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禧太后却不置可否,对于儿子在湖州的作为,蓝耀宗已经向她密告了,说儿子这些年在湖州不易,日子过得极是贫困,忽而想到儿子上的密折提及献给朝廷的金山,她不禁冷笑一声。

她的手悄然地抚上他的胸膛,似有还无地抚摸着,男人的喘息声渐渐加重,眼里渐渐对她流露出怜爱之意,“小美人,难得你能想通……”一把抓着她的手向下……

孙抚芳也吓得说不出话来,即使她再刻意地表现坚强,毕竟当了三十多年的金丝雀,性格上的缺点在这一刻会暴露无疑,此时她的双手正紧紧地抓着姜嬷嬷的衣襟,身子抖如筛糠。

“你没事吧?”

孙抚芳却想到李茴还在王祖业的手中,对于这个过继来的儿子现在因女儿的关系,她也另眼相看,对他也多了点母子亲情,“只是茴儿怎么办?他还被关在大牢里面……”

她的眸子微微一眯,膝盖抬起直指他某处部位,他一看不妙,这才不再调侃于她,正经道:“我已收到消息,太后娘娘宣忠王回京的圣旨不日就要到达了……”

“但你这样是受罪。”梁晏还是难以释怀,皱了皱眉,“凰熙,你想过没有忠王府里的辛姨娘也许不是你想象当中那样的人,她似乎有几分神密,不然上回我也不会查不出是她们母女在坏事……”

晕过去了?

“王爷,小的都招了,还请王爷放小的一条生路……”两人跪在地上开始求饶,这些天已经被忠王的刑罚弄得害怕了,只要有活路谁愿意死啊?

“别吵,云熙,此事有蹊跷。”辛姨娘道。

那粗鄙的工匠斜睨了一眼蓝耀宗,哼都没哼,继续干活,他可是被李凰熙打动才来这儿的,哪轮到这个突然窜出来的什么御史在那儿吠?

李安熙想回嘴一句,但看到孙抚芳冷淡的眼神瞥着她,一咬嘴唇低下头,小手握成拳,蚊子声道:“是我不好,不该留夏香这么些日子……”

李云熙放下筷子,“一大早地就过来有何事?大郡主可有什么举动?”

越往下路越陡,至此,李凰熙已经被梁晏打横抱在怀里,她的双手揽紧他的脖子,两人贴得很紧,她虽不愿,但这样确实速度快了很多,这一趟出行极秘密,虽吩咐了姜嬷嬷不要闯进她的闺房,但也不能拖得太久才回去。

“哦?你并非是梁家的孩子,那你到底是谁?”她喝道。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一点也不会相信你这个伪君子……唔……”她横眉怒对。

这事怎么牵扯到她身上,孙抚芳立即摇头道:“别乱说,云熙这丫头心善,哪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她不过是与芫儿打个招呼,这再正常不过了,哪有在门口碰上也不问候几句的,这于理不合?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却借题发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挑唆府里主子起间隙?”愤怒地一拍身边的椅把。〖〗〖〗

与回廊那儿的情形相比,李凰熙处的气氛却是份外紧张,何嬷嬷竟吓得面无血色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惶恐道:“大郡主,老奴什么也不知晓,老奴只是按王妃的命令照顾好小世子,并无二心,日月可昭。〖〗”两眼朝李芫看去,竟有求救之意。

现今看到芫弟,她的眼里还是疼宠居多的,即使前世时这个弟弟与她并不亲近。

“表弟又来打扰,表哥可别见怪啊。”梁晏站起拱手为礼道,一脸的谦逊。

宽敞但不华丽的大厅里面,美少女的面前站着一个年三十岁的俊朗男子,“郡主莫要着恼,刚刚是下官的不对,还烦请郡主去请王爷出来好让下官当面致歉,不然下官必定寝食难安。”

“此话我已听腻。”梁晏的表情一狠,伸手就是朝他狠狠一抽,“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还让对方逃走,你周晓的能耐原来就是如此,哼,这就是你的本事?”

李茴松了口气地靠在车壁上,圈着手道:“凰熙毕竟是女子,这种危险的玩意儿还是少留为妙……”

而李云熙同样也是倚窗而站,目光森冷地看着窗外的大雨,开着的窗尚有水气飘入,顿觉有几分寒凉,辛姨娘伸手将窗关上,责道:“站在这儿做甚?你伤还没好,小心得了风寒。”

王夫人朝李茴点点头,“小王爷放心,我与忠王妃有交情,她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会代为好好照顾的,还有,我已遣人往忠王府报信,说是郡主在我这儿歇下了,忠王与忠王妃应不会担心。”

人群在欢呼,此时也有人灰头土脸地回来,郑师爷被人抬了回来,他的一只手已经没有了,看到王祖业的时候,立即就挣扎醒来哭诉遭到大猫袭击的事情,最后被沮丧的王祖业当成出气筒,当然此时是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角落。

李茴舞了舞手中的大刀,鄙夷道:“我真想我刚才劈的不是你家的破马车而是你这个伪君子。”

李云熙依到生母的怀中,“娘,女儿将来一定给你挣个身份,当不了王妃,不是还有侧妃吗?只要没有了李凰熙这块石头挡路,我们还愁没有好日子可过……”

李凰熙被自家大哥拉着走,回头看了眼梁晏,只见到后者将弓箭一抛给手下,回她一个笑容即抬步跟上,只是当那目光射向李茴的背上时已是如两根冰柱,手骨捏得很响。

“好说。〖〗”梁晏笑道,眼里却无半分笑意,看到李凰熙已是不耐地看向这里,这才冷声吩咐,“还愣在这儿做甚?赶紧带路,本公子可不希望你们只有寻找这个本事。”

她怒了,他却大笑着收手,笑声在山林里回荡,颇有几分豪迈的感觉,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感谢那种焚烧感,让他得以一窥她对他的关怀。〖〗

“什么叫没有生命大碍?表叔,你都烧成这样了还要嘴硬?我真讨厌你这样的性格。”她大声反驳,小脸倔强地看着他,紧握的拳头因为愤怒还晃动起来,这表示着她现在正处于盛怒的边缘

“梁……”

气氛再度沉闷了,为了这求雨赌约之事,她身边亲近的人没有一个相信她,可眼前这个敌我不明的人却说相信她的话?渐渐地,她低笑出声,凤眼一挑,靠近他,“表叔,我赢了对你可没有好处,你这态度不禁让表侄女我怀疑你别有用心……”

辛姨娘不敢有慢,忙跟在后面,经过冬青时,偷偷给了她一抹赞赏的眼神。

李凰熙抛给他一个白眼,这人就是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的人,率先的上前拨开草丛往前走。

“梁晏,你等着,到了阴曹地府我决不放过你。”她恨恨地咬牙声在下坠的风声中隐隐不可闻。

李凰熙自是听不到那白胡子和尚叹息所说的话,即便听见了也只会付诸一笑,她这一生都注定要背离佛门,那条披满荆棘之路才是她要走的。

李凰熙背靠在后面的柱子上,同样地眼神看着他,“恩人?表叔,不,梁晏,我不是你的扯线公仔,没错,有你刚刚那样一搅局,怀恩那个死脑筋很大程度会想开帮我一把。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就算被你看出我要将杜家拉拢到我这一方来的意图,那又如何?你今天到这寺里来的原因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追究,我告诉你,如果你挡我的路,那么我也不会放过你。”

李凰熙的嘴角冷冷一笑,当即转身,这个表叔还是讨人厌,她要收回说他也蛮有趣的话,没见过这样的无赖。

越想,她的眉头皱得越紧,翻来覆去没个睡意,临近天亮才迷糊睡去,但眉头仍未展开,被子下的小手不自觉地握紧。

辛姨娘看到那许嬷嬷过来,忙掐了女儿一把,要她收回眼中的神色,暗暗道:“你往后就好好地讨好孙抚芳,有她为你保命,王爷动不了你的,王妃待你亲厚,这就是你的优势。”

李云熙破啼而笑,但一触到父王那冷冽的目光时,身子又缩了缩,忙低头,这回糟了,看来父王是气她气得不轻,看来以后要找个机会挽回父王的心才好。

“好,好,好,在你的眼里竟没有我这夫君,那就……”李盛基气极真个举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长相颇为艳丽的女子披头散发哭哭泣啼啼地拉着一个后背沾血的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冲了进来,一进大厅,即跪下哭道:“王妃救命啊……”

李茴的心七上八下的,但妹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样?惟有按下,若到时真输了再想法子吧。

王祖业没想到一向最为优雅的三公子居然会对他拳打脚踢,那力道用了个十成十,身上一阵阵的疼痛,忙求饶,“三公子,别打了……”

王祖业的心里在打鼓,这小丫头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哪知没待他细想,一旁的梁晏表情阴冷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梁晏看着李凰熙转而安抚那群妇女,脸上没有不耐,颇为柔情地表示会为她们做主,立时搏得民众的好感,脸上的表情莫名起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事了,有大批的灾民围在太守府门前不肯离去还动粗……”

李凰熙却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大哥刚受了伤,硬闯进去不妥,只怕还没进得这座大门就会被府里的侍卫架住,这样更难成事,他王祖业不露面也是枉然……”她的美眸也狠狠一眯,既然来软的不行,那她也不怕来硬的。

女儿不提,李盛基差点就忘了,她是从何得知自己这些个荒唐事的?

她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掴醒自己这个糊涂的父王,但她不能这样做,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父王的个性,越是逆他,他就会越反叛,要不然也不会年少时与隆禧太后对着干,最后连累一家人发配到湖州来。

而更重要的是这一年她醒来的这一天按照前世的记忆,嬷嬷是哭着向她禀告母妃跌落于湖而死,在大丧面前她一时承受不住大病了一场,在父皇接到回建京的旨意后在马车里一直是病恹恹的,后来的梁兰鸢才会借机向她示好,取得她的信任,方才能一步步靠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