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赵行奕,西装革履,头梳得一丝不苟,腋下夹着一打文件之类的东西,走到梁竟桌前,把文件放到了他面前。

苏禾顿时兴致全无。就算有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觉得梁竟甚至已经算准了这些,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个男人的确是了解他。只不过以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来看,还远远不够。

“过来。”

但是短暂的思考之后,在飞雪现他之前,苏禾朝她走了过去。

那时候,因为喜欢上那个人所以想努力离他近一些,哪怕从最简单的表相来看,至少他们站在一起也要般配一点。的确是个有些幼稚的想法,但是并不和他的爱恋冲突。只可惜,他们注定没有结局,甚至连开始也没有。

苏禾眉一皱,抬起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朝男人腿丿间踹了过去。

这间店本来就是做这种生意的,除了卖酒,卖身也是一项服务。

在某人听来,那笑声要多可恶有多可恶--但是还真他妈的勾人!

林子安知道男人之间这种“能力”的攀比,显然不是他这个年龄的成熟男士应该有的行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这么说。哪怕是有点让人肉麻的任性,其实也可以看成是种情趣。

林子安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就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跟梁竟在一起?”

两人一搭一档,多肉麻恶心的话都说得面不改色,完全不顾忌苏禾的感受。

“打呀~用力~”声音和表情十足的欠揍。

梁竟笑了起来,然后站起来靠近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将苏禾整个人都困在座位上。他的陡然靠近让苏禾有些心慌,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也许只是对方的气息太过熟悉,他有些不适应。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能让他如意。

苏禾眉一挑,换了只手拿着电话放到耳边,“我笑了?”

“你、你--说啊!”终于忍不住了,一声低吼,苏父举起手用力扇了苏禾一巴掌。

动了动嘴唇,梁竟伸手扳过了苏禾的脸亲了两下。

“累了就睡吧。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目的地。”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梁竟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胸口。

赵行奕比苏禾高了半个头不到,苏禾微微仰起头,眼神里一片坦然。突然想到了什么,赵行奕忍住笑意,抬头看了一眼梁竟。后者没什么表示。

比起场面话一般的寒暄,这样更实在些。毕竟他们没什么交情,更别提好好叙旧了。

正在踌躇的时候,门开了。

梁竟走到墙角的冰箱前,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没开封的水,一边打开盖子一边问:“杨刀疤的钱到了么?”

一路上,苏禾和梁竟都没有什么话,平时梁竟废话连篇调侃不断,此时却意外的沉默。只是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好像真的是来旅游的。苏禾也专注地盯着窗外,思绪却渐渐走远--

虽然,也不尽然。

因为梁竟的原因,他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放任的理由。

“长官,身手不错啊!”梁竟故意露出欣喜表情地看着他,仿佛一个父亲看到儿子和人英勇地打架一样。

能说出这话,说明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放下杯子,梁竟舔了舔嘴唇,看着眼前的人。

“谁也没规定警察不能是我老婆吧?”梁竟笑得有点漫不经心。

“放心。”梁竟坏坏一笑,“就算真的动刑了,我也会保护长官你不伤一根头的。”说完一只手摸上了苏禾的脚。

梁竟用下巴在苏禾颈间缓缓摩挲着,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在一起这么久--”

苏禾气喘吁吁地和梁竟对视,视线中仿佛能擦出火花,直到梁竟笑了几声,问:“你真的以为我会一点都不在意你想逃跑?”

墨绿色大花朵图案的衬衫,天蓝色的五分裤,条纹人字拖,搭配在一起的效果实在够惊悚。

看穿他的想法,梁竟好笑地说:“你睡着的时候别人送来的。”

这表情梁竟挺喜欢的。

苏禾何止想骂他,他想杀了他。等他从这里出去之后――梁竟,他绝对饶不了他!

苏禾被压在下面随着柔软而厚实的水床上下弹动了几下,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脖子上先被咬了一口。

的确,这样很无趣,让人提不起兴趣。所以,他想应该给这位监狱长一些刺激,让他重新的振作起来。比起温顺的猫,野猫才更合他的胃口。

“结果还真灵验了,而且是加倍的报应,一连三个儿子全死了,年龄最大的那个好像也没过2o岁,缺德事干多了,总归要还的。现在要不是只剩下我了,他根本不会管我死活。”

当梁竟和苏禾手脚并用呈“十字型”缠在一起的时候,苏禾咬着牙狠狠地勒住了梁竟的脖子。

苏禾用力拍掉了男人的手,“滚!”

苏禾抬起头望向岸上,是一座感觉不算很大的小岛,孤零零地飘浮在海面上。

“多亏了长官,才能这么顺利的来到这里。”梁竟摘掉帽子,长长地舒了口气之后又随意地戴上,就差吹声口哨以示庆祝了。

男人穿着警服比囚衣要好看多了,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警察身上扒下来的,袖子明显要短了点,也没打领带,衬衫的扣子大大咧咧地开着,多亏刚才的混乱苏禾才没看清他这身不合格的衣着。

梁竟马上就要出狱了。

梁竟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笑容未变。

深夜,监狱牢房里,月光朦胧地从高墙上的小窗里透了进来,在地上洒下一小块白。

苏禾讽刺地笑了一声,“那现在怎么进来了?”

“长官,我真不喜欢你叫我的代号――”梁竟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梁竟也没躲,只是一下子站起来了。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给人的压迫感不是一点半点,王彪似乎也被吓了一下,毕竟身高他没优势,但是拳头都举起来了再收回去绝对会被笑掉大牙,于是头皮一硬揪住了梁竟胸前的衣服。

这不像是问询室,像是录音棚!

“看够了?”苏禾揶揄地问了一句。但也没关门,径自转身回到房间里坐到了沙上。

林子安也跟进来了,同时看了一眼沙周围的狼藉,还有未散去的欢爱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