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可儿戏?”缓缓的声音,平静了戴枫急躁的心。他回头,看到了一个雪衣少女,一头青丝高高竖起,五官精致到了完美的地步,衬着如雪肌肤,如仙的姿态,美得纯粹,美得神圣,似乎在她面前说话都要轻声细气,恐惊天上人。

“雪香是谁?”罢了,不过都是棋子罢了,不是你们,也会有别人。但是这个雪香似乎之前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没想到自己倒成了救她命的筹码。

“噗通。”小荔重重地跪在门前的地板上,哽咽地说“小姐——”。

“会杀了我吧。”湿热的布巾拭过她的脸颊,她能感觉到那动作的温柔。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呢?陌生的清清冷冷的声音。

“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轻轻地拥她入怀,宋之明可以借钱给她,清杨可以挥他芙蓉公子的魅力帮她盘下美人堂的店面,清绮可以授课,连卫风都可以帮她搬运。她就没想过要他做点什么吗?

“丫头,等一下!”

“嗯,好,一点都不累了呢。”西汐闷在泤境的怀里,想起圆通的话“心之所向,途之在,心之所在,归之至。”想起那天,自己在冷冷地看了圆通眯着眼好一会后,说了一句话:”此归途非彼归途。“圆通终于睁眼,说了一句:”彼此彼此,不分此彼。”西汐本就怀着一点点的希望,希望圆通这个得道高僧能稍微透露一点她如何寻得归去之途,最后失望而归。反正本来希望也只有一点点,失望也只有一点点,回来后就积极筹建美人堂了。

“西汐,咱们赶紧去龙华寺吧,那里的住持圆通大师特别厉害呢,晚了咱们就排不上号了。”清绮一路小跑回来,这会倒是记起今天的正事了。

“老师——学生……,学生是因为,因为今天书院放假,小生的母亲病了,小生——”钟蒋急得一脸通红的解释。老者却是醉的一脸酡红,如若头全白,还真有点醉仙的鹤童颜的感觉。如今看来这花白胡子的老者,约莫七十岁左右,身材中等偏胖,虽然声音有着怒意,西汐倒觉得老者其实并非要刁难钟蒋,而是佯装训斥一番。不然也不会不听钟蒋的解释,一般砸吧砸吧着酒壶,一边蹒跚地在人流中行走。

“姑娘,可需要玲珑帮忙?”玲珑的脚步声渐近,“或者试试别套衣服?”

“一套女装,一套男装。”西汐看着眼前亲切的笑脸,心里暗想玲珑服饰的生意这么好,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是一个有魔力的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保养得十分的好,看起来和二十几的年青女子没有区别,她并没有挽髻,难道尚未婚嫁?这个时代女子的适婚年龄是18-22岁,17岁及笄行成人礼,成人后一年的时间有专门的妇人教之婚后礼仪,如何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亲戚往来,邻里相处等等事项。18岁便可以出阁了,女人的青春是短暂的,倘若到23岁还嫁不出去,就很难再嫁了,过了待嫁年纪的女子,多半愁容惨淡,目光抑郁,而眼前的女子,无一不显示她的风情正茂,意气风,似乎天生就适合经营这样的一间店,不适合窝在家里伺奉公婆,相夫教子。

走在街上,西汐养成了看太阳知时间的习惯,习惯性地看看天,太阳还是斜斜的惨淡的挂在天边,并没有秋高气爽的任何征兆,大约相当于九点到十点这个时间。从春来秋返出门,就看多许多的行人匆匆地赶往一个方向,手上都挽着篮子,更甚者,还有推着木制的小推车的,看似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西门家的人,越来越护短了,明明是她把清杨的扇子一棍敲烂,还踢了一脚人家的——”卫风翻了一个白眼,替清杨喊冤,不料却遭到众人的怒视,也罢,谁让清杨公子风流无双呢?反正不是他背的黑锅。

“客官,楼上请。”西汐刚想看掌柜到底是何方人物,不料,一个身穿小二服装的甚是俊朗的男子来到了他们眼前,点头哈腰,肩上还搭着一条白巾,眼睛似乎还朝西汐眨了一下,似乎他们很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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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等戴哥哥和姐姐说完话可好?&qt;这是西汐第一次见到戴枫用这么客气的语气和除了她之外的女子说话,那声音里甚至饱含着宠爱。略微皱了下眉头,看来他和这个女子很熟。

西汐还想说什么,嘴唇早已被气红眼的戴枫咬破,那受伤的右手牢牢地掌控她的后脑勺,左手抬起她的下巴,趁她吃痛之际,灵舌长驱直入,狂热的气息扑来,这吻太过霸道,太过疯狂,也太过伤心,西汐的甜蜜清凉让戴枫欲罢不能,直吻得西汐喘不过气来,只能唔唔地抗议,戴枫这才停下来,嘴唇也早已被西汐咬破,血腥之气从彼此的唇齿传递,这种感觉不错。

“今日难得大家高兴,可要及时喝酒行乐才好,宫主您看怎样?”陶美美纱巾对着众人又是一挥,随后期待地问向宫主。洛红凌和何紫紧接着附和嚷嚷着今天不醉不归。

“你说,她为什么跟那群庸脂俗粉去喝什么茶赏什么花?”戴枫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抹纤细的白色身影来到赏花亭。

“小姐,可需要什么点心,奴婢去厨房端来。”

“端过来。”小荔如获大赦般端过去,茶几倒在了地上,她只能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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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她,我给你解药。”泤境定定地看着面具男子。

夜深催眠,两人聊着聊着逐渐睡着了,其实大多数是清绮在回忆,述说小时候的事情,西汐不时应答几句。

“是啊,你娘在风离大6生的你,寄养在一户人家,后来不知怎么的那户人家失踪了,直到你五岁了才找到带回岛上。你跟大家不一样,老大那时顽皮经常逗你玩,你们就经常吵架,呵呵,真不敢相信,都十五年过去了。”清绮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了很是感伤道。

迅的洗漱完,没有来得及系上的长,因为俯身散落下来的关系,被水打湿了少许。转身压抑着心头的异样情绪,她扬起一抹笑脸,参杂了阳光,甚是耀眼,说道:“走吧。”水滴在头上,脸上,闪耀着太阳的光芒。

“你一直住山上吗?”这句话问出口,西汐再次觉得自己的智商有问题,他是岛主,怎么会一直住山上呢?

吸取着他怀里的温暖,淡淡的药草香,很安心的感觉,西汐心里不舍得离开,她原来竟然这般软弱,只是一直伪装得很坚强,以为筑上一层壳,就不会受伤。商旦以太阳般的温度融化了她的壳,让她感受到了阳光和温暖之后,转身离开,徒留她在风雨瑟瑟。

“死丫头,你说什么,老子会喜欢他?!老子喜欢他个屁!”情急的芙蓉公子被气得口不择言,清绮闻言更是蹲到了地上去。

“认错?要不是我遇到你,你是不是就娶了她?”西西小脸全是激愤,语气酸酸,还有委屈,声音也变得尖锐,两眼蓄满泪水瞪着泤境。

泤境一震,是啊,如果小七不是这个时候出现,他的确打算和西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果不是那天,他赶到美人堂,刚好遇到千花宫宫主与蒙面的小七打斗,他本来要飞过去救西汐,却见得两个千花宫的女子,其中一个丫鬟抱着昏迷的西汐不停地叫:“主子,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咱们回宫。”

“还废什么话,赶紧送回宫。少根汗毛你们都不够陪葬的!”却是千花宫宫主抽空对着两个女子大吼。

一辆马车飞奔而来,两个女子赶紧送西汐上车,千花宫公主也不恋战,施展轻功追上马车,策马狂奔。泤境就要提气追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让他震惊无比,硬生生地收回丹田之气。

“臭镜子!”

“你跟那妖女老妖婆小妖女是一伙的啊!”

蒙面女子,眉眼很熟悉,此刻却是伤心气愤的瞪着他,似乎他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一般。

“枉我日夜练武十五年,只为出关早日来寻你,你却喜欢那妖女!还给你,本姑娘不稀罕!”女子说完,一粒翡玉朝泤境狠狠扔了过去,转身就走。

接过翡玉,一个幼稚的“七”字雕刻在上面,和自己的玉粒上面凹下的“七”字刚好相符。用尽全身的功力,追上女子,女子尤自委屈落泪不肯理她,他就知道,他的小七回来了。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顾女子的挣扎,拳打脚踢,这才是小七。

良久,女子放弃了挣扎,却赌气的道:“你就一点不想看我?”泤境轻轻解下她的面巾,和西汐一模一样的脸赫然呈现在眼前,双眼红肿,虽在赌气,女儿家的娇羞却越的动人。一样的面孔,西汐诠释的是清晨的天山雪莲,冰雪相衬,小七诠释的却是六月里映着朝阳立于湖心的粉荷,随风戏水。

“爹,大哥,你们都被那个妖女骗了,女儿在兔儿山上日夜练武,就想早日闯过师傅设的关卡,早日回家。谁知道他——哼,我才不稀罕呢,我饿了”说罢,西西自顾喝茶,再也不看泤境一眼。

“呵呵,小女性情乖劣,还望岛主见谅。老臣已备膳,不知岛主可赏脸屈尊一同用膳?”泤境点点头。

“爹!”西西不满父亲对泤境这么客气,撒娇道。

“来人哪,传膳!”西门珩滨高兴地吩咐下人,一家人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开心,西西不停地讲这些年来的生活趣事逗乐二老,席间笑声不断,泤境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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