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没有时间,他还真想再做点更过分的事来挑战一下监狱长的忍耐力,可惜,他们的游戏似乎只能到此为止了。

喜欢男人这件事,苏禾并没有去深究。喜欢一个人是件简单的事,单就这份心情就不用他去反复的捉摸。只不过,有时候喜欢和被喜欢是不能两个赞同的概念。

狱警们向苏禾敬了个礼,后者点点头,视线朝几十个犯人那里扫了一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现在,他不必再为减掉一斤,哪怕是一两的脂肪而像疯掉一样拼命的节食运动,但是却也没有多少欣喜,就像是机械地完成了一项使命。当初的目的是什么,他仍然记得,但是结果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如意。

梁竟像是没感觉到苏禾正在升腾的怒火和杀人般的目光一样,坐在地上揉了揉被摔疼的地方,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梁竟倒也听话乖乖过来了,只不过没执行“穿上衣服”的命令。

依然没有什么破绽,但是说到嫌疑,经过昨天那一出“闹剧”,先不论他是否是瑕疵必报的人,也是绝对有嫌疑的。

在他对面站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个子虽然不算高,更显得短小精悍,此时正龇牙咧嘴地瞪着梁竟。

他一直在努力,无论是黑是白,他总是努力想往高处爬,不管走的是不是所谓的正道,只要是靠他自己的力量就行。这个世界没有人在乎你成功的过程,只会在意你是否成功。

但是却感觉到了,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被夸奖的感觉很好,除了嘲笑和怜悯,他也想得到其他的。

不择手段也好,用什么方法,都要继续下去。他想接近那个人,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和他越走越远--

那明明已经被放下的记忆,突然像石头一样压在胸口,让人无法呼吸--

很痛苦--

压抑和窒息像是潮水一般席卷着全身,苏禾像是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四周静到让人恐惧的,力气一点点被剥夺,一次次地经受着窒息般的痛苦--

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息缓缓度进口中,求生的本能让苏禾下意识张开嘴,像是沙漠中饥渴的人一样吸吮着活下去的氧气。

模糊的意识渐渐恢复,感觉也慢慢的明朗起来,苏禾开始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那种唇齿相接的感觉,越来越像--

猛地睁开眼,先映入眼帘的是梁竟放大的近距离的脸。苏禾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猛地推开了梁竟,他向后退了两步,现他们正湿漉漉地站在水里,四周则是一片汪洋,不远处就是岸边。海水在阳光下反射出亮眼的深蓝色,是难以调配出的,大自然的颜色。

“你在干什么?”惊讶之余,没来得及理会他们现在的处境,苏禾意识到自己刚才跟梁竟干了什么,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人工呼吸啊!”梁竟毫不犹豫的回答。

苏禾低下头看了一眼,水深还不到他的胸口,就这深度连游泳都嫌浅,还需要人工呼吸?

想也没想,他抬起手一巴掌呼到梁竟脸上了,打掉了男人可恶的笑容。

“靠!”梁竟骂了一句,皱着眉苦笑着看着他说:“你恩将仇报啊长官,我可是在帮你--”

苏禾鄙夷虽愤恨地瞪着他,恨不得再补上一拳。男人的厚脸皮和信口雌黄他早就已经充分领教到了。

这时梁竟摸了摸被打的半边脸,笑着又来了一句:“况且刚才你不也挺享受么?”

一起到自己刚才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抱着梁竟,苏禾恨不得再缩回水里去。却也只是想想,虽然丢脸,但是他至少自己不能表现得丢脸。

好在梁竟也没有继续调侃他的意思,伸手抹了一把脸,说:“走吧,先上岸去。”

苏禾抬起头望向岸上,是一座感觉不算很大的小岛,孤零零地飘浮在海面上。

“这里是哪里?”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被绑架的,至于怎么到的这里,他并不想知道。

走在前面的梁竟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我的天堂。”

两人一前一后上岸的时候,苏禾伸手捂了捂肚子,被梁竟打的地方仍然一阵一阵地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青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眼神稍稍一变,然后移开视线看向四周,丛林茂密的样子,除了沙子就是树,而在树阴下有一幢木头造的小屋子,有点像海滩边的度假别墅一样。

跟着梁竟进了屋子里,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除了桌椅板凳之外,最显眼的要属中间的一张大水床了,铺着洁白的被单,垂在地上的一角随着海风微微飘动着。苏禾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里是你家?”

梁竟背对着他利落地脱掉了警服,双手解着衬衫的纽扣,“算是吧!有时候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说着开始脱裤子。

苏禾眼看着他甩掉了长裤露出里面的黑色三角裤,被浸湿的布料本来就不厚,现在更是紧紧地贴在身上。

“你也把衣服脱了吧,湿衣服穿着很难受吧,这警服真不透气。”这时梁竟突然一转身,包裹在布料中的男性象征被清晰地勾勒出来,而他接下来似乎还有要脱,内裤的意思。

“你、你--”苏禾伸手指了指他,又放了下来,别过头不说话。

像是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梁竟阴阳怪气地说:“都是男人,你计较这个干什么啊~”明显在笑话他。

苏禾胸口又憋了一口气,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飞快脱掉了警服。湿衣服穿着的确不好受,特别是浸了水而变得厚重的警服。

果然,肚子上青了一大块。王八蛋!

现在两个男人都同样打扮,全身上下就一条内裤,跟此时很适合游泳的环境倒也挺适合,但是其中一人明显受不了。

“给我衣服!”苏禾朝梁竟伸出手。不在监狱里,他也没有什么被绑架的感觉,反而对染竟更加不客气了。

梁竟倒也不在意,只是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一手叉着腰说:“没衣服。”

“什么?”

这里虽然是“荒岛”,木屋里面设施也不算完善,但是至少还有床和被子,甚至还有一台cd播放机,整排的唱片摆在一个架子上,俨然一个度假屋的模样。

“你知道在这里放一张这么大的水床竟然不知道放衣服?”苏禾终于忍不下去了,指着一边的床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叫了出来,良好的修养已经被磨得一干二净。事实上,自从碰到梁竟开始,“修养”这个词已经一点一点的离他越来越远了。

“床是用来睡觉的,但是衣服--睡着的时候用不着。”梁竟邪气一笑,说得暧昧又让人遐想,还用一种色到极致的眼神把只穿内裤的苏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你--”苏禾气得一阵眩晕,顺手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

梁竟身体一侧闪开了,又说:“你这张脸嘛--倒也不算最漂亮,不过偶尔会露出不错的表情,看着也还算养眼--”然后又是那种“评头论足”的眼神,视线向下盯着苏禾只穿一条内裤的身体,“身材到是不错,不胖不瘦,有腰有屁股!”

苏禾忍无可忍了,挥出拳头往梁竟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只是梁竟像是早有防备,上身向后一仰轻松躲了过去。正在苏禾要来第二拳的时候,梁竟先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的让苏禾咬紧牙关。下一秒,被梁竟按倒在床上,两具身体随着水床上下晃动了几秒。

停下来之后,苏禾一抬下巴,对上了梁竟的视线,此时,男人眼神中不再是嬉笑和不正经,而是一种让人冷的凝视,透着一股阴恨,像是随时会咬断他的脖子一样。

苏禾下意识放慢呼吸,梁竟看着他,扬起嘴角,伸出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

“这段时间我们都要躲在这里了,直到有人来接我们。”手指指腹在他脸上轻轻摩擦了几下,“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最好把你的大少爷脾气收起来,不然--”随后,梁竟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压在苏禾身上的下,身恶意地顶了一下他,笑得咧开了嘴。

虽然那笑容十分可恶,但上不能否认也很英俊,而苏禾磨着牙,恨不得放下人类的自尊,化身为禽兽咬死他。

自从遇到这个男人,上天仿佛无时不在考验他的忍耐力。而他接下来的命运,真的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