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平扬却不吃这一套,虽说他这次到都城是为了帮助东方云睿,但是这个时候他又不想走了,他忽然很想待在雪苑。

凌平扬冷哼一声,扔过去一个瓶子:“外敷,两次。”

慕容清雪心中一惊,原来他发现了自己。便也不再躲藏,和心韵一起出来了。

慕容清雪也并不是非要和他置气,便不再气他了。只是,男女有别,如果直接拉着他的手,终究是不妥。便扶住凌平扬的胳膊,将他安置到一间厢房。

“哼,身体不适?你信不信我告诉爹爹你装病博同情?到时候,看你还能如此得意?”慕容青薏咬牙切齿的说。

慕容清雪回味着心韵的话,再联想到自己。是了,本来事情是按照前世一步一步的发展,但是从母亲中毒的那时开始,自己已经用前世的记忆改变了它,那么,自然不可能按照之前发展。看来,自己不可能凭借前世那些记忆达到复仇的目的,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前世的范围。前世的记忆唯一的用处,就是当今世与前世的事件重合时,能够来提点自己。慕容清雪,一切都重新开始了,你要努力了。

慕容白连忙起身回到:“回禀娘娘,雪儿是微臣三夫人所出,曾是庶女。不过微臣近日刚将三夫人柳氏升为平妻,因而雪儿同青薏一样,都是嫡女。”

“我倒要看看慕容小姐能不能猜出我的盒子。”慕容清雪猛地抬头,看着东方云睿。

慕容清雪刚要进去,忽然看到身上的衣服,顿时踌躇了,等会要怎么解释。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调皮的声音在叫自己:“清雪!”

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切身感受到那种恐慌和无助。慕容清雪的心中涌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害怕,那种感觉是从心底发出来的,让她无所躲避。她不由的蜷缩在床脚,低着头哭泣。

“深夜叫姑娘前来,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姑娘明示。”见慕容清雪不说话,东方云睿便开门见山。

依容连忙拉住东方绝尘的手撒娇道:“四哥,我不是故意跑出来的,我只是看到一个好朋友,太高兴了,依容并没有闯祸。”

“大将军,您来了,请坐!”李德拿着拂尘走了过来,向慕容白招呼道。慕容白连忙回礼,笑道:“李公公好。”李德打量着慕容白的四个女儿,不禁啧啧称赞。除了慕容清雪,其余三人均垂下头,脸上一片红晕。

圣旨宣读完毕,慕容白悄悄塞了一沓银票给李德,笑着说道:“这点茶钱还请公公收下。”李德的脸上漾出了笑容,连连说:“大将军客气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慕容景丽说完很得意的看着慕容清雪,她倒要看看,慕容清雪能怎么对待自己。

慕容白袖子一挥,向着江氏母女冷冷的说道:“你们看看,嫣然和小雪是多么大度,你们一个是将军府的主母,一个是嫡女,心胸倒不如她们宽广。这件事就到此算了,你们以后不要再有半点行差踏错。”

江氏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哪儿还有自己和慕容青薏的地位,妒火中烧,但是她深知此时不能造次,故强压着怒火。你柳氏再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妾,说不好听点,地位也就比丫鬟好那么一点,你们母子有什么资格和我斗。

“清雪,赶快下来吧,虽已到春日,天气还是寒冷的紧。”柳氏在下面向慕容清雪叫道。慕容清雪笑着答应,快步下楼,急的柳氏不住的叫:“慢点,慢点,别摔着。”

东方绝尘似乎没有听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自己堂堂尘王爷的一个条件,竟然只值一千两银子?这个女子究竟是财迷心窍呢,还是压根就看不起自己?面色愠怒。他怎么会知道慕容清雪要这个银子的用途。

“心韵!“慕容清雪喊了她一声,心韵听到交换,忙转过头。眼中的泪珠像断了线似的,红肿的眼睛一看就是伤心至极。心韵看到慕容清雪,再也控制不住了,哇的哭出声来:“小姐,你去哪儿了?心韵总也找不到你。小姐,三夫人中毒了,可是没人能帮我。我去找大夫人,大夫人命人将我打出来,我想找老爷,可是老爷却去宫里了。我去过医馆找大夫,可是大夫见我身无分文,压根不理我。小姐,怎么办?”

慕容清雪握着他的手,尽量展现自己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慕容清雪瞥了一眼慕容青薏,淡淡的说道。

“心韵,给我一粒蜜饯。”

慕容景丽连忙捂住了她娘的嘴巴,轻轻的说:“看看他们说什么。”这可是一出好戏,慕容景丽怎么会放过。慕容清雪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神色淡然。

男子说道:“心妍姐姐,昨日真的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和大小姐救我,我可能早已被东方皓南抓走了。”

心妍说道:“扬哥哥,莫不要这么说,既然你和小姐两情相悦,我们做奴婢的当然是尽力促成了。小姐现在面壁思过,等过了这个月,一切都好了。”

“多谢心妍姐姐,只是,这样一来,虽是成全了我和青薏,但是却连累了将军府,你们不怕慕容白生气?”

心妍咯咯一笑,看着男子:“小姐常说,老爷现在心中只有柳氏和慕容清雪那个小贱人,早就不是以前的老爷了。小姐的心中只有你,哪还管得了其他。”

慕容白听到这儿,怒火中烧,挤出两个字:“贱婢!”男子回头发现了慕容白,并不紧张,伸手在心妍的颈上打了一掌,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慕容将军,您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

男子并不逃跑,反而落落大方的坐在了回廊的台阶上。

“你是谁?”慕容白喊道,声音中一股凛然之气。

男子嘴角一勾,露出邪魅的笑容,慕容宁语和慕容景丽都看得呆了。慕容清雪看着这二姐姐和四妹妹花痴似的表情,眼中一阵鄙视。

男子显然注意到了慕容清雪不屑的表情,当下嘴角一瞥:“你们昨天找我,却还问我是谁,这倒真是好笑了。”

看着他们面面相觑的表情,男子也不卖关子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药神公子凌平扬便是我了。”

药神王子?慕容白面上一凛,他听过这个名号。传说中药神公子是药王谷药圣的徒弟,也是药王谷的少主人,为人处事不走寻常路,心性尤其难以捉摸。无论是用药、用毒、武功均是卓绝,难怪东方皓南如此紧张,一定要抓住他。想不到,想不到,他居然和自己的女儿一起,看来,昨日之事并不冤枉。这要是东方皓南知道这么一层关系,以他的性格,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大是大非、孰轻孰重慕容白还是分得清楚的,当下便飞身过去,要擒住凌平扬。只见凌平扬轻轻一躲便避过了这凶猛的一招,他并不恋战,而是施展轻功飞身而去,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个好看的笑容。

慕容清雪看着他那自恋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

慕容白看着脚下晕倒的心妍,一脸嫌弃,信步往慕容青薏的房间走去。

“砰”的一声,门开了,慕容青薏一惊,转身怔怔的看着满脸怒气的慕容白。

慕容青薏不明所以,看着慕容白身后的许多人,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在笑,看到了慕容清雪,她感觉看错了,因为在她的计划中,慕容清雪现在应该是个死人。从昨日的男孩珍珠丢失到床边的血布,她知道此事与慕容清雪脱不了关系。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了,她见慕容白看着自己,还以为慕容白是打算放她出去,便紧紧抱住她的胳膊,惊喜的说道:“爹爹,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慕容白想到刚才心妍说的话,狠狠的甩开她的手:“青薏,你是不是很不满意爹爹?”

慕容青薏又是一怔,她不明白何以慕容白会如此问她,便答道:“没有,青薏心中,爹爹是最重要的人,爹爹何以会这么问?”

慕容白扬起手,一个耳光落在她的脸上,一道血红的手掌印在白皙的脸上分外鲜明。

慕容青薏含着泪,哭诉道:“爹爹,女儿做了什么,让您如此对我?如果爹爹不说清楚,女儿心里不服。”

慕容白冷哼一声,坐到椅子上,柳氏、谢氏等人也一起进去。

慕容景丽看着慕容青薏哭的梨花带雨,心中一口怨气终于出了。她走到慕容青薏面前,一脸惋惜的说:“大姐姐,哎,如果不是心妍口中所说,我们真的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心妍说了什么?”慕容青薏一脸惊讶,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景丽作势打量着慕容青薏,又看了看慕容白,做出了为难状。慕容青薏感觉气氛不对,立刻朝慕容景丽吼道:“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不要遮遮掩掩。”

“既然是大姐姐要我说,我就不隐瞒了。我们走到门口时都听到了,大姐姐你对爹爹宠爱三娘和三姐不满已久,竟然心怀怨怼。你自己与那个刺客叫什么……”慕容景丽一时想不起来了。

慕容宁语适时的补上一句:“凌平扬。”

“哦哦,是了,你自己和凌平扬勾搭,还连累将军府和父亲受南王爷责难。在你心中,还有爹爹吗?大姐姐,你这么做可真是不对的。”

慕容青薏听明白了,这个是设下的陷阱。她朝慕容白哭道:“爹爹,女儿真的不知道谁是凌平扬,又怎么会与他、与他勾搭呢?请爹爹为女儿做主!”

如若是以前,慕容青薏哭成这样,慕容白或许就相信她了,可是如今,这张哭泣的脸在他的心中是那么面目可憎。枉他将她捧在手心这么多年,想到这,怒火又上来了。

慕容景丽一脸笑容,拉着慕容白的胳膊:“爹爹,您别生气,大姐姐虽然不肖,您还有我们,我们会事事以爹爹为先的。”

慕容青薏再也受不了了,平日里见慕容景丽跟在自己身后,只道她是与自己一条心,想不到如今……

果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