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福庆估摸着,得有小半个时辰了吧!他都在门前来回溜达了不下十趟,连点儿动静都有,弄的福庆后悔的不行,自己这不吃饱了撑得吗,寻个小厮跑一趟得了,非得自己来,现在可怎么办,继续等着,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福庆都怀疑,里头的人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不等,回去怎么跟主子交差,虽说万分不愿,福庆却瞧得出,主子对那个没规矩的小子挺看重的,可自己这么等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福庆还没看清里头啥样呢,大门哐当一声就合上了,不是他脑袋缩得快,这么一下,鼻子都甭想要了。

啊?三娘愕然,怎么也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自己要是能娶老婆早娶了,这个时候当男的多滋润啊,三妻四妾随便娶,她要是男的,也弄七八个搁在家里,就是不干啥,平常看着也爽啊。

就这么着,三娘画了四天整出十二副图来,三娘数了数那五两银子的春,宫,一共也才十幅图,自己弄十二幅足够了,三娘现在有点儿文思泉涌的意思,觉得这东西也太容易了,可也没立刻就送去安记,而是在家里待到第十天头上,才穿了男装带着守财出去。

三娘瞄了一眼道:“我不看经史子集,有没有野史传记志怪小说之类的,我倒有兴趣。”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才醒,刚醒过来,小德子颠颠儿的过来给他打洗脸水,陈二喜瞧了他一眼问:“今儿乾清宫里有什么大事儿?”

即使这么想这么配合,三娘还是觉的有点儿疼,也不知是不是三娘这身体的问题,按理说做了这么多回,也该适应了,可死变态一进来,三娘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哼唧了一声。

她进来的时候,陈二喜跟孙嬷嬷,刚带着人收拾妥当,三娘却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一边儿晒太阳,一边儿跟小花玩呢,守财立在她身后,手里抱着她的宝石花小匣子,就这个是她的心头好,她谁也信不过,可就信得过守财。

可他这回却看错了,武三娘显然比他爹靠谱的多,给武三娘送了蛇跟萝卜花过去,武三娘啥都没赏他,这也不是头一回了,陈二喜只当这位就这脾性,认倒霉算了,可后来送了那一匣子宝石过去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戳中了武三娘的心口窝子,武三娘一高兴从那匣子宝石花里随便拿出一朵赏了自己。

文帝只觉头皮发炸,因为那冰凉的刀锋,沿着他的脖子,胸,肚子到了龙根儿哪里,这丫头不是跟他玩真的吧。

不过,光骑了还不解恨,她一伸手抓了文帝的腰带在手,对文帝绽开一个笑容:“万岁爷既有兴致,今儿晚上,三娘陪您玩个新鲜的花样儿如何?”

孙嬷嬷往炕上瞧了一眼,登时就明白了,武三娘是醒了,不仅醒了,正跟小花玩的不亦乐乎呢,一人一蛇缠来缠去的,她们自己是挺欢乐,可难为了底下伺候的人,小花在宫里积威已久,莫说宫女,后宫里的嫔妃都没一个敢靠前招惹的,这就是个蛇祖宗,再说,你真靠前,它给你来一口,命可不都没了。

大福忙道:“师傅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昨儿的螃蟹黄子吃的多些,积着寒给外头的冷风一抽病了不成。”

前头陈二喜送了小花回来,文帝就把他唤到跟前,问他武三娘看见小花以后什么表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问的异常细致。

想到此,忙道:“姑娘这番心意交给奴才就是,姑娘只管做好了使守财送进宫去,奴才定面呈万岁爷。”

文帝也没指望他说什么,这些在他跟前伺候的人,心眼子都长的跟蜂窝似的,他一句话都恨不得琢磨八个意思,其实他就说说罢了,要是真拔了那丫头的狼牙,剁了爪子,以后还有甚乐子可寻,好不容易找到个有意思的丫头,怎么也得耍玩够了才成。

三娘开始挣扎,可很快就发现,姿势不给力,她现在是光溜,溜趴在床上,床上铺的炕褥子柔滑非常,平时觉得舒服的不行,可这会儿就看出毛病了,她想抓住褥子都不容易,一抓一打滑,她的腿也动不了。

武三娘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儿的惨痛经历,就记着疼,疼的撕心裂肺的,然后她多疼就咬的多狠,她越咬的狠,就越疼,末了疼晕过去了事。

依着自己瞧的脉息,武三娘那症候也不是一两日了,想来武家未坏事之前就未精心养着,日子长了倒成了个病西施,便这身上的病好医,这心里的症候却是神仙都医不好的,纵她想开了,这一日两日间只怕也不成,不养上十天半月行不得事,虽如此,瞧皇上话里的意思,哪里等得十天半月,这意思恨不得今儿就……自己若说十天半月,不定皇上就恼了,皇上一恼了……想起那个下到油锅里炸的太医,王升汗出如浆,都湿透了官袍。

王升目光闪了闪,只说了一句:“好生伺候着吧。”柳婆子忙又问了一句:“可用避子汤?”

他干爹就好这一口,以往跟在干爹身边儿,没少见识,给他干爹整治一回的宫女三天能下来炕都是好的,折腾女人的法儿多了,比那有物件的花样儿都多。

武三娘自打进了邹府,连上房的院门都没出去过一步,哪里识得路,却也不敢辩驳,接了鱼羹硬着头皮出了上房院,走来走去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花园子来。

话题又偏了,拉回来继续说怕疼这事儿,青若怕疼的标准是有老爹的时候,扑在老爹怀里大哭,没老爹的时候她自己也有法儿,总之一句话,谁让她疼了,她的加倍找补回来。

想到此,朱晏倾身凑过去,就着窗外的光亮,仔细端详她的耳朵,这会可瞧得分外清楚,那玉白的耳珠上,分明就是耳环的痕迹,可这怎么可能,她若是女子,怎会绘制春,宫来卖,世上哪有这般大胆的女子。

朱晏忽而想到,听人说过,民间有些百姓家里生了儿子怕养不活,自小便当成女孩儿养着,不仅穿女孩儿的衫裙儿,还会穿耳洞,他莫非也是如此。

朱晏盯着三娘瞧了不知多久,终于伸手过去,缓缓解开她的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暂停了现代文,今儿起古代文日更六千

第32章

随着腰带卸下,衣襟敞开,朱晏不由呼吸一滞,目光落在三娘身上,虽用棉布紧紧裹住了胸,又哪里掩的住如此春光,那修长玉颈下一痕雪脯若隐若现,竟让朱晏有些移不开视线。

瞧了半晌儿方觉自己着实孟浪,急忙别开头,觉得浑身燥哄哄好似发热了一般,顺手拿起炕桌上茶灌了下去,灌下去才发觉是醒酒汤,微酸带苦的醒酒汤,倒令朱晏冷静了些许。

朱晏错开目光,掩好三娘的衣襟,且把腰带重新系妥,稳了稳心神儿这才仔细去瞧三娘,这一瞧,朱晏暗道自己糊涂,便她眉宇间有些英气,这样一张白皙粉面,如何自己竟未瞧出底细,却又一想,自己何曾能想到世间有这般大胆的女子,敢绘制春,宫来卖,且绘制的那般香艳,她才多大,瞧着至多也不过十六七的样子,哪来的这些风月云雨之思。

朱晏不由自主想起那春,宫之中的女子,图中女子纤手若笋……朱晏的目光不可控的落在三娘手上,三娘侧身躺于枕上,一手落在身侧,另一只手却拖在腮边儿,素手如玉,十指若笋,跟春,宫图上的仿佛叠在一起。

想到此处,朱晏忽觉燥意更甚,急忙收回目光,正襟危坐,闭目在心里默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来回念了数遍方觉燥意落下,灵台清明,这才睁开眼,却仍不大敢去瞧三娘。

心里却越发疑惑,她是何人,住着陈二喜的宅子,却以绘制春,宫谋财,世间哪有这般女子,瞧她画工颇见功夫,虽不通诗词,却有此歪才情,想来得过名师指点,若得名师,莫不是谁家的闺秀?姓周?刑部的右侍郎倒是姓周,难不成是他家的亲戚。

想到此,朱晏又不禁摇头,周侍郎如今年届五旬,府里统共三子,便有一庶出女儿,也早已成婚,年岁如今可也小三十上了,若说她是周家的亲故,若与周侍郎沾亲带故,又怎会靠上陈二喜,满朝中人谁不知周侍郎那老头死瞧不上陈二喜,虽说不上势同水火,也无半点儿交情,真是周家人何故不去靠周侍郎,却跟陈二喜扯上了关联,若与周家无干,莫不是陈二喜那阉货在外头偷纳的女子不成。

宫里的太监若混出些体面,在外头纳妾的也是常事儿,这些阉人根本算不得男人,又在宫里伺候了多年,旁的未必能学会,折腾人的法儿倒学的十成十,故凡是太监在外纳的女子,下场可想而知,不是不堪其辱上吊自缢,便是活生生给折腾死。

朱晏一想到三娘或许也是这般,脸色不由沉了沉,只想了想又觉不妥,三娘这般性子如何像个能受委屈的,虽有些市井之气,却也瞧得出日子不差,若受了磨折,又哪里来的这般鲜活性情。

朱晏思来想去想了半日未得出结果,这半日功夫就瞅着三娘发呆了,说到底,三娘也只喝下了三盏酒,虽说三娘这身子不胜酒力,也不至于如此不中用,之所以醉的这般,完全是三娘色心一起,吃的急了些,三盏下肚酒气上涌,一时受不住罢了。

歇了一个时辰,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酒一醒,忽想起前因后果哪里还睡得着,睁开眼往旁边这么一瞄,三娘顿时来神儿了,还道自己醉酒误事,失去了接近美皇叔的大好机会,不想两人这弄到一个炕上来了,虽说自己躺着,美皇叔坐着,中间儿还隔着一个炕桌,可好歹是一个炕,这简直是跨越式发展,都上了一个炕,以后那啥那啥还远吗?

朱晏见她醒了,目光在她脸上快速兜了一圈错开,往外吩咐了一句:“再取一盏醒酒汤来。”

福庆跟守财在窗户外头大眼瞪小眼半天了,一想到自己昨儿吃的闭门羹,福庆是怎么瞧守财怎么不顺眼,况且,这小子那是什么眼神儿,立在哪儿跟没魂儿了似的,眼睛一个劲儿往屋里瞟,那神情仿似怕爷把他家公子如何似的,自己这么个大活人立在他跟前,这小子只当没瞧见,来了个彻底无视。

福庆越看他,心里越憋屈,他主子还算了,他一个小厮也这般,回头等自己寻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福大爷可不是好惹的。

这一个时辰,福庆就没想别的,净想着以后怎么收拾守财了,直到屋里爷要醒酒汤,福庆才收回瞪着守财的目光,唤来个婆子使去了灶上。

等婆子端来,福庆刚要接在手里,谁知守财却快他一步,嗖一下把托盘抢了过去,福庆这儿还没反应过来呢,那小子三步并作两步进去了。

福庆这气的脸儿都青了,跺了跺脚也跟着进去了,守财不怕别的,就怕姑娘这身份曝露了,再有,这孤男寡女的,怎么想怎么不妥。

进来一瞧,姑娘好好的坐在那儿呢,守财这心才算放下了点儿,三娘这会儿正口渴的难受,一见守财端着托盘进来,以为是茶,直接拿在手里,一仰脖灌了下去,灌下去才发现真难喝,挤着眉,瘪着嘴:“什么茶这么难喝?”

合着她刚光顾着惦记美男了,都没听见美男嘴里说什么,朱晏忍不住低笑一声,正好瞧见福庆进来吩咐了一句:“去拿两盏桂花秋露来。”

三娘一听这名儿,眼睛都亮了,虽然不知道桂花秋露是什么东东,不过能叫这名儿,肯定是好东西,用这么好的东西招待她,美皇叔果真是个大方的人,比起他那个变态皇上的侄儿,可不知道强多少了,那个死变态扣门的要死,不是把自己当成泄,欲的工具,就是给他做饭的厨娘,好容易给了一匣子宝石花,还是摆设,既不能卖,也不能花,顶个屁用,还不如直接给她银子实惠呢。

想到此,就觉朱晏的形象越发光辉起来,这么想着三娘望着他的眼神就带了出来,那眼巴巴有些讨好的样儿,看的朱晏那股好容易压下去躁动,又有些抬头的趋势。

朱晏急忙错开目光,见福庆还没去,皱了皱眉:“怎还不去?”

福庆一听爷这口气,即便再不愿也只得下去,出去还嘀咕:“这么好的东西,给这没规矩的小子吃,真是糟蹋。”可爷都舍得了,他还能怎么着。

不大会儿功夫,福庆端了个托盘进来,盘上有两只玉色盖碗,朱晏接过亲递在三娘手上,不知是不是三娘太自我感觉良好,总觉着自己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