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点边也不沾。

“嘶――”梁竟有点龇牙咧嘴地皱起眉,伸手揉着后脑勺缓缓地坐了起来,“长官,你真是不知道手下留情啊――”

他优雅的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甩了甩头上的水,略深的肤色衬着紧实而不夸张的肌肉,宽肩窄臀的身体最大限度地展现在男性的健美。

监狱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专业人士”?

“来,再给大伙儿唱一个!唱好了爷有赏!”

房间里烟雾缭绕,掐掉了第四根烟,苏禾把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推远了一点,里面满满的一座“小山”,是他今天一上午的成果。虽然知道不应该在办公室里放肆地吞云吐雾,但是除了这个,他已经找不到让自己暂时放松的方法了。

监狱长亲自来监督劳动,这倒是难得。

狱警们向苏禾敬了个礼,后者点点头,视线朝几十个犯人那里扫了一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看到梁竟之后,苏禾轻轻挑了一下眉,冲梁竟扬了扬下巴,后者玩味地盯着他。

苏禾朝梁竟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后者,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这工作不适合你做。”简单一句话之后,梁竟被调到了别的岗位。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这种待遇,但是不用在大太阳低下炙烤,还是让其他人羡慕了一番。只是梁竟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苏禾突然的体贴,他的新工作就让他咂舌。

一群大男人坐在一起织毛线,是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画面。近几年为了保证犯人的生命安全,监狱里不再让犯人去干危险的工作,工作量也不算很大,但是时常翻翻新花样,除了一些体力活,最近像织毛线、给布娃娃缝眼睛等手艺活也越来越多了。

按理说这是件相对轻松的工作,虽然,少了点男子汉气概。

“快点干活!今天不把任务完成谁都别想回牢房休息!”狱警站在前面喊着。

梁竟看着面前的一球球各色的毛线和精细不一的针,忍不住扬起嘴角。他说得没错,那位长官,实在是太坏了--

此时,苏禾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对犯人动私刑什么的折磨他没有兴趣,血腥的惩罚在他看来不过是种变态。而一个类似小小的恶作剧,无伤大雅,却意外的能让人愉悦。

无聊的这么久,第一次“滥用职权”,苏禾觉得真是不错。没有去看那个男人的表情,因为想象的空间来得更丰富。他似乎又找到了学生时代的感觉,像是偷吃一块糖的喜悦,而吃完之后,又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

苏禾,你现在似乎只能靠欺侮弱小来打时间了。

在失去了一切之后,他像是没了斗志,萎靡的白天在监狱混日子,晚上去酒吧喝酒买醉。

再次低头喝茶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传来新短信的铃声,已经安静了好几个星期的手机响起的时候,苏禾还真愣了一下。而当他翻开手机看到来信内容的时候,刚才的一点愉快心情也一点点地消失了。

上任一个多月以来苏禾没有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而到今天,他也才收到这一条短信。短信是来自他的父亲的,短短几句话,连问候都称不上,甚至可以说是抱怨。

抬起头,苏禾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回桌上。看似不尽人情,却只是不想再给别人增加不快,到头来,他只是个给家族抹黑的角色,仅此而已。

这个短信让苏禾接下去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好心情,白天坐在办公室里翻着一叠叠的文件,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晚上也没有心情去酒吧喝酒,直接回到租的房子,看看电视很容易打时间。

梁竟,似乎已经被他暂时遗忘。或者说根本不应该记在心上。

而几天之后,苏禾收到了一个让他几乎是有点惊讶的消息。

梁竟马上就要出狱了。

时间是后天。

看着手里的出狱人员名单,梁竟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像是一个失误。苏禾记得,那个男人的刑期似乎是二年。

“他的案子翻案了。”当他问起的时候,监狱里的文职警员解释着,“被告的证人被查到是作了伪证,前天梁竟的律师上诉成功了。”

多么简单而又幸运,苏禾皱着眉,怎么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像是被误判入狱,反而--像是特意来监狱里走了一圈。梁竟那坐牢如同度假的态度,像是早就知道自己马上就能出去一样。

放下名单,苏禾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突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