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靳绍康的责骂仍在继续,“难道连一些最基本的礼仪你都不懂吗?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把这些礼数都给我学周全了,你以后就别想出现在外人的面前,省得给我们靳家丢人!”

蒋若男好半天才顺了气,一抬眼就接触到靳绍康阴沉的脸,他浓眉皱起,紧抿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勉强忍耐的模样。

蒋若男可以肯定,这个侯爷一定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绍康,你心中可是怪我。”景宣帝轻声说,语气非常的亲切。

愧疚之下,语气更为柔和,接下来的赏赐也更丰厚了些。

蒋若男暗暗寻思,这里也不知是什么朝代?有机会一定要弄清楚。

声音清朗嘹亮,让在场所有的人微微一震。

“嫂嫂不好意思了!”

蒋若男有些头疼的安慰了几句,眼却看着红杏离去的方向,心想,如果她真的必须在这里留下来,这个红杏,可得想办法治治脾气,否则身边有个这样的丫鬟,人家会怎么看她呢?

不过也难怪他们生气,小姐的做法实在……

现在她还糊里糊涂地。待她弄清楚一切再说。

蒋若男哎呦一声,捂着被打疼的地方,这才现自己的身上也是一身堪比红辣椒的衣服,而那帅哥的声音虽然好听的紧,可是语气寒森森的,听在人心中很不是滋味,最重要的是,他在说什么啊,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方妈妈连连摇头,红杏看着吃得津津有味地蒋若男,吞了口口水说:“我们可不敢。小姐,你还是自己吃吧!”

蒋若男知道做下人的规矩多,是以也不勉强

周围还留下来的丫鬟婆子们看着吃得开开心心地蒋若男。却再也不敢显出半点轻视地神情。

这个新夫人不好惹……

蒋若男又吃了一块熊掌,才带着方妈妈和红杏和丫鬟们离开。

路上,方妈妈趁着没人的时候小声地问蒋若男:“小姐,你不是很喜欢侯爷才想要嫁给他的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一直惹他生气?小姐不如去跟侯爷道歉……”

喜欢猴子的可不是她,她才不会喜欢这种又打女人,有一大堆小老婆,还满嘴规矩规矩的男人!道歉?蒋若男偷偷翻了个白眼,下辈子吧!

“方妈妈,刚才如果我不出声,任由侯爷责骂,你说那些下人们会怎么看我?他们是最会看脸色的人,他们会瞧不起我,以后的日子里便会怠慢我。可是现在,他们虽然还是不尊敬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怕我知道顾忌我就行了!以后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方妈妈想了想,觉得小姐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刚才侯爷的表情总是不能让她释然,侯爷本来就对小姐有成见,要是因为此事更加讨厌小姐,小姐这后半生还能指望谁?

红杏则在一边忧心自己的将来,要是侯爷真的不理小姐了,那她该怎么办?那个太夫人会不会随便将她配人呢?

三人各有各的心事,一起回到秋棠院。

晚上,红杏服侍蒋若男用晚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一直看着门外。

蒋若男看了她几眼,便问:“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这时连翘出门外进来,红杏脸上一喜,连忙招过连翘,一边对蒋若男说:“小姐,我刚才叫连翘去看看侯爷晚上在哪里歇下?”

蒋若男看着她:“那还用问?”靳绍康将于秋月当宝贝疙瘩似地,又是新婚燕尔,不是在她院里还能在哪里?

“小姐,”一旁的连翘开口,面上也掩不住的喜色,“侯爷没有去于姨娘那里,晚上是和太夫人一起用的晚餐,晚餐过后便回了楚天阁了!”楚天阁是侯爷的小院,他的书房设在那里,有时也会歇在那里。

听了连翘的话,红杏眼睛一亮,拍手道:“侯爷竟然没歇在于姨娘那里,看来侯爷也不是很宠于姨娘嘛!”

蒋若男看着红杏捡到宝般的开心样子,嘴角抽了抽,然后回过头问连翘:“华清若琳在楚天阁吧?”

连翘怔了怔,低下头,声音低了三度:“是的,她们是一直在小院里伺候的。”

蒋若男冷笑一声,除了于姨娘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通房了,他倒是雨露均沾啊!

红杏见蒋若男脸上的神色不对劲,连忙摇手道:“小姐,只要侯爷不是专宠于姨娘一人就好,不过是两个通房丫头,就算以后抬了姨娘,还不是要看小姐的脸色?不足为患!”

蒋若男低下头来没再出声,对与她来说,不管是姨娘也好,还是通房也好,意义都是一样的。只要他不来她这里,管他去哪里了!

不过她的想法也不指望红杏能了解了。

饭后,蒋若男在与红杏的闲聊中弄清楚了这里是一个从来未在历史书中出现的朝代——岚朝。现在是太平盛世,鲜有战事。她的夫君安远侯,是一名武将,人品虽然不咋地,却很会打仗,三年前的西疆叛乱,先朝廷派了老将出马却没有摆平,后来刚守完孝的安远侯自动请缨,远赴西疆,仅用了半年的功夫就消灭了叛军大半的主力,而那时他仅仅19岁而已,接着又镇守在西疆,直到半年前才回来。

红杏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安远侯的英雄事迹时,满脸的崇敬与梦幻的神色,就好像她亲眼看到了那场战事一般,让蒋若男连连摇头,这丫头,莫非是暗恋那厮?

蒋若男不耐烦再听她说起这些,打了呵欠,表示要睡了。红杏见到连忙止住声,帮蒋若男铺床又叫进连翘,华英,一起服侍蒋若男睡下。

蒋若男今天到处奔波,也有些累了,她可没有那些认床之类的富贵毛病,何况这高床软枕,缎子被面,大红销金撒花帐子,香喷喷,软绵绵,暖融融,是她睡过的最好的床了!

所以她要不了多久就进入了梦想。

红杏和连翘她们直到确定蒋若男睡着了,才离开,去旁边的耳房休息,方便伺候蒋若男。

油灯熄灭,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中,清皎的月光慢慢从雕花镂空的窗棂格子间倾泻而入,悄无声息地洒上一片银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蒋若男忽然睁开了眼睛,“咕噜”一下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