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精神振奋,干脆拖了把椅子在门口坐下来,殷殷等待那个即将惨遭糖毒的可怜虫。

她未雨绸缪步步算计,只为了于风云变幻的鬼蜮深宫,随时可现的刀枪斧戟之下,保住幼子。

玉自熙转身,看向幽深的林子。

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他?

本应该尖声大叫“有鬼!”的,秦长歌却意味不明的笑了。

秦长歌走出老远,回身,看门已被关上,无声一笑,下马,将马系在路边,徒步走回。

勉强笑了笑,文昌道:“这是你说的,为我挑选的潜心佛学的婢子?”

此时柔妃也看见那经书,目中掠过一丝惊诧,娇喝道:“你这贱婢,手脚忒不妥当,拖下去!”

“你懂什么!你们这些人,都盼着她离开宫中很久了吧?哼,其心可诛!”

“你不说我倒差点忘记,”素翎哎呀一声道:“我得赶紧去应差,你的事我记着了。”她恋恋不舍的又摸了摸那花,才匆匆而去。

“那是因为……”文昌欲言又止,她有些微微出神。

他死在襁褓之中,死后谥封明宣,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还能干什么?报仇呗,我既然回来了,还让他们继续高枕无忧的过日子,那怎么可以。”

想过很多种皇后的结局,总觉得那样的人,什么人什么手段可以置她于死地?总觉得斯人已逝,注定这将是无解之谜,只是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今日竟于这不可思议的情形下,听受害人本人,亲口描述那阴森惊怖的一幕。

夜雾起了,地面凝了一层冰清的露珠,而殿外的昙花开了。

太后本已微有怒色,听着最后一句,动了动嘴角不再言语,皇后偏过头,看了看太后,忍了忍,缓声道:“贵妃所言甚是,只是那‘只知左右西东南北’何意?”

深深注视那个因为酷爱学武被赶出家门又被兄弟嘲笑的少年,为他目中的炽烈飞腾的华光所惊。

“我听闻离国有‘双靥妆’,眼眉之下,双靥之上,朱砂一点娇红,越衬得女子眼波婉转风姿楚楚,今日有暇,学做了来,可好?”

文昌是乾元帝萧玦长姐,前朝老淮南王原锦的庶出之女,庶出本也没什么,在王侯之家是常事,问题是她那个娘,据说是耐不得寂寞,生下她不过三年,和府中马夫跑了。

呃,原来叫锦云,秦长歌立即恢复神智,如梦初醒般将目光落实在那女子脸上,呆呆看了半晌,毫不滞涩的哭了起来:“姑姑,我好怕……”

伤后的身体需要休整,至于死人,没关系,在西梁皇朝的前世,作为开国皇后的她,千军万马血流飘杵中,她都曾容色不改衣袂飘飘走过。

她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十殿阎罗坐在宝座上手指乱抖……令人指啊啊啊,求告无门啊啊啊……

秦长歌目光流转,见着他们迫切神情,难得的有些感动,轻轻道:“我是宫中一个宫女,叫明霜,睿懿皇后生前,曾经告诉过我一些事。”

祁繁扯扯嘴角,“皇后不会轻易将凰盟的事告诉谁,你有何证据?”

晃晃掌中令牌,秦长歌微笑,“这就是证据。”

“是皇后嘱咐你来的吗?”

“自然。”

“那为什么三年后你才来?”

“这是皇后的吩咐,她老人家智能天纵,我怎么能猜知她的意图?”

祁繁皱皱眉,心里倒觉得,主子行事莫测,倒也确实有可能,别说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自己跟随了她多年,有的时候,还是摸不清她的真正想法。

也许……主子早有预见,提前埋下了后着?

看着祁繁变幻不定,自我说服的神色,秦长歌微微笑,就知道把什么理由都推到死鬼身上最好,最方便。

她又忘记那“死鬼”,其实就是自己了。

呵……秦长歌微笑的想,自己真好心,真体贴属下啊,怕这些怪力乱神之事吓着他们,还要费心编身份。

她自动忽略自己其实只是想耍人的事实。

一直强调自己是好人,其实根本不能算好人的某人,邪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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