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目光移回梁竟身上,他觉得梁竟的表情像是有点幸灾乐祸。把一个陌生人带回来,既不关起来也不向别人介绍,反而问他会不会跳舞。是在等他出洋相么?

当然,赵行奕不是小说中出现在苏禾黑暗人生中的一点光明,照亮了他的后半生。事实上那时候苏禾也只是看他一眼然后默默地转过头撅着圆滚滚的屁股爬到床头,然后钻进被窝,再偶尔羡慕一下赵行奕高挑灵活的身材。只是一下下而已--

然而想到梁竟,他又想起了今天看到的那些枪。如果他没有看错,各种型号的枪械中,还有一些竟然是警用枪。

这样的苏禾难得一见,梁竟轻笑了一声,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苏禾的头,然后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他脖子上的几个红点。

站很小,只有一辆很复古的八节车厢的观光用火车,也只有一条线,穿过一片树林沿着整个小镇循环一周,度很慢,中途会在几个站点停下,乘客上下随意。

“你的保证都是放屁么?”抓住了那只“魔爪”,苏禾睁开眼冷冷地问。

梁竟反手关上了门,一边朝苏禾走了过去一边脱了外套扔到一边,然而步伐沉稳,倒一点也不像是喝多了的人。

报警?他不想,因为不觉得有这个必要,身为一个警察让犯人逼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的确,他自尊太强,丢什么也不能丢面子。但是不报警,他还能怎么样?

梁竟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他话还没说到一半,梁竟一手扳过他的下巴,头一低,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把苏禾的嘴堵了个严实。

几个人看向苏禾,那一瞬间,苏禾也不知道要露出什么表情,心里虽然不舒服,表面却面无表情地接受着数道打量的目光。

欣赏完男人挺翘的臀部,他走上前站到苏禾身后,在后者直起身体的抱住了他。

苏禾没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似乎就是承认了。他有那些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想什么呢?”

这算是意外的惊喜,高高在上的监狱长在床上却风情万种。想到这里,梁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收回手翻身下了床。

想到这里,一切都已经明了。苏禾不笨,甚至很聪明,也很阴险。就像他自己曾经说过的,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深吸一口气,他扬起下巴看着身上的男人,尽量用平静地声音说:“你放开我,我帮你用手。”妈的,等他握住那根玩意――

对于苏禾婉转的形容他脑子有问题,梁竟不以为然,但是也不解释,催促着他继续抽牌。

这几天,梁竟就像是为了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一样,不停地撩拨他,像是想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甚至是跟他相互厮杀。这座岛像是一个牢笼,无论生任何事都不会有人知道,哪怕是他死在这里,最终也只会化成一点尘埃。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苏禾回忆了一下,他记得梁竟的入狱罪名是:诈骗。

虽然是男人,苏禾的脚的形状却非常好看,脚指细长而有点微微蜷缩,脚指甲修剪得跟手指甲一样整齐。

环视四周,实在看不出哪里像是有食物的样子,正在苏禾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吃的时候,梁竟进来了。

“你在干什么?”惊讶之余,没来得及理会他们现在的处境,苏禾意识到自己刚才跟梁竟干了什么,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走吧。”

“出来集合的时候一个牢房的几个犯人突然打起来了,然后就――”

无聊的这么久,第一次“滥用职权”,苏禾觉得真是不错。没有去看那个男人的表情,因为想象的空间来得更丰富。他似乎又找到了学生时代的感觉,像是偷吃一块糖的喜悦,而吃完之后,又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

而梁竟旁边的人似乎跟他已经很熟了,大概是因为王彪的关系,虽然没有王彪是梁竟杀了的证据,但是牢里的人几乎都已经心照不宣地认为这事跟他肯定有关系。

挺起胸膛,苏禾转身就走。气度着实让人敬佩。

事实上,梁竟从来都没把态度摆正过。像是撩拨一只高贵而温顺的猫,但是冷清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猫也是会伸爪子的。

狱警低下头没说话,答案又了然。

被骂了,梁竟没有生王彪的气,反而伸出双手鼓了几下掌,“啪啪啪”三声,像是抽在人的脸上一样。

“长官,今天有一批新来的犯人,其中有一个--需要您去看一下。”狱警又说。

梁竟靠在电梯的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干吗这么害怕?”

苏禾没说话。

“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到处走的么?这次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乖乖听话就好。”

苏禾很讨厌这个词。之前之所以乖乖的听话,是为了保命,然后是为了报仇。只是他好像完全跟不上梁竟的步调,这个男人太难以捉摸,每一步都走得毫无章法。

见他不吭声,梁竟伸手摸了摸苏禾的头,“这样多好,乖。”

苏禾一巴掌拍开了他,转过身背对着这个讨厌的家伙。好吧,就算等下他把他拉去卖了,他也绝不会向他低头求饶的!

闹脾气的苏禾绝对别有一番风味,因为至今为止能把苏禾气得这个份上的人实在寥寥无几。梁竟独自享受着这份愉悦,看着苏禾背影和镜面墙上映出的苏禾的脸。

看够了之后,又凑上去站在苏禾身后,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问:“生气啦?长官?”

这一声充满讨好意味的“长官”,叫得让苏禾都觉得肉麻了。

最后,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苏禾微微侧过头看着梁竟,后者满脸的堆笑。

“梁竟,你用这招骗了多少人了?”

梁竟笑而不语。的确,他用这种温柔骗过很多人,每个跟他上床的人都得到过这种待遇,床上的呢喃细语让人陶醉,也更有情趣。但事实上,只有梁竟自己知道,跟苏禾上床的时候自己有多粗暴。

想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痕迹,甚至恨不得咬碎这个男人。苏禾并不脆弱,甚至是一股冷漠的坚强,所以他很放任自己。

电梯终于停下了,苏禾跟着梁竟出了电梯,看外面的布置应该是间酒店。梁竟轻车熟路地带着他走到一间房门口,掏出房卡开了门。

房间里,几个装衣服的纸袋放在茶几上。梁竟走过去拿起纸袋低头看了一眼里面的衣服,然后转过身对苏禾说:“来试试合不合身。”

从开始到现在,每一步都像是精心策划好的。苏禾走过去刚伸手要接过袋子,梁竟却又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