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什么不是,以后不许你这样诋毁他!”楚濂闷着头不吭声。他忽然想到了紫菱的那个撮合绿萍和陶建波的计划。难道为了他和紫菱,绿萍就得忍受和这么个人在一起?楚濂心里吃味起来,他抬起头,隐隐地从绿萍脸上看出了三四分紫菱的影子。罢了,爱情原本就是自私的,该放下的还是的放下啊!

“展鹏,好久没来我们家坐坐了!舜涓呢,怎么不一起过来?”雅芙笑吟吟地端上两杯茶水,随后落座,问向周临。周临见到老朋友,心情为之一畅,原本的抑郁不爽都消散了几分:“她出去逛街去了。我看她难得兴冲冲的一回,就没带她过来。舜涓她可没忘了你,不是和你还有云舟说好了过两天去俊之他家的画廊看看吗?”雅芙笑道:“没错。到那时你们可不要迟到了!呵呵,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想找云舟商量事情吗?”周临放下茶杯,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嗯,是这样。不过他现在不在,倒显得我这样招呼不打一个就冒昧过来打搅了。”

“哈,你怎么这样客气起来!要是不是生意上的事,说给我听听也无妨吧?说不定我也能帮上什么忙呢?”雅芙见他一脸严肃,心下紧张起来,面上却一丝不显,语气轻松地说道。周临踌躇了一下,想了想道:“云帆不在吗?他在忙什么?不怕那位法国未婚妻小姐等急了吗?”雅芙心中一动,似乎有点儿明白了什么。这些天这些事她虽然没在场,却也风闻了些。何况当事人就是她小叔子呢?她和费云舟夫妻二人感情深厚,一般有什么事也不避着她。近日见云舟莫名烦恼,她旁敲侧击地询问后倒也了解了几分。她本是个聪慧女子,联系周临现在一副难以对人言的表现,心中渐渐透亮了起来。雅芙按下心里涌出的众多问题,想先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便含蓄地道:“正是呢。看他也不像去公司帮忙,可能又去哪儿玩了吧。唉,说实话,这样年纪的人也该收收心了。好不容易见了他有了成家的心思,等了半天要看他的结果,却又一副若即若离,像是要放开手的样子,让你们见笑了。哦,是了,你们家紫菱听说已经开始工作了?可算是熬出头来了,从此以后你们可以安心享福就是。哪像我们家,一天到晚愁这愁那的……”

见周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脸开始变黑了,雅芙知趣的止了话,慢慢品着茶。周临明白雅芙这话里头的深意,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他又是素知她为人的,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就斟酌着用词把前日里紫菱云帆深夜出游喝酒的事说了,末了请她看看是不是能帮帮什么忙。雅芙听着听着,一张俏脸就羞恼得红了起来。到最后到底应了此事,勉强和周临又说了几句就要和他告别了。周临见雅芙气恼得快要讲不出话来的样子,知道她脸薄,能答应协助处理此事已是不易了,便就此告辞。心下也是感叹了一番,松快了不少。

雅芙回到客厅,手指甲早把手心掐出一道深印来了,并不觉得疼痛。她出身书香世家,自幼家教极严,今日知晓费云帆做出这等事,联想到他可能有的心思,早就晓得轻重。她不敢大意,于情于理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沉吟了好一会儿,她拿起了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流畅的法语从她口中清晰地响起:“你好,是伊莎贝拉吗?呵呵,真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普罗旺斯的五月还是那么让你流连忘返吗?……”

事情还是叫舜涓知道了。在楚濂好不容易恢复了可以上汪家门做做客的待遇后,在一次闲谈时他“无意”中提起他曾“顺路”去看看紫菱,没想到一等就等了三个小时还不见人。这让关心女儿的舜涓听了不由得留心起来。在送走楚濂后思前想后之下,打了个电话到工厂问了问那天紫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真相大白。

舜涓很快把周临从公司里叫了回来,表示要很严肃地跟他探讨一下紫菱的问题。周临见舜涓又气又急的样子,也不再隐瞒,就把他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并还提及了自己请求雅芙和云舟一起帮忙的事。舜涓不满周临竟知情不报,但她更不满费云帆疑似勾搭自己女儿的行为。她也明白周临不告诉她是不想让她再操心,便把账都算到费云帆头上了。这个不顾道义廉耻的老男人!紫菱不知道轻重他还不知道吗,竟然偷偷把紫菱带出去和他单独相处。他还不明白自己的那些“好名声”要是牵扯到紫菱会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造成多么大的影响?他自己不过博了一个风流美名罢了,还不知道在哪儿沾沾自喜呢,说不定就苦了紫菱!竟敢对紫菱出手,真是昏了头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传扬开来,叫紫菱怎么办?真是往汪家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到时候从她舜涓到绿萍都逃不过人家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一个教女不严的母亲,一个有着无知妹妹的姐姐!

舜涓恨得咬牙,拿起手机拨通了费云帆的号码,等他应声张口便骂。周临在一边丝毫没有阻拦之意。像这样的事也只能由女性来做,效果也会因此更好。要是他来可就是动拳头了!这个费云帆也该挨顿骂,不然还不晓得他会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须给他迎头一击才好!往他一头热的身上狠狠浇上一桶凉水,看他还能得瑟得起来!周临本来也没想完全瞒住舜涓,就想拉住她再恰当的时机好好看看费云帆的真面目,他承认自己已经蓄谋已久了。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明嘲暗讽地出过气后,舜涓才意犹未尽地挂上了手机。刚才的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她连给费云帆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要听他说什么呢?事实摆在眼前,他还能说出个花儿来不成!人人都知道李舜涓性子刚烈,今天倒要叫这个没长眼睛的好好尝尝她的厉害。周临搂住她轻拍她肩膀劝她先消消气,为这种人不值当。眼下事情才解决了一半,还要给紫菱上上思想教育课呢。

周临让紫菱请一天假回家,紫菱还没想到到底是为什么,但她还是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睡了一觉,直到下午才被舜涓喊醒。看见一脸严肃混合着担忧的母亲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紫菱心里一阵满足。舜涓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紫菱,你知道你前天晚上做了什么吗?”紫菱一呆,忽地回想起来了,不禁愧疚心虚,但随即又记起那天遭遇到的不公,这难得的负面情绪就减少了几分。“妈妈,我是喝了酒,而且醉了,”她直直地望着舜涓,“但这并不能都怪我!”紫菱委屈地撅起嘴,又把故事叙述了一番。

舜涓细细地听着,抚摸着她的头,缓缓地道:“紫菱,你不可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喜欢你,这本来就是不现实的。你也知道,你必须为你之前所做的一切负责。他们在背后议论你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结果罢了,你做出那个决定时就要有面对这一天的觉悟。你为什么不试着用事实让他们闭嘴呢?”看着紫菱似懂非懂的样子,舜涓的心变得柔软起来。这是她的女儿,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她看着紫菱清秀的面容,就好像看到当初那个小婴儿的脸蛋。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又道:“你和费云帆前日深夜出去喝酒,就是你以前声称要‘游荡’的内容吗?你才十九岁而已啊!”

紫菱见母亲关心自己,这几天的烦恼忧愁不由得消去大半,她感动地道:“妈,对不起,这真的是意外而非预谋!费云帆说香槟喝不醉人的,我一开始也并不想喝,但见他坚持也就退让了。当时我也没觉得怎么样,真的不知道后来会醉成那个样子!”想起第二天宿舍里的人对待自己怪怪的态度,结合脑中残存的记忆,紫菱不禁红了脸,暗暗对费云帆不满起来:他怎么不拦着自己?好你个费云帆!舜涓的眼神闪了闪,一丝怒色一掠而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生这种事了!”紫菱忙表白道。她不知道父亲是否知道此事,要不就有她好看的了!想起周临黑了一张脸的样子,紫菱哆嗦了一下。

还好,知道怕了就有救。舜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紫菱,看着紫菱一脸怕怕的表情,不由得觉得好笑。想了想,还是再给她加深一下印象才好,便道:“我听说,那晚你回来时候又笑又唱,东倒西歪地靠在费云帆身上……楚濂那天下午还去看你了呢,却没有等到你。要不是他说起来,我也不会……”紫菱脸上一白,暗自咬起了牙。楚濂!天,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她猛地抬起头,急切地问道:“妈,楚濂,楚濂他知道这件事吗?”她心下害怕起来,她能吸引楚濂的地方就是她的纯洁无垢,若是让楚濂知晓了此事,纵使她和费云帆真的没什么,也难免会影响到他们好不容易确立起来的关系。见舜涓摇头,紫菱放下心来,又躺回到床上。舜涓见了免不了又唠叨一番,顺便品评一下费云帆的经历和他的人品。紫菱有口无心懒洋洋地应了,她心中并不认为费云帆真的是个很恶劣的人。也许这次只是和自己开个玩笑而已,她想。因为紫菱自认为没有什么能吸引到他的地方,她只要楚濂就够了,费云帆不是适合她的那杯茶。

周临站在一副油画前,眯着眼看着此次云涛画廊五周年店庆的“镇店之作”。好大……这是他的第一感觉,眼前的画几乎有两个人那么高,上面充斥着大量蓝灰白的色彩。周临看了好久才辨认出画的是海景。怪异的是画中海滩上的一段朽木上竟然还可笑地开了一朵玫瑰花。拙劣的笔法,无聊的创意,真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深思的内涵。周临垂下眼睛,暗自摇了摇头。几年不见,俊之的眼光怎么变得那么差了?这种低水平的画作也能登堂入室,堂而皇之冠以此间群画之?

“你看出来了吗?”

幽幽的低沉的声音飘入耳际,周临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贺俊之没有看他,眼睛只紧紧地盯着那幅画。略显苍白和阴郁的脸庞有些瘦削,可这并不妨碍他话语中透出的令人无法忽视的狂热:“……这是一种属于生命,灵魂和感情的力量,这是件令人震撼和感动的作品!”半饷不见周临接话,贺俊之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这段又老又朽的笨拙木头,好萧索好寂寞好孤独!偏偏有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伴着它,这是何等地动人呀!这又是何等地……”

“俊之……?”周临有些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贺俊之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头,颠覆了在周临记忆中给他的曾经印象。从前的贺俊之是带着摆脱不掉的诗人般的忧郁,而现在的他更是增添了数分有着艺术家印记的疯狂。贺俊之神秘且无声地冲他笑了笑,对周临突兀打断他的话的行为竟丝毫不以为意。“想认识一下这幅画的作者吗?呵呵呵……你一定不会失望的,真是名副其实呀,她是那么的独特啊……”不等周临回答,就一把抓住他的臂膀,紧得犹如怕他逃走一般,风一阵地将他带出了作品展的大厅,转入了一间小会客室。周临心下一惊,几欲挣脱,就在此时贺俊之忽地放开了他。他脸上又带上了那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周临皱起了眉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再有什么动作,便打量起周围来。地面上铺有整齐的米色地毯,靠着墙朝着窗台的是一座布艺棕色沙。巨大的落地窗旁悬着鹅黄色的窗帘,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温馨而又宁静的。但不知为何,周临在此却总是静不下心来,似乎感到将有什么令他不安的事要生。

几下脚步声响起,声音很轻,但在这时让周临听起来格外清晰。他寻声望去,见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清秀,双眼明亮,嘴角若头若无地挂着一丝嘲讽似地微笑。一头波浪一样的长披在脑后,显得随意又不羁。身穿着深蓝套头毛衣和褪了色的半旧不新牛仔裤,一种名为艺术家的气质风范扑面而来。她锐利的眼神扫了两眼周临和贺俊之,随即就皱着眉头盯着周临不放,从中透出探究审视的意味很是令他不适。“俊之,这位就是汪展鹏汪先生吗?”她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股清冷的味道。俊之?周临心中微讶,不动声色,眼睛看向站在身边的贺俊之。

“是的。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汪先生’。展鹏当年差点就成了这家画廊一半的主人,他也是一个热爱艺术的人呢。”贺俊之轻声回答道,声音有些飘渺。周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俊之,这位小姐怎么称呼?”贺俊之似乎才记起来什么一般,带着刚刚从境中脱离出来的神态,略感茫然的看了周临一眼,顿了一顿,道:“她姓秦,名雨秋。秦雨秋。”雨秋?这名字倒是蛮诗意的。周临礼节性地和秦雨秋握了一下手,然后就耐下心来等着下文。

秦雨秋冲贺俊之略点了一下头,贺俊之抿了抿唇,走了出去,随手把门带上。周临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从没有什么好事!要是待得时间久就更说不清楚了。贺俊之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秦雨秋到底是何许人也,竟一副和俊之关系不一般的样子,好像对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似的。她这样支出贺俊之,要和自己谈什么吗?难道……周临心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却也只是一瞬的事。他不着痕迹地移到门边,准备一个不对就见机行事。

秦雨秋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言。她的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却又忍住。她的胸口起伏了几下,像是强压下激动之意。末了,她吐了一口气,神色平静下来。秦雨秋踏上一步,周临下意识跟着退后了一步,后背抵到了门上。秦雨秋毫不在意,嘴边勾起了一抹怀念的笑容。她启朱唇,皓齿,轻缓低柔地道:“汪先生,您还记得二十年前法国巴黎塞纳河畔的沈随心吗?”

周临心下一震,仿佛被迎面一劈,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就这样从记忆中掉了出来。沈随心!?那……那个女人?诸多片段从脑海中一一闪现,清晰如昨。胸中忽地被搅起翻滚不息的剧烈闷痛,周临右手抚上心口,暗暗吃惊。这种情绪波动,分明不是素来冷静自持的自己所有的啊。不等他细细思索,周临忽然听到一个低沉且急切的男声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她……她还好吗?”猛地抬起头,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秦雨秋似乎轻舒了一口气,神情蓦地放松下来。她柔和地笑了笑,目光中全是友好与欣慰:“她过得还好,生活上倒是没什么困难。但我看她一直忘不了你……虽然她没说,可是我能看得出来。她至今都是孤单一人……”秦雨秋咬了咬下唇,又道:“我是她表妹,所以我大概了解一点你们的事。”周临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个壳子对这个名字反映很强烈啊,他差点儿就控制不住。还好刚才那一下是因为淬不及防,不过也要小心。“那……她现在在哪儿?”

消失了近二十年的人突然被人提起肯定有缘由,何况说话之人是她表妹?说她俩没有联系过串通好了来找他打死周临也不信,秦雨秋肯定知道她的近况,很有可能还不止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秦雨秋认真地看着他:“你,你要去找她吗?你真的决定了吗?说实话,我不太希望你去干扰到她现在平静的生活。”周临听了不禁腹诽道:我倒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的平静生活,这可能吗?你确定你说这话不是欲擒故纵?这一局开头你们已经出手占了先机,我要再不争取主动行吗?到时候说不定就身不由己,被你们牵着鼻子走了!谁知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小看女人可是会吃大亏的,何况这次出手的还是两个女人?

周临轻咳了一下,酝酿了一下感情,而后一脸深沉地道:“我就是想亲眼看看她过得如何。我不是不信你,可是如果不去亲自看一看,我怎么都放不下心来啊。”说完周临就感到一阵恶寒。这个壳子做深情状根本就不用自己费力气,好一个多情种子啊。秦雨秋还有点犹豫,她拧着眉头问道:“你真的方便吗?只是去看一看而已?”周临心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的时候确定一下不要被人现了,到那时不要只是看一看而已,很可以做点别的是吗?呵呵,我当然只是去看看而已啦,我不会这么快就跟她展些什么比如再续前缘什么的。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做人不能太八卦啊!

周临双眼望向窗外,负手而立,悠悠地道:“只是去看一眼罢了,就是看一眼也是好的……她,她是怎么跟你提起我的?”望着周临一脸怀念加希翼的神情,秦雨秋心中一动,暗赞表姐没有看错人。多年不见竟还关心至此,难怪表姐对他如此倾心。好一对苦命鸳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是在打探沈随心对自己的态度,以便借此推导出秦雨秋真正的来意和用意,她轻轻一叹,开口道:“在表姐眼里,你是个有才华有热情的善良纯洁的男人。她和你在法国一见钟情虽然误了终身,却至今没有后悔。她明白你对她的一片真心,她也只有用她的真心来回报你。她惟愿在你身旁守着你,不论你是别人的丈夫还是汪氏的总裁,你就是当年那个心中只有她的恋人,她也就一心念着你。表姐说你能想着这儿时时刻刻有个人在默默地爱着你就行,不用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允许她这样卑微而真诚地爱着你就好……”说到最后,秦雨秋眼中泪光莹然,语带哽咽,显然已被这种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纯真爱情感动了。

她抹了抹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又继续道:“现在我看,你真的和她所说的一样,一点儿也没有改变。我,我真替你们这对有情人高兴!我要郑重宣布,我要祝福你们!你们总会有一天一定会走到一起的。无论道路多么艰难险阻,我相信你们的勇气和爱情!”

周临听了心下一抖:喂喂,不带这么诅咒我的啊!就算她是你表姐也不用被洗脑成这样吧,还是说实际上是因为你们血缘相近思维波也如此相似?他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看起来也没什么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开口说道:“你和俊之……很熟?他看起来很喜欢你的画。”说完了我的也该说说你的了,这样才公平对不对?秦雨秋怔了一下,然后甜蜜地一笑道:“我和他相识的时间不算长,但可以说比较熟悉吧。我前几个月把几幅作品放到他这儿来寄卖,这才认识他的。他人很好,眼光也不错,非常能理解我的思想和情感。我想他要不是先做了生意,应该更适合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

她停了停,貌似鼓起了勇气,抬头挺胸道:“我想也不用瞒着什么,我们更像是知己!我们彼此了解各自的苦恼和快乐,有着共同的兴趣和爱好。谁也插不进来,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秦雨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毫不动摇的光芒。周临努力往下压着想要翘起来的嘴角,确定它不会突然失控后又问道:“那你认识他的家人吗?我想,拥有一个这样令人羡慕的‘知己’,通常会将这种难得的喜悦分享给最亲近的人吧?”秦雨秋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他委婉用词的真意,但看她一点儿也没有害羞恼怒的样子估计是没有。她爽快的有问必答:“我见过他的一双儿女。他们都是优秀且富有感情的年轻人,热情,真挚,善良!俊之他可真是一个有福气的父亲!”周临摸了摸鼻子,嘿,瞧这态度,还真是一个标准后妈的模样。这两人还真有戏啊。可怜的婉琳,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回事?

在和秦雨秋告别之前,她塞给了周临一张写有沈随心现居地址的小纸条。回头望了一眼秦雨秋脸上鼓励般的笑容,周临强抑下想要落荒而逃的欲望,一步一步地姿态优雅坦荡地走了出去。回到画展大厅,迎面就看见了焦急不安的舜涓。“你跑到哪儿去了,和什么人在一起这么久?”她警惕地问道,表情却明显地放松了下来。右臂上扬,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放下。据周临估测,右手的落点应该是他的耳朵没错。周临侧开了一个安全距离,耸耸肩无所谓地道:“跟俊之去见了这次画展中最出彩的画的作者,聊了聊。你急什么,我又不会丢了。”舜涓眼一眯,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诧异:“……秦雨秋?”

周临一奇,笑道:“你也知道她?”舜涓注意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人关注他俩后就拉着周临走向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递给周临一杯咖啡,又拿了两碟糕点摆在面前的小圆桌上,待两人落座后舜涓就先哼了一声道:“怎么样,感觉如何?都谈了些什么啊?”周临微笑道:“呵,开始三堂会审了吗?”舜涓撇了下嘴,有些不自在地道:“你不说也没人逼你。问问而已,不行吗?”周临又笑了,便略说了一下自己对秦雨秋画作的看法,和观察到贺俊之和秦雨秋不同寻常的关系什么的,别的越过不谈。饶是如此,也听得舜涓冷笑连连。她不屑道:“什么‘女画家’?这年头,敢情谁都能被叫做画家了!不过是几笔涂鸦,竟被人吹捧成这样,还真不知道‘害臊’两字是怎么写的!”

周临道:“你也看到了吧,画画的水平顶多称得上是个三流。这样光明正大地摆在前厅正中央,也不怕人见了笑话。”舜涓道:“这就是所谓爱屋及乌了。我看他贺俊之是对这女人动心了。她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竟把他迷得昏头转向。”周临听这话里头大有文章,八卦之心顿起,连声询问舜涓是怎么回事。原来自几个月前贺俊之偶然结识秦雨秋后,迅为此女的才情和姿容所迷倒。渐渐地,饭也不回家吃觉也不回家睡,整天呆在画廊里与秦雨秋“谈论艺术”。连婉琳也难得见他一面,更不要说那一对儿女了。婉琳并不知情,只道他工作繁忙,什么也没觉。女儿雨柔带了新交的男友回家被婉琳撞到,了解这个男人竟是一个低学历的汽车修理工后,婉琳又惊又气。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邋遢却一脸桀骜不驯的男子,婉琳顾不得骂女儿眼光低下把这种人当宝贝,不顾男子威胁性的咆哮当即就把他赶出门去。谁知她女儿竟似得了失心疯般追了出去,临走时还大声说宁愿自己没有这样的母亲!差点把婉琳气昏过去。待醒过神来,她给不在家的丈夫打电话求助,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人———不知道和秦雨秋去哪儿风花雪月去了。

周临听到这等惊人消息也有些呆了。他疑惑道:“雨柔?就是你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乖乖女?不会吧,我还听你夸过她来着。”舜涓啐了口道:“这小东西会装呢,惯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次不小心漏了陷,倒看出她的真心来了。不做人事不说人话,合着婉琳白白生养她了,眼里心里只顾着那个男人了!”接着又摇头叹道:“这算什么,更疯的还在后面呢。”那雨柔追她男友直追到了他的出租房里,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还动了拳脚。雨柔怕那男人就此离开自己,就拿刀片割了腕以死相胁。男人一见立刻就感动不已,指天画地地咆哮着永远要爱她,即使打死他他也不会再离开雨柔。还是在围观人的提醒下他才把雨柔送往医院急救去了。贺俊之和秦雨秋不知从哪儿知道这个消息赶过去看她,那雨柔脸上还有个好大的巴掌印呢!

周临笑道:“这下可好了,俊之还不揍死这小子?竟敢对他女儿动手,又逼得人家自杀,谁还敢要这样厉害的好女婿!”舜涓轻嗤了一声道:“奇就奇在这里。也不知道那秦雨秋给贺俊之灌了什么迷汤,他竟没有动怒,还默许了他俩的事!他的好女儿和好女婿也投桃报李,认可了秦雨秋这个‘准岳母’的身份,现下人家可是一家和乐着呢!”周临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久才叹道:“此女大才啊!要是去了外交部门做事,可是省了国家多少事呢!”舜涓听了不由的笑出声来,道:“你也太抬举她了。狗肉上不了席面的东西,不值得放在心上。”接着又正色压低声音道:“这些事别人也只听得一鳞半爪,我可完完整整都告诉你了,可不要传出来。婉琳她现在心里有数,如今只做不知不过是装样子给那些人看罢了。别看她表面柔弱,内心很拿的定主意。她都已经布置妥了,就等着那起子不要脸的往里撞呢。”

周临点头道:“我知道,自该如此。唉,好好的一家人竟要落到这个地步,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信呢?”舜涓微微冷笑道:“可不是吗?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雨柔和她男友已经搬出去住了。钱就是贺俊之出的,地方是秦雨秋找的。他们两位老人家还真够尽心尽力的。婉琳已经冷了心了,说以后只靠儿子子键生活就罢了。”说毕,两人又叹息一回。周临笑道:“怎么事情知道的这样清楚,老实交代,是不是雇人调查去的?”舜涓一笑,道:“这有何难的,自然是这样了。他们不知收敛,闹得动静不小,当别人都是瞎子呢。也没费多少工夫,很容易就知道了个清清楚楚。”周临回想起秦雨秋那气质神色,怎么也不像做出这种事的女人,不禁摇摇头。随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向舜涓笑道:“我以后是不敢惹你的了。还不知道你会怎么对付我呢!”舜涓也笑着斜睨他一眼道:“你以后乖乖的,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说完两人又都笑了。歇息了一会,见时间还早,两人又回到人群中与人谈笑起来。

彼时费云帆已被那位法国准岳父三小时一个电话给催回欧洲完婚去了,紫菱老老实实提心吊胆呆在工厂做工还没回来,看起来安稳了不少。绿萍每天在家中复习迎考托福,不受周临喜欢的楚濂又开始频繁地跑来家中做客兼蹭饭。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是将来要生什么,谁知道呢?

“拿好。这dv已经坏了两次了,幸亏它质量够好,经得住。这次我跟店里的人好说歹说这才没要钱,下次用的时候小心啊!”楚沛叮咛着,把dv交到了刘雨珊手里。刘雨珊拿起它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阵,然后笑道:“多谢你啦!前两天我简直要急死了,没想到你效率那么高,这么快就给我送过来了。太好了,下次排舞的时候它就派上用场啦!”刘雨珊轻拍了放在桌上的dv两下,吐了吐舌头,一脸开心的表情。

楚沛见她娇俏的模样不禁脸上一热,忙掩饰性的低下头吃起冰淇淋来。刘雨珊见状,只道他爱吃这个,就笑着道:“别急啊,尽管吃,包你吃够,这次我请客!”楚沛的动作停了一停,苦笑道:“是吗?那可多谢你了!”“哎呀,你怎么又那么客气起来,干什么,不把我当哥们儿啊?”刘雨珊故作不满地板起了一张俏脸,用胳膊肘玩笑似的捣了他两下。楚沛心中叹息了一声,面上却没带出,只是对着她笑。刘雨珊倒是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隐隐还有了一丝无措之感,看着他傻笑的有点儿有碍观瞻,便嗔道:“瞧你这出息,我请一次客你就高兴成这样,小气!注意点儿形象啊,别让小瑾看到了,小心她不要你了。”小瑾是飞天舞社的一名舞蹈演员,跟刘雨珊和楚沛的关系都不错。据她每次见到楚沛都会笑,待他很热情的表现来看,刘雨珊认为小瑾对楚沛是有那种意思的。她很看好这一对,每每抓住机会借题挥一番,好让两人早些明白和回应各自的心意。

楚沛无奈且好笑地看着她道:“说了多少次了,我和小瑾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罢了。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不要在开这种玩笑了,你让她一个女孩子听到了心里会怎么想?”刘雨珊怀疑道:“真的?可我看她真的很喜欢你呀!小瑾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楚沛轻轻地笑了,神色柔和,看着刘雨珊如同看着一个天真的孩子:“我对她的喜欢是对朋友的喜欢,她对我也是这般。我们都很清楚这点,是你误会了。我和她对彼此都没有爱意,自然不会变成男女朋友。”刘雨珊笑道:“喜欢也会慢慢变成爱的啊,再说了,它们有区别吗?”

楚沛挖了一勺冰淇淋送入口中,慢慢将它含化了,闭上眼睛,似享受一般,神态平和安静,低沉的声音就此响起:“当然有区别。面对心爱的人,冬天就像春天;然而面对喜欢的人,冬天就是美丽的冬天。假如你凝视的是心爱的人,你会脸红;但假如你凝视的是喜欢的人,你会微笑。面对心爱的人,你不能说出心中的一切;然而面对喜欢的人,你知无不言。面对心爱的人你容易害羞,然而面对喜欢的人你能展现真实的自我。你不能直视心爱的人的眼睛,而你却能欣然迎接喜欢的人的目光。当心爱的人哭泣,你会一同落泪;而当喜欢的人哭泣,你会停下来安慰。”看着听得入了迷的女孩子,楚沛不禁温然微笑。他接着轻柔地说道,好像怕惊醒什么似的:“爱的感觉来自于眼睛,而喜欢的感觉源自于耳朵。所以,如果你不再喜欢你喜欢的人,你只需堵住耳朵。但是如果你试图闭上眼睛,爱情便会化作一滴泪水,永远留在你的心中。”

刘雨珊早就听得呆了。她一字一句地细细品读,联系到往日周围和她亲近的人的相处的情景和那时的心态都一一对上了,竟是丝毫不错。渐渐好似如醉如痴一般,双颊如火烧般烫了起来。刘雨珊不禁侧过脸去,有些罕有地扭捏,过了良久才低低地问了一句:“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竟是会读人心一样,好像个妖怪!”说完,自己也不由得轻笑起来,把刚才一段静默造成的微僵局面打破了。楚沛抬起头来,也微笑着,眼睛中却有一片难言的复杂:“这是我以前读过的一外国诗歌。我觉得很有些意思,就记了下来。你喜欢吗?”刘雨珊“嗯”地应了一声,用小匙胡乱搅着杯中的冰淇淋,又黑又亮的眼珠子转了几转,随即又小心地道:“那……你有心爱的人了吗?”

楚沛一愣,只觉得心花都开了,满腔的喜悦冲上了头顶,毫不犹豫地道:“有!”他双眼灼灼地看着她,让后者不由得一阵紧张。刘雨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直觉的不想让自己在下一秒听到答案,情急之中右手指着玻璃窗道:“你,你看他们在干什么?”不得不说,这种转移话题的方法虽然笨拙却也很有效,楚沛听了下意识随着刘雨珊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在不远处路边树荫下正有一对年轻男女散步。虽然只能看到背影,却也够赏心悦目的了。女子一头短,身材纤细,穿着嫩鹅黄色上衫和黑色及膝裙,露出洁白的双臂和瘦长的美腿。她正抱着旁边男子的胳膊,仰起头与他说笑,神情亲昵。男子穿着蓝纹白底的长袖衬衫和墨黑色长裤,显得身形修长,想来面貌也应是不俗。这两人观其情态,应该是一对恋人。

刘雨珊在指完后就后悔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要回避这个话题,但总觉得这样做也对自己没什么不好。她也学着楚沛先前的样子,闷头大口吃起冰淇淋来。过了一会,见楚沛没声音了,不禁抬头看他,见他皱起了一双好看的剑眉还在盯着那两人,脸上是少有的严肃。刘雨珊心中一奇,难道他还认识那两人不成?有趣!她跟着仔细看了看,忽地心中一动,脱口道:“咦,楚沛,那男的好像你哥哦。”

楚沛闻声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你也这么想?你确定?”刘雨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上次大仙女演出时我还在后台看见过他呢,合影时也有他的啊!我记得以前他也不是常常来找大仙女的嘛?”楚沛听了后当机立断,匆匆赶去前台付了钱,拉了刘雨珊出了店门就往那两人方向奔去。见楚沛一脸阴沉,刘雨珊也识趣不问怎么回事,随着他跑到他们身后七八米处,跟着他们走。

楚沛心下一片烦乱迷茫还有数不清的迷惑:他哥不是跟绿萍姐在一起的吗,什么时候又跟另外一个女人这般亲密起来?看样子两人还关系不浅。这女人是谁?楚濂到底是什么意思?绿萍姐知道吗?如果她不知道,自己又该怎么办?他死死盯着他哥旁边的那个女人,却现自己越看她越熟悉。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在他心中渐渐清晰起来。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沛停住了脚步,傻傻地张大了嘴。

只见两人在一处小吃摊上停了下来,在男子付钱的那一刻,两人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容貌。真是楚濂!楚沛心中还存有的一丝幻想终于被消灭了,这时刘雨珊也看清了那个女子的脸:“啊!那不是……”楚沛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止住了她的惊呼。“拜托了,613,先别说话!”楚沛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急切地低声说道。刘雨珊晓得这事的严重性,刚刚不过是认出故人太惊讶了而已,便点点头。楚沛松开了手,带着刘雨珊又靠近了他们些,装作在一旁商店橱窗外观赏商品,耳朵却高高竖起,听着他们说话。

不过他很快现自己不用这么刻意小心,因为那两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掩饰,一点儿也不心虚,声音大地无所顾忌:“哦,紫菱,紫菱,我们为什么要保密?我真想对全世界大喊一声我爱你!”这是楚濂的声音,又狂热又兴奋。接着,紫菱咯咯地笑起来,听着又是得意又是纵容:“你现在就可以喊!”楚濂听到他心爱姑娘的命令,像是被摁了开关似的,马上就向着天空像个傻瓜般嚎叫起来:“我爱紫菱!我爱紫菱!我爱紫菱!”楚沛听得连头带耳羞得通红,这个当街失态的男子真是他哥哥吗?他都不敢去看刘雨珊的表情了,丢人怎么就丢到这里了呢?那两人却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无视了周围看过来的眼光。紫菱开心地抱着他的腰,奖励似的在楚濂脸上一吻,打情骂俏地道:“你是个疯子!你是个傻瓜!你是个神经病!”楚沛此刻恨不得把他两人当场拖走,求求两位大爷饶了在场的诸位,可是他浑身上下都已被雷得没了力气,既是还有力气,有没有勇气也是个问题。

更绝的是楚濂没有任何不适,也许在他眼里,身边的紫菱放个屁都是香的:“为你疯,为你傻,为你变成神经病!”楚濂胡乱地咆哮着,对着紫菱的脸就吻了下去。楚沛再也忍受不住,低着头匆匆走开,忽然想起他还带着刘雨珊呢,忙跑了回去,却见刘雨珊正扛着dv拍着吻得难解难分的两人拍得正欢。楚沛吓了一跳,急忙拽了下刘雨珊的胳膊,低声道:“你干什么?!这也是能拍的吗?求求你了,快关了!”刘雨珊睬也不睬他,边拍边道:“放开,我正试验它的性能呢,走开走开,你挡着镜头了!”楚沛快哭了:“姑奶奶,咱们回去再试不行吗?求您体谅体谅小的吧!”刘雨珊坚持着,丝毫不动摇。楚沛没办法,又不敢上去夺她dv。本身自家有亏,他心虚还心虚不过来呢,又是知道刘雨珊和绿萍是闺蜜,怕她万一恼了,都抖出来就好看了。他也知道是楚濂不对,和姐姐好又勾搭上人家妹妹,任谁见了都要啐他。可是这是他哥啊,他不能就这样看他犯错,但教育也要回家教,这是家丑啊!也许楚濂有什么苦衷不是吗?楚沛始终不能相信他这个被人从小夸到大的自己崇拜着的哥哥真会做出这种事来。这就是他亲眼所见但从感情上不愿去相信的原因。他也明白可能要对不住绿萍了,无论如何怎样处理对绿萍都是伤害。

刘雨珊见两人搭上一辆出租车走了,才意犹未尽地停止拍摄。她回过头,看到楚沛一脸傻呆呆的样子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道:“别伤心,那是你哥不是你。你还是我的好哥们儿,我相信你的人品。”楚沛见她收拾起dv忙上去问道:“你……你要拿它怎么办?”刘雨珊挑起眉笑了笑,比了比楚沛又比了比自己:“人证。”又指了指dv:“物证。”

作者有话要说:上了红榜,总得意思意思,刚考完一门试就来更了,还有两门~楚沛一惊,忙拉住了刘雨珊的手,紧张地道:“613,你,你别冲动啊!还是在考虑一下吧,这,这样有些不太好……”刘雨珊闻言瞪了他一眼,把dv收好,冷冷地道:“怎么了?刚夸过你你就变脸了!冲动?我可是清醒得很。是说你自己吧!一看到你至亲就要包庇还是怎么的?事实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你也是目击者,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今天他们那副样子你也见到了,那个猖狂的要闹得人尽皆知的嚣张模样还真是欠揍!好吧,我也不管你,你瞒着你的吧!我可是要说的,看你还能维持这个谎言有多久!”说着就往前冲。楚沛忙又截住她,一脸愧疚,苦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太伤人的心了!我没有这么想,也不会这么做!我是那种不分黑白不知好歹的人吗?绿萍姐是你的好朋友好姐妹,难道对我来说她就不是这样了吗?生这种事,我为我哥惭愧,也为绿萍姐难过。这事终究不比寻常,涉及他两人的感情,得细心加小心一些。我们总要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不能这样冒冒失失就告诉她。”

楚沛见刘雨珊低着头,似乎听进去了他的话,便又道:“为我想想吧,雨珊!出错的人是我哥啊,我到现在都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迷迷糊糊地不敢相信……他,他竟然和紫菱姐在一起!我真希望我的眼睛有问题!你总得给我个缓冲的时间吧。”刘雨珊抬起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继而又撇撇嘴小声道:“明明是他们不对,污人眼球,你怎么诅咒起自己眼睛来了?还连上我一起吗?呸呸呸!”刘雨珊吐了吐口水,赶紧去去晦气。楚沛勉强冲她笑了笑,又摸摸她脑袋道:“613,先不说这个。你的意思是马上去告诉你绿萍姐,我知道你们感情好,看不得她受委屈。我明白!可是你考虑过没有,两人的感情问题最好还是留给他们单独解决。你怎么知道我哥不会去找绿萍姐先坦白呢?要等朋友去告诉她心上人已经另有所爱,她是最后知道的,那绿萍心里该多么痛苦愤怒!给我哥一个机会,也给绿萍姐一个机会好吗?她这么一个优秀骄傲的女子,和我哥青梅竹马交往至今,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啊!这一段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我想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刘雨珊听了有些动摇了。她问道:“那你想怎么办?”楚沛沉吟了片刻,低声道:“我怕到时要是我哥跟绿萍姐解释的话会出问题。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很有些不理智。绿萍姐在知道我哥喜欢紫菱姐后肯定会受不了的,我哥说不定到时候又会说一些刺激她的话,伤心愤怒都还是小事,我真担心她会一时想不开!不过我想过了,我们可以悄悄跟着看着她,护着她,不让她做傻事。再说她知道这件事,我们也不能瞒着汪伯父汪伯母吧,我爸我妈也会知晓,到时候可就乱成一锅粥了。”刘雨珊觉得有理。此事牵一而动全身,贸然难,不知道就此引出多少风波,到时候可不是自己和楚沛就能收拾得了的。她咬了咬嘴唇,见楚沛欲言又止,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好笑,命令道:“有话就说,做什么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