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青华回过神来,那个毫无同情心的臭小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容青华用力地咬着细碎的牙根,恶狠狠地瞪着“狠心人”远去的方向,他喵的,真是浪费它的表情!

“不!不消除!要完全保留!”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容青华已经“脱口而出”。

“维迪!坚持住!知道吗?!你是个最强大的巫师,一定要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里德尔得到了答案,紧紧握住红宝石挂坠,将挂坠用力向地上砸去。他不是巫师,只能用麻瓜的方法,用暴力破坏了魔法的承载物,这该死的魔法就不能继续了吧?!

这样的恳求,这样迷蒙、忍耐、充满却又绝望的神情!汤姆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分都在骚动,叫嚣着要求更多,浑身的血液都在为身下的人沸腾,但是只有忍耐才能获得最美好的果实。

回家之前,他的“行程”比他向里德尔报备的还多了一项。在警署“低调”地查看过那些受害者的尸体后,他脑海中第一时间反应的就是那个住在临近的唯一的巫师——疯狂的冈特。

“再、再见,里德尔先生,夫人,对,对不起……”托克脸色大变,和伙伴们一起匆匆地鞠了个躬,飞也似地逃出门去。

而现在,他只想保护他的男孩,用生命珍惜这“主神”地狱中唯一的光。

有那么一瞬间,里德尔希望主神能劈下九天劫雷,让他化成灰灰,就这样消失吧!完全成粥的脑细胞突突地不断冒出诡异的泡泡:给儿子一个[一忘皆空]?啊,不对汤姆才是巫师;装昏倒还是装作中了传说中的“□”?还是赶紧穿上衣服当做什么事也没生?

“私奔?!你?!”汤姆的眼睛如果再瞪大那么一丁点儿,估计它们就要脱离那英俊的小脸蛋了。

女人天生就是用来宠的,我不希望看到一位可爱的小绅士在女士们面前失去他的风度,我的维迪可是将来要迷尽霍格沃兹女巫的好男人啊!

“我看了二年级的咒语,但这是第一次用魔杖成功使用‘缩小咒’。”汤姆微抬起下巴接过话题,给了麦格一个礼貌的微笑,把小脸红扑扑的女士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里德尔几乎是屏着呼吸将那封信从猫头鹰的脚上解下,这么多年了,他才等到了魔法世界真正敞开的一刻。

里德尔虽然不怕这些,但对巫师们神秘强大的魔法还是颇为戒惧,尤其是在他现在的身体毫无特殊“力量”的状况下,要想在疯的邪恶巫师手下保护好儿子,难度很大。所以,他要尽力避免与莫芬的正面接触,干完“正事”后得带着孩子能离多远离多远。

晚餐时,慈爱的父亲婉转地向儿子提出,某些神赐的力量还是尽量避免在普通人面前展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瞪着儿子乌溜溜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里德尔无奈地叹口气,拿出了“六年教育计划”——自从小家伙渐渐开始融入庄园的生活,展现出强势的本性以来,他叹气的次数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里德尔慌忙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向儿子解释:“你瞧,我叫你汤姆,你也叫我汤姆,不是有些奇怪吗?”

一栋极为典型的英格兰尖顶白色小楼,三层高,带着一个花木扶疏、阳光遍洒的院落,小巧而精致。

黑色的大眼睛在瞬间闪亮,湿漉漉的,像两颗被雨水打湿的黑曜石。

有人说他为家族带回了惊人的财富;也有人说他在外投资失败灰溜溜地回家,深居简出;还有人说他与某国的公主定了婚约,所以连美丽的特瑞莎小姐都不要了……

这就是魔法世界的战斗吗?里德尔出神地盯着没有硝烟的战场,眼前突然一黑,被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捂住了眼。

“对不起,”里德尔连忙道歉,“我太冒失了。可是,您想想,一个女巫,多么神奇的事情啊!还有那些传说中千奇百怪的魔法……”装着憧憬而小心翼翼的样子低声向女孩解释,一边紧紧盯着她的神情。

先,他活着,这个无比古怪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他记得,在最后一场战斗中,澳洲队包括自己是全灭了,“她”就是澳洲队最后一个死亡的队员,伙伴们死去被主神扣去点数的声音至今常常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起,还有那胸口痛到极致毫不留情绝对致命的一击……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胸口,那里现在只有完美的胸肌,以及嵌在心口的一块指甲大小的绿玉,那是在最后时刻从中洲队员身上夺取的战利品。摸上去,凉润无比,脑海中隐隐会闪过一道信息——三生石。

胸口一阵剧痛,容青华被中洲队队长一拳击中,胸膛瞬间粉碎。血肉模糊之际,容青华神思恍惚,这xxoo的猩猩郑咤,一点没惜花的绅士精神,诅咒你一辈子被楚轩xxoo!

少年仍然保持着那个坐姿,脊背微驼,双手落寞地垂在膝上,空洞的黑色眼眸直直地仰望窗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一幅不被人喜爱的尘封旧画。

容青华眨了眨猫眼,眨去突然泛起的微微涩意,轻巧而谨慎地走到少年的脚边,无声趴下,零落的飞虫尸体寂寞地躺在少年长长的影子里。

“咕……”容小猫同样寂寞空虚的肚子出了不甘的鸣叫,少年巫师抬起眼,瞥了瞥脚边圆睁大眼的无辜动物,出一声厌弃的鼻音,嘟囔:“根本不应当指望这些喜欢夜游的猫科动物知道什么是规矩。”

“[饼干飞来]!”他飞快地念了一声,把出现在手上的饼干递到猫的嘴边:“塞满肚子总不会比塞满脑子更困难,虽然有时也不那么容易……”

容青华赶紧把送到嘴边的食物吞下,那怕只是两块又干又硬还泛着些霉味的饼干,梅林保佑它的肠胃吧!没咽两口,它就把自己噎住了。

少年巫师挑起一边的眉毛,神情古怪地望着小猫翻着白眼用爪子拍自己的脖子,几秒钟后才理解了它艰难而尴尬的处境,他惊愕地张了张嘴,挤出一个咒语:“[清水如泉]!”

清水哗地应声倾倒到了小猫的身上,甚至有很多灌入了它的喉咙,容青华狼狈地咳嗽着,终于顺着水把几乎要谋杀它的饼干吞了下去,无力地重新趴倒在地。

“……娇弱的野猫?!”少年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又念了一个干燥咒。

这一晚,容小猫趴在天窗下,垫着房东丢来的一件旧衣服,在昏黄的路灯光下安然入睡。

阁楼的另一端,少年巫师如往常一般沉默地蜷缩在自己的小木床上,只是今晚屋中多了一个轻浅呼吸声为伴。

第二天一大早,年轻的房东就起床了。识相的容小猫乖乖地溜下楼,给自己顺了顺毛,当作是洗漱,希望能给房东先生留个好印象。

年轻的巫师显然对容小猫的讨好没有领会,他下楼径直打开柜子抽屉,那里有两张小面值的纸币以及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硬币。他拿起两个硬币,微一犹豫,又多拿了一个,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他要出门?!容青华兴奋地快步走到门边,眼巴巴地望着房东走来。它也要出门!它得确定现在的时间点,天知道在重生到这个躯壳之前,它在主神那里浪费了多少时间?!万一这会儿已经不幸到了哈利•波特出现的年代,天啊!那它的维迪难道就真的像电影中的主线剧情那样,自己把自己切成片片四处乱洒了?!

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容小猫恶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不,它得出去,它要了解时间点,然后……去找它的维迪,起码也要知道他是否安好。

它轻轻抓住年轻巫师的裤脚,喵喵叫,渴望地望着外边。

“……麻烦的东西。”年轻的脸上不耐地皱着眉,伸手把小猫捞进了怀里。

穿过长长的街巷,臭的小河,还有那条他们初遇的窄巷子,巫师揣着他的房客走到了一片热闹许多的街区。用1o便士买了一捆过期三天的长面包,足够年轻人吃上一个星期,剩下的一枚5便士硬币却只换来了一大瓶牛奶。

回程途经河边时,年轻的巫师遥望着对岸驻立了片刻,像是在等待什么,却又在片刻后沉默地转身。

容青华则终于得到了它想要的信息,裹面包的旧报纸上清楚地写着一个日期——1973年8月22日。1973年8月!它的维迪如果平安地生活着,他就已经46岁了!

老天!它错过了儿子的青春期,也许还错过了他的婚礼,兴许他的孙子都能上学了……噢不,这是哈利•波特的世界,维迪是黑魔王,不会有什么婚礼和孙子,也许等着它的只是儿子凄惨的零碎魂片!不,不!也许还没生,那该死的主角哈利•波特好像是八几年才出生的,也许它还赶得上阻止维迪以灵魂破碎为结局的悲哀失败。

它第一次懊悔自己为什么没好好研究过哈利波特前几部的剧情。

混乱而焦躁的情绪俘虏了它,容小猫烦躁地在房东一楼的小厅里翻着滚,直到一小碟牛奶被放在了面前。

啊?!给它的?!容青华错愕地抬起头,对上一双讥讽的黑眸:“也许我该再给你一个[清泉如洗]以免屋子被你身上不请自来的吸血小爬虫们占领?还是什么时候猫科动物也有了精神上的困扰?”温暖的大手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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