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各种传言多少也有些流入了平静的里德尔庄园,再加上那个厨师的失踪,一时之间人心都浮躁起来,往日压下的关于庄园里的各种古怪传说又沉渣浮起,有人甚至开始议论起无比神秘的里德尔家小主人。

前辈子没有机会尝试传说中的美好感受,这辈子……呵!里德尔海蓝色的瞳仁渐渐失神,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直直地瞪向前方的身影。

“……你从来没提起过。”汤姆震惊地张开了嘴,片刻后才闷闷地说。

开始想你的维迪

“是的,先生。我是米勒娃•麦格,格兰芬多学院的二年级学生。”麦格曲身行了个淑女礼,立刻又热忱地盯向那些行李,“小里德尔先生应该是今年的新生,可是你的缩小咒用得可真好,你是自学的吗?还是……”冲口而出一大堆问号,麦格才后知后觉地捂上嘴,不好意思地看向都有些听呆了的里德尔先生,“对不起,我是说,我有时有点,嗯……”

厨房主管和牧场的负责人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时,惴惴不安地向里德尔主人汇报了,得到的是一只加大的红包,以及无奈的回答:这些家禽家畜都是为汤姆小少爷的科学试验奉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至于它们的就继续挥余热,给仆人们加餐吧!

从近处看,这幢房子更为破败,肮脏污秽的墙面,张着黑洞的破烂窗户,门楣上钉着一条风干的死蛇,褐色的干瘪眼珠死死地盯着来客,尖牙狰狞地露在外面。

“……我的父亲是这个庄园的主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也比你们更有力量,你们必须对我恭敬、忠诚,或者选择滚出里德尔庄园。”

小汤姆看看父亲,将眼光移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无限世界”里的经历让曾经天真又大大咧咧的容青华被迫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条件允许,“她”总是尽可能多地留下后路,“狡兔三窟”完全不足以形容“她”几乎有些变态的到处刨坑恶习。而在这个世界,有了足够的金钱和时间条件,这个“癖好”更是被挥得淋漓尽致。

里德尔小心翼翼地拥住孩子,见他微微挣扎了一下不再抵触,于是紧紧地抱住他,像是抱住世界上最让人渴求的珍宝,郑重地回答:“当然,我会带你走。永远,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

渐渐的,变成天文数字的财产和越来越严酷的自身锻炼,似乎也不再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安全感。里德尔决定让自己停一停,坐下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好好享受一下新的人生。他收拾好一切,结束所有的买卖,将自己获取的大部分现金资产、长期投资企业的股权证明以匿名秘密账户的形式存到瑞士银行之中,然后回到了阔别几年的“家乡”。

可怜的女孩,自从那天起,难得的笑容和轻松完全从脸上消失了。

冈特仰望着英俊少年的阳光微笑,神情几乎痴呆了。

这是重生后几个月来,他唯一还未能良好适应的情况。

问题的重点在于,这一次澳洲队将对阵无限空间中顶尖强大的队伍之一——中洲队!虽然中洲队在上一场与恶魔队的死拼中只剩下了五个队员,可是要拿下澳洲队仍是小菜一碟。在他们眼中澳洲队就等于金灿灿的刷分机器,为了复活队员,中洲队需要通过杀死澳洲队员获得大量的分数,协议和平的一点希望也被无情地抹去。

汤姆没有动机这样做,更绝不会将父亲陷于危险又尴尬的境地,绝不会。

但是,这样诡异的案件,确实不可能是“一般”的人类能够做得到的。

也许,一个失去理智的黑巫师?近在侧旁,疯狂到毫不避人耳目就敢连续地、残忍地杀死麻瓜们……

里德尔猛然站起,冷汗涔涔。是……莫芬•冈特!那个疯子!

一声闷雷,几道惨白的闪电划过破碎而阴沉的天幕,雨越下越大。院子里的狗狂吠起来,然后又突然死寂一片,只剩雨点噼啪击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

有什么不对劲。里德尔微眯起眼,飞快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从书桌的抽屉底下摸出一把手枪。麻利地检查完弹夹,拉开保险,双手握枪,谨慎地向楼下慢慢走去。

走廊、楼梯口、转角……黑夜里空旷的主屋被窗外不时划过的闪电映照得忽明忽暗,平添几分阴森。里德尔的肩肘微微绷紧,眼望着楼下的客厅,脚步坚定,悄无声息。虽然莫里去处置增加庄园巡查的事宜,里德尔也一向不让仆人在他的居室附近值夜,但这样的夜晚主楼上下竟然都没有人来查看,实在是安静得诡异了。

一点莹光突然在客厅中出现,照亮了仅仅点着几盏壁灯的空间。

里德尔瞬时将斜向下的枪口抬起,稳稳地瞄准那个在荧光中出现的身影。

“……汤米?!”清澈却微带着嘶嘶尾声的熟悉嗓音响起。

“维迪?!”里德尔惊愕地望着儿子修长的身影,“你怎么回来了?!”

“亲爱的汤米,你不记得圣诞节假期了吗?”汤姆疾步走向父亲,随手一挥,客厅瞬时灯光明亮。

里德尔愕然:“但是离圣诞节还有七八天……”

“你该不会以为,这段时间里在这该死的地方生了这么多恶性杀人案,我还能心平气和地呆在霍格沃兹看你那些‘一切平安’的信件吧?!”汤姆嘲讽地掀掀眉,望向里德尔手中的“家伙”,然后,他那如鸦翼般修长乌黑的眉毛恶狠狠地挤成了一团,隐忍着怒气问道:“还是局势已经坏到了你要用这‘破烂’玩意来保护自己,却还不想让我回家?!”

“嘿,别紧张,我的维迪,这只是以防万一。”里德尔嘿嘿笑着,试图让儿子放轻松,更重要的是转移儿子的怒火啊!唉,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惧怕”儿子关怀的怒火了呢?!

汤姆眯起眼,表情危险地瞪着里德尔,眼看某人的笑容都快僵了,才不情不愿地横了父亲一眼,说:“我已经去查看过那些尸体,伤口遍布在关节和胸腹,是利刃造成的。但伤口深处有极细微的魔法波动,并不仅仅是为了虐杀,被害者的血液消失也正是因为这些魔法造成的,我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魔法。”

他顿了一顿,声音有些低沉:“但是与血液、杀戮有关的,有极大的可能是某些关乎灵魂和魔法力量的强大黑魔法,邪恶的古老禁咒。

庄园里我已经查看了一圈,目前为止没有现什么魔法波动,但是类似这样的防备对一个杀人狂巫师来说,简直形同虚设,我弄了几个小玩意在关键位置,即使不能阻挡那家伙也起码能为我们赢得点时间。”

汤姆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父亲,觉得一股子闷气直冲脑门:“别告诉我,你会以为那个疯子巫师说不定没把伟大的里德尔先生当作他的袭击目标,我干的这一切都是自寻烦恼?!”

里德尔好笑地看着儿子怒气冲冲的样子,就像只炸毛的小动物,他轻轻拥住汤姆,一手抚平儿子紧皱的眉宇:“我只是很惊讶,你竟然一声不响地独自去做了那么多事。维迪,你担心我。但是同样的,我也会为你的安全担忧——即使你没用的父亲完全知道他的儿子有多么的能干和强大。”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晚才到家?”汤姆嘟囔着,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搁在父亲的肩头,轻声又说了一句:“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也不会让自己惹你担忧。”

窗外电闪雷鸣,雨声淅沥,客厅中灯光明亮,一片温馨的宁静。

良久,汤姆才不舍地放开父亲温暖的怀抱,说:“去你的房间,汤米,我有东西给你。”

血色的斯莱特林挂坠盒被平托在汤姆苍白的手掌上。

“……我查询了很多资料,并向院长求教,用某个古老的魔法加强了它的血缘保护功能。”汤姆解释道:“汤米,你我都知道,你不是巫师。当你有可能面临一个黑巫师的威胁时,有危险的不仅仅是你的生命安全,更可怕的是,他有可能会让你的灵魂受到,受到……”年轻巫师脸色渐渐白,他惶恐地现,仅仅是想像汤米将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他的胸口就涌起一片极度的寒意,以致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绘那种可能。

里德尔握住儿子的手,轻轻拿起挂坠盒。

镶嵌在其上,曾经血色的宝石变成了妖艳的深红,像是刚刚凝结的血,在灯光下折射出无数血色的晕环。

里德尔向儿子安抚地笑笑,将挂坠盒挂上脖子:“还是这样挂上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