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给我。”

一路上,表面上风声笑语,心底却是千回百转。

但是——“piu——”一声,她的银针被打落在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街边二楼的茶座里面跳了出来,身手敏捷的抱住那个孕妇,身子一旋,就带着她到了安全的地方,待确定了她无恙之后,又迅的跨到了马上,腿狠狠的一夹马肚子,双手握住缰绳,硬是把马给停住了。马停了之后,他跳下马,在马眼睛附近仔细的寻找了一会儿,良久才在马眼睛附近拔下一根极小的刺来。马身上所受的痛苦没有了,开心感激的嘶叫了一声,那双大眼睛通神的看着救了它的男子,男子也微微一笑,拍着马背。

云颜哈哈一笑,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大大的眼睛向上弯起,像个月牙般,笔挺的小鼻子因为鬼脸而微微皱起,很是俏皮的样子,耳边的两个精致的银耳坠子一晃一晃的,紫色的苗疆短裙下没有穿传统的长裤,更显得古灵精怪。

“那颜颜是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宋擎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四十年前我闯荡江湖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爱人,她是南疆的雅禁,也就是大祭司。她叫做清骨风。如果把她找来的话,也许会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小兽直直的看着笑若春风的冰山,怔怔的开了口。“师傅——你笑起来——真的好水性杨花啊。”

小徒?赫连秋水面色微变,云焕的徒弟只有一个,那就是泠州的小侯爷,据说是泠州侯宋擎苍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小儿子。就是刚才和自己打了一架的少年么?难怪有两手?而且还长得这么美。

小兽在怀里扭来扭曲,还说着什么“好热。”云焕的眸子暗了下,拉过一个蒲团,把小兽放在上面,转移了话题,“这是沙国皇族端木氏和沙国的摄政氏族赫连氏的冲突。赫连是沙国的第一家族,也是沙国的大祭司,向来和皇族端木氏二分沙国。十几年前,赫连家出了位有名的美人,叫做赫连春水。也就是赫连家现任小侯爷赫连秋水的亲生姐姐,赫连春水嫁给了沙国老皇帝之后,把沙国的老皇帝迷得是七荤八素,整个架空了后宫大权。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生下一子。沙国的太子端木凤巢虽然势力弱小,但是却不甘成为赫连秋水的傀儡,所以两个人素来矛盾颇深。这次到泠州来买粮食,说不定就是一个导火索。”

就这样欢乐又折腾的过了大半年,眼见着小兽出落的更加水灵,云焕也越的稳重腹黑起来,宋擎苍觉得自己这个长辈做的无比称职,想着再过几年就可以把泠州交给云焕,自己就可以逍遥江湖,做一个飘摇的江湖儿女时,一张老脸更是笑得春光灿烂。

云焕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当初提到墨止的那种歇斯底里的痛恨。但是这样的一种埋在心底的恨意,却让小兽的心酸酸的。

几年?这么长时间?小兽蹲在墙角,眼泪一串串的流下来,手指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这样才避免自己不大声的哭泣出来,让那两个人现自己如此狼狈。

“笑一个。”云焕皱着眉,望着小兽。

骗子,我讨厌你,骗子。

“没什么。”云焕望着墙角的小人影,笑的温柔极了,“不过是某只小禽兽的爪子太长了挠墙而已,等会去把它给剪短掉。”

小兽咬着嘴唇,“你利用我。还给我下药。”

也更讨厌这样的自己,因为,就算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还是不想离开你。

“慢着。”云焕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三爷,我记得白家的家规既严格的吧,这杀人,好像是仗毙吧?”

“可是,真的有鬼啊,我昨晚吓得半死,今天白天也过得好害怕,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小兽抓住了云焕的袖子,可怜兮兮的瞪大了眼睛。

可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些什么,那仿佛是个女子,一个极为美貌的女子,穿着桃红色的衣服,美艳的就像是院子里的桃花一般!

不好对付,白三爷想着,引着云焕墨为浓一行人进了白家堡。

这小白眼狼,长大了就不要师傅了。

小兽欢欣,“那药呢?这礼物喜欢吗?”

“给老娘打!”那个女子一声尖叫,恶狠狠的瞪着小兽。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几个大汉,就围住了小兽。

和他再说会崩溃的。紫菀恨恨的瞪他一眼,刚准备离开,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再喊,“她在哪里!”紫菀匆匆的一回头,仿佛看见了妖魔鬼怪似的,吓得一惊,匆匆拉住墨为浓的手,快奔跑起来,“快走!”

我笑了,登上摘星台,望着远处的太庙。

望着云焕离去的背影,小兽满含着眼泪的碎碎念,“呜呜,人家以后要饿死了。”

云焕被骂的素来平静的脸都泛上了红色。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不理那座不开窍的冰山,宋擎苍把火力集中在吃的开心的小兽身上,誓要把自己单身了四十年没人要的大侄子给推销出去。“侄媳妇呢,是侄子的媳妇的意思,是一种称谓,一种终生的工作。”

泠州侯笑笑,用手摸摸自己下巴的那道凹槽,挑眉望着自己二十多年未见的侄子,“小焕焕,你当我泠州的情报系统是假的?你们离泠州不到百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诶,不过小焕焕,你二十年来,模样真是一点也没变啊,还是二十岁的样子。”

镖局里面似乎没有客人,空荡荡的,沈子桓听见云焕的声音,从楼下跑下来,确认云焕完好无损后,激动的跪下,“殿下,殿下能够脱身,是再好不过了。”再看看小兽,也激动的行礼,“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把殿下带回来!”

“师傅——”“殿下——”齐声的三声呼唤。可是云焕不为所动,声音中平静透着威严,“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不解决掉会很麻烦,你们三个先走。”

“师傅——脖子好疼——喘不过气来了。”墨为浓的身子悬在半空中,脖子又被云焕扼住,难受的小脸都变了颜色。

沈子桓——莫要告诉殿下,还有,额,小怪兽。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小兽终于被养的白白胖胖,皮毛光滑,像极了母帝宫里的那只进献来的白色波斯猫。云焕没提走的事情,沈子桓也高兴。太子殿下的伤本来就没大好,再说毕竟过了二十年,墨止又是那样狡猾的人。能阻止他的太子陛下贸然去报仇的人,就是他沈子桓的恩人。因此,沈子桓对墨为浓的态度也刹那间好了许多,谄媚的连沈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就这样,开心的日子,过了一个月。

诶?什么意思?墨为浓怔怔的看着他,一脸懵懂。

饭桌上平静的诡异,云焕优雅的吃着饭,不说话,小兽也兴致恹恹的,还是没睡饱的样子,剩下的夫妻也搞不清目前的状况,也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吃饭。

“她是?”中年男子的眼神中有点疑惑,也有点警惕,“太子,她是谁?怎么可以直呼您的名讳?”

连碧色都这么说,那么她,一定是笨极了吧。

这样不设防的吃下别人送来的东西?很危险,真的很危险。以前,东宫的每一道菜,都有专人用银针试毒,然后又专门的小太监试吃之后,他再吃的。而且,为了防止各色的刺杀,他也不能有特别的喜好和偏好的口味。

他再面无表情的回答,“嗯。”

“不对。”云焕低低的说道。

墨止女帝!好啊,就知道那个女人的野心,并不止是皇后而已。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妖娆的看着自己,说“云焕,怎么样?要不要娶我?娶我的话,我们一定会成为万民敬仰的双圣的。”

“啊——”的一声尖叫,墨为浓拽着手上的红布,向后退了好几步。那个东西,好像是人手!而且,在这个鬼地方的,必定是一个死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