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就他们两个,朱晏也未想着草草了事,一早让下头备了佳肴美酒,还特意唤了京里春晖楼的头牌粉头来唱曲儿助兴。

守财一琢磨也是啊,姑娘在外头可一直是男装打扮,且姑娘这一扮男装,着实就是一位公子爷,虽说守财觉得这般去赴宴不妥,却也想不出阻拦她的借口,再说,姑娘什么性子,便是他拦能拦得住吗。

把看门的急的差点儿上房,正着急的不知道咋办好呢,就见守财迈了出来,看门的真好像看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忙着迎上去,把贴儿交给了守财,原封不动的把福庆那几句话一并告诉了守财。

这个倒也不难,只他万分好奇,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云,雨之思,难道这个年纪就娶妻纳妾了。

自然,那天三娘跟老掌柜砍价的时候,守财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见,他给伙计带到院子当间儿候着去了,这是三娘的主意,她现在还拿不准守财会不会通风报信,回头傻实在的守财,把自己这事儿捅出来,说不准变态就又想起自己这茬了,目前正是她创业的关键时期,她可没功夫应付变态皇上。

可一进去,三娘就觉自己有点儿打眼,外头是瞧着不起眼,这里头可处处透着精致,墙上挂着的字画,都是名家手笔,侧面一直通到顶的大书柜,书柜下一张一张条案对接起来,上头分门别类码放着新书,伙计都是一水的青衫儿,干净清爽,柜台后的掌柜瞅着也不像个市侩的买卖人,三绺长髯,手里拿着本书,看上去就像个有学问的。

小德子道:“师傅不知道,今年的水尤其大呢,我在外头听见户部张大人说,南边淹了好几个省,死的人多了去了,万岁爷恼起来,传了工部尚书刘大人来问罪呢,说怎么年年修年年淹,您是没瞧见,刘大人从里头出来,那一身汗把外头的官袍都打湿了,要说也是,不怨咱们万岁爷这般,年年修河道的银子花得大了去了,这怎么还淹。”

她这一热情把文帝勾的,抱着她这通啃啊,过后儿三娘都觉自己成了狗嘴里的骨头,就差嘎吱嘎吱嚼了,不过,现在的三娘还是蛮投入的,她很清楚,死变态不那么好糊弄,既然都不可避免的做了,这做一回就得换回最大的好处才值,而且,这种事儿如果自己不是全身心的投入,肯定做不痛快,做不痛快,这死变态可不会放过自己,他不爽了就会拼命虐自己,与其被动地受虐,她倒宁愿配合一些,至少不会太难过。

邹夫人忽然有些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看上武三娘了,过去的武三娘姿色平常,性子也不讨喜,更不会说话,说白了,除了是武家的闺女,连个使唤丫头都不如,后来武家完了,这唯一一个可取的地儿也没了,武三娘就变得一无是处,虽说老爷念着武家的恩,想把她给南哥儿,可说句透底儿的话,邹夫人打心里不乐意,所以她漠视灶房那些人欺负武三娘,她只是把她丢在哪里,想让她自生自灭。

况且,陈二喜如今也挺看好武三娘的,以前还当那位是个猛张飞,不怕死,全靠着运气混日子,可那天万岁爷赏了宝石花儿,让他跑腿儿送过去,陈二喜倒觉得,武三娘这丫头别瞧以往,现今瞅着是个能成大事的。

其实三娘远没丑到让他口出恶言的程度,但那时候赶上自己心情正差,武三娘还不知道那根儿筋儿抽错了,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裳,就这么撞上来,虽说自己也有些不厚道,但武三娘作为一个世家闺秀,如此没有眼力劲儿也是亘古少见,可见在武府无人教她最基本的人情世故。

文帝刚尝到了甜头,琢磨这丫头说不定真有更销魂的手段,便真放开了她,三娘一得自由,翻身就把文帝骑在身下。,

三娘一放开小花,小花就自动自发的盘到一边儿炕角乖乖的趴着,蛇眼巴巴的望着三娘,三娘忽然觉得,能成为变态皇上的宠物真就不是一般的蛇,就小花这会看眼色的本事,就是人有时候都比不上,弄的三娘越来越喜欢它了,原先因为它主子升起的那点儿恶意,渐渐消弭无形,现在剩下的是据为己有之心,养条蛇貌似也能解解闷是不。

刘方眼瞅着陈二喜没了影儿,自己也莫头往御膳房走,这一路上都跟中了病似的,嘴里没完没了的叨叨萝卜,萝卜……

这么想着就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意思,守财一进来扑通就跪在地:“奴才罪该万死,姑,姑娘把小花做成了菜,说是要给皇上补身子……”

武三娘瞥了他一眼:“喜公公莫为难,并不是旁的东西,三娘忽然记起,在家时跟奶娘学过一道拿手菜,味道鲜美,想做来给皇上品尝品尝,也算三娘的一番心意。”

想到此跟陈二喜道:“你去跟王升说,让他给那丫头好好瞧瞧身子,别吝惜东西,缺什么只管从御药房支领,这里就不用他跑了,朕好着呢。”陈二喜应着还未出去,就听皇上又说了一句:“再有明儿你把朕养的小花送去邹府,用个提盒装过去,不许先告诉她,让她自己瞧……”陈二喜愣了一下,这才下去办差。

没等三娘回过神儿来,身后男人把她两条腿儿往两边一拽直接就顶了进来疼的三娘一激灵。

来的不止孙嬷嬷还有四个宫女,一来就接手了三娘身边的事儿,三娘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可后来发现这些人来了之后,自己的待遇嗖一下就上了数个档次,就好比昨儿还吃不饱,今儿面前就山珍海味吃不清了,从一级贫农一下窜成了土豪,这落差弄的三娘还挺不习惯。

王升唬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赎罪,武,武姑娘的身子暂不宜侍寝。”

柳婆子还能不明白吗,王升出去,外头邹瑞硬着亲送到府外,瞧着王升上了轿才回转,吩咐柳婆子好生伺候着,去后头上房寻柳氏商量。

有个兄弟,有个家,就仿佛有了根儿一样,在宫里的日子也不那么没指望了,他兄弟仿佛也知道他的心思,跟他说把侄儿过继到他膝下,以后养老送终百年之后扛幡儿抱罐儿也都不愁了,张二喜这心才算安下了,也觉有盼头有指望了,不跟过去似的总飘忽着,不知赶明儿落在哪儿。

武三娘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心里只觉活到如今还有甚可恋的,一咬牙想咬舌自尽,不想给身上男人发现,一巴掌打过来,她的头撞在石壁的棱角上,一命归阴了,周青若这才鬼使神差的借尸还魂,要说这武三娘死的也真够窝囊的。

可周青若这回没哭,而是直接扑过来,把她扑在地上……弯弯后来跟青若说:“当时你扑过来的劲儿头,让我想起动物园的小母老虎。”

综上所述,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外头发展发展,整个一夜情啥的,这年头哪来的天长地久,今朝有酒今朝醉得了。

三娘这么想着,一侧头却忽然发现了个不对劲儿的事儿,自打自己醒过来,貌似皇叔就不跟自己对眼神儿了,你说不对眼神儿吧!可给她逮到好几回皇叔偷瞄她,然后她一回瞄,皇叔立马闪开,这是啥意思。

三娘眨巴眨巴眼,心说,莫不是自己睡了一觉,皇叔就被自己风华绝代的睡姿给征服了?不能吧!三娘想想貌似自己的睡姿不咋滴,这是时候短,要是时候长了,不定就四仰八叉了,所以睡姿征服美男绝不可能,难道是他真喜欢男的?

三娘忽然想起来,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貌似皇叔对自己都挺好的,说青眼有加也毫不夸张,三娘不由低头瞧了瞧自己,虽然穿了男人的衣裳,毕竟不是男的,身量小,加上三娘皮肤又白,就算长得不咋滴,也有股子阴柔妩媚之气,这摸样儿应该挺招同性恋喜欢的吧!难道真让自己猜着了。

三娘想起这秋露园里一院子烂漫的菊花,脑子里忽的滑过两句歌词,菊花残,满地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顿时冒上来的色心凉了半截。

三娘不着痕迹的往旁边儿挪了挪,有些戒备的瞧着朱晏:“那个,那个,这别院风景甚好,王爷怎不携府中美眷在此住上些时日,岂不是一桩美事。”

朱晏倒不防她说出这么一句来,目光闪了闪道:“她们却不喜这些……”下头的话没说,只颇富深意的瞧了她一眼。

三娘一听就松了口气,她才不在乎他有多少老婆呢,只要有就成,这足以证明他是个拥有正常性向的男人。

去了后顾之忧,三娘又喝了两口茶,喝着喝着就觉得的肚子饿了,早上出来的时候就惦记着美皇叔了,早上饭就吃了一碗粥,中午就更别提了,三杯酒下去就醉了个不省人事,算下来这一天她就没吃正经饭,这会儿又喝了茶,能不饿吗。

三娘这人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疼和饿,一饿上来,美男都不管用,三娘也没客气,直接跟美皇叔开口:“那个,有没有什么吃的?”

朱晏一时真有点儿跟不上她的节奏,刚他还在心里想,她问自己府里的内眷是什么意思,这一转眼,怎么就成了吃的了。

不过,朱晏也只愣了一下就释然了,她本来就是这么个性子,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自己实在不该把她想的心机深沉,这般率性而为的女子,又怎会有什么心机,便有,她那点儿小心思,于自己又算得什么。

想到此,朱晏吩咐备膳,不多时,就摆上来一大桌子,山珍海味要什么有什么,三娘可算开斋了,自打穿过来都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越吃越觉得死变态真抠门,既养了外室,也不说弄点儿好吃的,成天还得让她自己琢磨吃什么,瞧人家皇叔这体贴的,也就说了一句,就整了这么一大桌子好料。

三娘伸手想去撕中间儿的鸡腿,手伸出去,瞄见对面噙着个笑盯着她的朱晏又缩了回来,美男当前,自己还是收着点儿,怎么说,这人还没到手呢,回头吓跑了得不偿失,可那只鸡腿貌似挺香的,一股子一股子烤鸡的香味,直往鼻子眼儿里头钻,三娘挺没出息的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两个眼珠子盯在那鸡腿上收都收不回来。

朱晏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撕了一只鸡腿递在她跟前,三娘眼睛一亮,接在手里一通啃,啃完了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貌似在美男跟前这样太不矜持了,主要是好吃的太多了,三娘上辈子就对两种东西没抵抗力,一是美食,二是帅哥,虽然爱帅哥,美食还是永远第一滴!

所以,一有美食就暂时性忘记了帅哥,其实,三娘的吃相岂止是不矜持,简直就是狂野的吓人,看的在下头伺候的福庆一张脸都扭曲了,心说这位是打哪儿来的,比南边儿逃灾的难民还不如呢,这见了吃的,跟见了自己失散的亲爹似的,这通横划拉。

福庆都纳闷,那些东西都吃哪儿去了,这瘦不拉几的身板儿,风吹吹都能倒,可瞧守财那意思,挺习以为常的,可见这位在家就这样儿。

三娘瞥了眼桌上狼藉的杯盘,终于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守财瞄着姑娘吃饱了,适时地的提醒:“公子,时候真不早了,外头的天儿都黑了,太晚回去,恐家里头的人担心。”

三娘一想可不是,这一出来都快一天了,家里的赵婆子不定急成什么样儿了,今儿也值了,在美皇叔的炕上睡了一觉,又吃了个肚子溜圆儿,还试探出帅哥不是同性恋,以后再下手也就不用再顾忌,今儿还是点到为止吧,这种事就是这个暧昧的过程才有意思,两人真刀真枪的比划上,也就意味着到头了,所以说,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还是蛮有道理滴。

想到此,三娘终于站了起来,守财提留半天的那颗心,忽悠一下终于放进了肚儿里,他还真怕姑娘兴致一来,就在安亲王这里过夜了,真那样儿,家里可就炸锅了。

三娘吃的有点儿多,站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嗝儿,引的福庆直翻白眼,可朱晏却当没看见一般,轻声道:“外头天黑了,又是郊外,恐路不好走,不若留在这里暂住一宿,待明日我遣人送你家去,岂不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亲们别走开

第33章

虽说三娘也恨不得自己留下,毕竟美皇叔都张嘴了,自己若留下来,偌大一个别院里就自己跟皇叔两个,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天时地利这么一凑,说不准事儿就成了,跟这么个温柔体贴,帅的天怒人怨的男人共度春宵该是何等美事儿。

好在三娘还有点儿理智,自己可不是什么自由身,虽说因为跟变态皇上有了一腿,进而混了个前门大街的宅子落脚,说到底儿,自己还是个罪奴,宅子里那些人,有多少是监视着自己的,三娘自己都摸不清。

自己偷着出来逛还勉强说得过去,若在外头过夜可不成,尤其现在她可还要啥没啥呢,现在就是有色心也得先收着,等死变态把自己彻底忘了,再寻思把皇叔弄到手,方是稳妥之策。

横是不能为了男色把自己也搭进去,得不偿失,三娘不干那么傻的事儿,所以三娘万般遗憾的道:“若宿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