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礼牵着君若的手,站在她身边,自然地把谢长安和她隔开,对着太后等欠身道:“二公子得知淑贵妃身子不适,心里烦闷,在外间散心,正巧撞上我和君若,我们三人说了会子话,准备看望了淑贵妃再出宫。聊得投机,竟误了出宫时间,当真该罚。”

刘皇后嗤鼻一笑,好像君若说了一个多么天真的话:“且不说谢凉秋那贱人现在正怀着孩子,只要储位一日悬空,一切就都可能变化。而我,不容许任何变化。我刘筝的儿子一定要是这大炎国的未来主人,这是大炎欠我的。”

越想越美,她决定心动不如行动,马上就去藏经阁。觉得好像有人盯着她看,那目光如炬,好像要在她头顶心烧出个洞来。她抬头顺着那目光看去,原来是谢长安直勾勾地瞅着她。

她干笑着,心想,既然对公孙君若来说唱歌是拿手绝活,她穿到她身上,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慕容礼双手轻扶君若的腰,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你叫我伤心了,该怎么补偿呢?”

慕容礼笑着很快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又松开:“我等你一起回去。”说完,便走了。

“晏雨让我做了个梦,完了也不帮我解梦,你说缺德不缺德?”她说得义愤填膺。

谢长安的态度虽是差了点,但是看上去人品不坏,应该不是为非作歹的人。后来那群人面目虽不凶狠,但从谢长安刚才的反应来看,大约是极不想被他们追上的。她今天羞辱他羞辱地比较用力,就算她稍稍弥补一下他好了。其实,君若也说不上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事突,她自然而然地这么做了。

“怎么了?不许我饿,不许我吃吗?”她环视了一圈一个个瞪着眼看她的家仆,众人均是大力摇头。

三人坐在岸边休息,脚还在水中泡着。“真没想到公主是这样的人,一点架子也没有。”丽花笑着说,完全没有早上面对君若时的拘谨。

说起听雨楼和雨公子,她可真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呢。今天雨公子巴拉巴拉和她说了一通教义,后来又是点香,又是问话的。要不是她是读了十多年书的智慧文艺女青年,还真要被他忽悠过去了:“雨公子玩得那一套,在我们那叫做催眠。他室内点了一种宁神香,让人放松精神又困乏,精神一松懈,很多话,尤其是心里话就容易被套问出来。还好姐姐我,心智坚强,一句话都没被套出来。”她有些得意。

“公主?”他的回答倒是别有深意。

力道倒是合适,她很是受用。张开眼,正想夸奖张妈的手法不错,却在池中瞧见慕容礼的倒影。

君若对此的理解是,但凡是名人大家,都喜欢给自己折腾出一个怪癖,好标榜自己异于常人,也好叫世人对他印象更加深刻。

因为衣服太重,裙摆又长又沉,她以非常难看地姿势爬出了棺材,临了却重心不稳地跌了下去。

他换好了衫子,从内室里走出来,问她:“什么事,你说吧。”

说辞她昨晚就想好了,这时候赶紧竹筒倒豆子:“我上次为你解围那回,其实你是准备逃婚来着吧?”

谢长安翘起二郎腿,剥了个橘子,应道:“不是准备,是正咋实施。”

“没错,没错,所以,其实你也不赞成这门婚事来着有木有?”她很期待地望着他。

谢长安吐了个核,嗯了声。

君若一拍桌子,大笑:“那就好办了,趁着圣旨还没下下来,要不你再逃一次婚,或者上书一封告诉皇帝别乱点鸳鸯谱。咱们目的一致,这次一定要通力合作,求同存异,和谐展啊!!!”

没盼来谢长安地热烈赞同,倒是换回他的一记白眼:“谁告诉你我这次准备退婚来着?”

君若的下巴只差掉到地上了,颤颤巍巍地问:“不是你刚才说你也不赞成这婚事的吗?”

谢长安又吐了个核,把玩着手指道:“我是说原先,我的确不赞成,不过,自从见了你本人之后。”他抬眼看着君若,“我改变主意了。”

“马萨卡……你……”君若指着他说:“你不是真要娶我吧?我跟你说,我经常不洗脸就出门的,就像今天这样。”

他眯着眼睛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君若绝望地嘶吼:“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嘛!”

回家的时候,君若又塞了轿夫双倍的银两,这次的要求是比正常度慢一倍地抬她回去。轿夫们垫着银子,满脸的不高兴。让他们太快些,虽然累,但不耽误生意。抬得慢了,耽误了生意,等于没多给。谁说劳动人民无知了,个顶个的精明。

就算是丈量着路,一步步地挪,终究还是到了公主府。君若一路上已经不停地做心里建设,可等回到家,还是觉得无法面对慕容礼。

出师未捷啊,她这次非但没说服谢长安,还落得个抱头逃窜的下场,真是无颜见慕容礼。

“驸马爷回来了没?”她一回来就问丽花。

“回来了,爷在书房了。他下了朝,就问起公主呢。”

哦?她有些紧张地问:“那你怎么回的?”

丽花磕磕巴巴地道:“我就说公主知道将军府里送来了聘礼,就去找谢二爷。”

君若顿了一下,忽然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褚丽花,你二缺啊?”做人不需要这么老实吧,这下搞得她不得不提谢长安的事情了,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和慕容礼说这事呢,真是愁死个人。

三十六计,溜之大吉。她撒丫子就跑,轿夫等等我~~

除了慕容礼、公主府,在这个世界上,她也就对听雨楼稍许熟悉一些。

这次来明显轻车熟路了,门口的绿意女人热络地向她请安招呼:“公主您来了,我们公子他还……”

不等她说完,君若就了然地接道:“他正接客呢吧。”一般这个时候,他正忙着呢。

那女子的脸很快都就和她的衣服变成了一个色系,活像吞了只放屁虫,又不好反驳她,只得说:“我稍后去给您通报,那您这次来是?”

“哦,我来睡觉呢,你替我准备准备吧。”昨夜没睡好,这时居然犯了困劲,君若打着呵欠对绿衣女子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