫般散布于幽州北境的各部兵马召回,翻身杀回草原,数万大军在大草原上撒下一张巨大的罗网,誓要将这股胆敢反袭草原、杀其眷属的汉军剿杀。

我见此人双目紧闭似已失去意识,心中奇怪他如何保持身体不倒。从金角上下来走到笼子近前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此人双掌双足都已被锋利的铁刺穿透,将他固定在木栏之上。那将他关他之人既然设计出如此一座歹毒的木笼,自然不会再画蛇添足固定其手足。想来应是他自己为防止自己昏迷后死在丛生的铁刺上而刻意为之,如是这样,那此人当真是狠到了极点。

“噤声!”奇可图忽地扬手。

在张烈全力支持下入主“天兵坊”的马钧可说如鱼得水,在“天兵坊”已渐渐越这个时代的技术力量的雄厚基础下,他脑中的无数奇思妙想一宗宗变为现实。今日我将全部班底聚集一堂,便是要验收这些天来他在“天兵坊”中折腾出来的东西。同时这也是对他的一次考验,如果过关,他将正式接替早有去意的张烈成为“天兵坊”的主事。

管宁早已看到,脸上却丝毫不见异色,他停下锄头,淡淡地道:“子鱼兄,将它放回去罢。罐子里面是一些黄金,小弟去岁种菜时便已现,后来又将其埋回原地。”

“真服了你这家伙!”徐风扭头,半嗔半笑地道,“居然可以用整整一年时间弄出这么一套专门祸害女人的功夫,每次都要被你折磨得丢掉半条性命!”

“是瑞兽!”花铃儿亦听到鸣声,惊喜万分,踮着脚向鸣声传来的方向张望。

南方蛮族各部均将一个名为“巫教”的神秘宗教奉为至高信仰。巫教的来历已不可考,大约起源与蛮族对天地万物的自然崇拜。它的松散结构与北方游牧民族信奉的萨满教却有着一些相似之处,教中不设教主之位,教中祭司们完全依附于蛮族各部各寨生存。他们虽有着共同的信仰,相互之间却无统属关系,彼此甚至会因所属部落的敌对关系而互相争斗。在与大自然的交流中,作为巫教中坚力量的祭司们逐渐衍生出种种强大而神秘的能力,虽不若炎黄一脉所流传武道的博大精深,但其阴毒诡异之处却犹有过之。据我猜测,那花铃儿所用的“灵蛇枪法”应当便是出自巫教。如今听说有蛮族老者孤身前来,当时便联想到巫教身上。

我心中亦是无奈,中原之地本就缺少马匹,精通马术之人更少,这三百匹战马已是卢师费了好大力气搜罗来,其中甚至包括城中一些武将的坐骑。至于马上的骑者更是从三千守军中千挑万拣才凑够数目,其中的几个甚至只能勉强坐稳马背。带着这么一批业余性质的骑兵前去偷营,难怪连徐风都有些信心不足。

卢植笑而不答,搭箭于弦,似是浑然漫不经心地一箭射去。钢箭离弦的瞬间,从尾部弹出三片薄薄的金属箭翼。与一般箭矢飞行的弧形路线不同,这一箭循的是一条绝对的直线。其飞行的度更是骇人之极,众人耳边刚传来那一声刺耳的弓弦振鸣,那箭便已射到蛮将身前。

在他们之中,体会最深的当属黄叙。经过一年多的将养,又拜在我的门下苦修武当绝学“纯阳无极功”,他的身体已完全复原,表面看去似乎还有些瘦弱,实际上筋骨之强,血气之壮远胜寻常少年。而且此子的根骨禀赋绝佳,悟性更是人,在我门下学艺时间最短,根基虽是稍弱,论眼力却已不弱于高顺和关羽。在他看来,徐风施展“心意气枪”之时,心与意合、气与手合、身与步合,实已达到枪人合一的极高境界;而我的枪法却是别具一格,双手握住枪杆尾部运使,枪尖只在方寸之间纵横勾画,所指之处尽是人身各处穴道,最自开天辟地有枪法传世以来,却是从未见人如此用枪。

“大人此言当真!”黄忠不敢置信地望着我,眼中满是狂喜之色。

距我面门不足三尺的精铁巨箭炸成四溅的铁屑,自我口中喷出的那道紫气亦随之烟消云散。

呼吸之间,两匹战马已马头相接,两人几乎不分先后地刺出手中枪槊。

见自己日盼夜盼的神枪终于问世,徐风迫不及待地上前捉枪在手,几步赶到院中,合臂一抖银枪,当场演练了一路“心意气枪”。只见到枪缨绽放如花大如车轮,枪身曲直如意灵动如蛇,随着枪法加紧,渐渐地旁观者只能看到一团银光在庭院中滚来滚去。忽地听到徐风一声断喝:“直捣黄龙!”银光倏敛,化作一道森亮闪电射向院中种植的一颗双人合抱巨树,将树身洞穿后又余势未衰的贯入对面的墙壁。

双方奇招迭出,兔起鹘落地已交手数合。日前已突破到“龙象伏魔神通”第十重、恢复前世巅峰实力的徐风竟是未能占到丝毫上风。

八月初,东莱太守赵雷到任,随行的只有两名年轻的幕僚与十二名护卫。上任之后,赵雷却并未如许多人所料那般燃起那传说中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倒是令蓄势以待的东莱众官员如用错力道般难过。

数人合抱的参天巨树一阵剧烈的摇晃,巴掌大小的翠绿叶片下雨般扑簌簌落下。那巨熊口中突然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咆哮,紧贴树身的前胸鲜血汩汩地泉涌而出,沿着树干淌落下来,在树根处汇成一条小河。

戏志才嘿嘿一笑道:“老丈莫要欺人,在下看您对钟家和钟公子崇敬万分,难道会不将钟公子的墨宝留下一幅?您老尽可放心,我们二人只想欣赏一下元常公子的墨宝,却不一定非要买下的。”

说罢,我提剑缓缓逼向吴氏,口中道:“阁下方才那一掌用的是魔宗仅在‘天地交征两仪大真力’之下‘地水火风’四大神功中的‘沧浪诀’,而且功力精湛已达化境,想来便是魔宗‘四王’之中硕果仅存的‘碧海龙王’敖溟了?”

“固吾愿也,不敢请尔。”我足下微微用力,飘身落到船上。

漫空叶片,一闪而没,尽都被我收入袖中。

不惟曹操吃惊,虽然我曾与卢师、蔡伯父和徐风讨论此事,也只隐隐有一些猜测,今听此老说得如此笃定,心中不禁又惊又佩。

“滚!”我哭笑不得地一脚踢向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我和徐风老夫老妻,自然不会被区区婚姻的形式约束,但过早破身对武道修习有所损害,所以我们已商议好等彼此都恢复前世实力后再考虑重结合体之缘。

“有天子旨意在此,高乡侯、长乐太仆侯览接旨!”看侯览进门,那袁隗不容分说将怀中抱的圣旨高高举起。

徐风冷哼一声,佛门“大挪移”身法使出,身形幻灭倏隐倏现,不但避过四名对手的攻势,还顺势闪到其中一人的身前。裙里腿无形无影蹴中那人小腹,至大至刚的龙象伏魔之力势如破竹般轰破对方的的阴柔护身真气迫入体内,那人如被一头疯狂奔跑的犀牛装个正着,满口喷着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血摔飞出去。

我们三人各自分宾主在自己的坐席上跪坐下来,早有“绿柳阁”的伙计将酒果菜肴流水般奉上。作为地主的袁绍举杯劝饮,我与曹操忙举杯回应。当下三人一面推杯换盏一面攀谈,所谈内容从诗赋文章到兵法武艺,从风土人情到国政朝局,繁芜丛杂包罗万象。在交谈中,我惊愕的现不仅那被后世誉为杰出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的曹操可以侃侃而谈,便是在史书上留下“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的糟糕名声的袁绍亦是口若悬河,不论才情豪气,均不在曹操之下。仔细一想心中便又释然,若袁绍果真那般不堪,又如何能以一个不受家族重视的庶子身份崛起成为雄踞冀青幽并四周的北方第一大军阀和曹操前期最强大的对手?

亭中的袁曹二人听得此曲,觉得其语言虽俚俗至极点,却唱尽了世间的风云变幻、枯荣悲欢。一时间感到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任你是位极人臣还是富贵乐业,最终都不免归于尘土,消于无形,不自觉竟熄了心头的豪情壮志,生出万念俱灰之感。不过二人均非常人,心性坚毅如铁,偶有失神,转瞬间即已恢复正常。他们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惊异。

我与徐风拜谢道:“谢老师与伯父赐字。”

小蔡琰的眼睛立时又转移到那只盘踞在树枝上的狸猫身上,她忧心忡忡的道:“徐姐姐,今天阿雪调皮爬到树上,琰儿怕它摔倒,所以想将它捉下来。这位赵哥哥的本事这么大,你能不能请他帮琰儿将阿雪捉住?”

“是什么?”徐风长眉一挑,“难道因为我在女人,便不配做你的师傅?若你果有此意不妨早说,我可以马上逐你出师门!”

“龙象伏魔神通?”张恢略一沉吟,问道,“这莫非是佛门武学?”

少年看看坐在客席上的徐风,年龄似乎不比自己大过多少,竟成了自己的长辈,心中便有些不乐意,但看到父亲严厉的眼神,只得草草一躬道:“见过徐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