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她身边,指着电脑屏幕对她说,难道他们准备教小朋友外贸专业术语?

喜欢上一歌,在无数个夜里反复播放,独自吟唱。

我在春末来临的前一夜,与童安相拥而眠。

他在我耳边启唇,安染,对不起。睁开双眼,眸子依旧清澈,他并没有喝醉,甚至非常清醒。

是的,他说他来带我走,用他温暖的手覆盖住我的冰凉,随后我便义无反顾的沉沦,为他快乐为他悲伤,为他的欺骗或诚实而情绪起伏。

看着她快乐的模样,我亦快乐,虽然我知道,那个孩子出世之后不可能会叫这个名字,因为他的父亲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因为有权利决定他姓是名谁的人不是我。

我知道,他们只是想我知道,我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木子无论何时都挂着微笑,不再喝醉,每天一下班就回家,陪着童安一起去逛黄昏市场,他甚至买了一辆脚踏车,每个晚上载着童安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兜圈。

那天晚上,我和童安躺在床上,她洗完澡后钻进我的被子里,她说,我想在下半辈子都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之前,和另一个我爱的人度过一段相拥而眠的日子。

别人可以义正严词的指责她,她不过是想好好的爱一个人,最后也只能落得千夫所指的下场。

有时候我会很想秦雨生,那个在我第一次去面试就欣然聘用我的小酒吧老板,他的酒吧并不大,却也不是任何生手都能做得来的,然而他却给了我一份生存的条件。

镜子里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留着齐腰的长,漆黑且浓密,双唇失色,微微颤抖,我看见她用食指不断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她说,有舍就有得,而得了,迟早也会失去。

童安也是累了,很少见她那么活泼,只见她手指随手一指,就指到我的身上,满面鄙视的说,那丫头是安染的情敌。

我一直忘了说,童安有洁癖,不然为什么我的房间我从不收拾它却能保持整洁。

你知道麻木的感觉吗?她端起一杯酒,小小的就被在她纤长的食指与拇指之间晃动。

她说的话在我的心里形成一道屏障,将她圈在那个与爸爸一同与我相爱着的场景。

我不敢言明,我可耻的贪恋着这种担心。

那个俊俏地男人坐在吧台后,年纪并不多大,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在看见我的时候勾起了嘴角,眼里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不耐。

我勾起嘴角揶揄,那我今天倒是有口福了。

来不及换衣服,就着睡衣套上外套,穿着棉拖匆匆的出了门。

童安慢慢踱步走到我们餐桌前,笑脸轻扬,漂亮地眸子一转,柔声说道,不如介绍一下你这几位朋友吧。

一月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班的时候,地上铺着一片望不到边的银白,酒吧门口印着男男女女来来往往的脚印,马路上有汽车飞奔而过的痕迹。

不知道这算不算告白,但我如愿以偿的看见了锦年的尴尬。好啦好啦,开玩笑的。一边说着一边夹了点面到他碗里,其实我是素食动物,吃草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伟大,伟大到只要看到他幸福就好。就像那些矫情的人,口口声声说,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结果却自己躲在角落伤心落泪。

安染,你的睡眠很浅。

圣诞节那天请了假,骑着脚踏车去了每年圣诞都会去的奶茶店。

更何况,他本就失意,又怎么会管得着一个自愿蜷在角落像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

所有的小说都是骗人的,在16岁那年我夜夜不断的躲进那个小巷角落之后,我才深刻的明白到这一点。

从那时起,我开始杜绝各种各样白日说梦的偶像剧及言情小说。

我在黄昏之时独自回家,童安已是重点保护对象,除了木子以外,任何人都妄想试图将她从这屋子里带出去。

当然,这任何人中也包括我,按木子的话说就是,安染,你做事太冲动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我可不希望你忽然难过了就拉着这个产妇去陪你喝酒。

我说,木子,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童安吧?她的自制力一向很好。

谁知木子冷冷的笑道,余安染你揭别人伤疤的本事可不是二流三流,那简直是一出生就在修炼打人打脸,骂人揭疤,不对,你不开心了你见着谁都要揭别人伤疤。

最终,我还是无法说服木子将童安让给我照顾,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平白每个月扔出去8oo块钱请回来一个阿姨。

刚进家门,就看到童安躺在沙上,无聊的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机顶盒一个劲的狂按。

安染,你终于回来了,无聊死我了。她看见我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待我在她身前坐定,她便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的电视台都喜欢放那什么电视购物,一放就是半小时,半小时里还重复无数次,台词都要背得了。

我知道她在焦虑,毕竟虽然老人家常说,生孩子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但有谁第一次不紧张的?何况童安并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她忽然坐起来,一手覆着小腹一手牢牢的抓住我,满脸困扰的问我,安染,你说,我现在去打了他来得及么?

强忍住笑,一向自视冷清的童安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我一脸正经的对她说,要我是你,我就不打,就算孩子他爸不要我,我也不打。

为什么?她问我。

因为孩子是无辜的,他爸不是我的,但孩子一辈子都是我的,而且,那么好的一孩子,那么信任你的躺在你的子宫里,等着你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你想想,你忍心吗?

那好吧,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不等我说完,她便急急地打断我,满脸懊恼的倒回沙上,猛地对着天花板咆哮,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陪童安坐了一会之后,独自回到房间,打开音箱听着那些熟悉的音乐。

忽然,我也很想像童安那样,孩子气的仰天咆哮一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