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牙咬……”柳七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又喃喃的说道:“心肝儿,你今天晚上不解开别给老子睡觉!”

赵六道愣了愣,说道:“秦重写好的状纸是我拿过来的,就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赵六道一袭布袍,墨披散,刚刚洗完澡,头上的水珠滴落下来,少年目光中映着桌上跳跃着火花,手中的帕子擦着头,有些别扭的走到柳七的面前,言道:“如意!”

郭雄轻哼:“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郭雄!”

柳七沉沉的一拍桌子,怒道:“我看你不是不帮,而不敢帮!害怕就直说,胆小不丢人!”

“他只能救一个!”柳七冷冷一笑,拍了拍大夫的肩膀,“我记得他只救过那孩子!因为孕妇的家人请求他只救孩子!而孕妇会在生下孩子之后元气耗尽死去!”

秦重心底恨恨的骂了柳七一句,坐上了马车,对赶车的南逸说道:“随我去衙门报案!”

六道一张俊脸露出一丝窘迫,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握住了柳七的手,“这些我在街角卖旧书字画的那里买的!他说会都学会了,就天下无敌!”

“心肝儿,你知道吗?你吃醋的样子,真让人忍不住的要咬一口!”说着她舔了舔殷红的嘴唇,唇角勾勒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南涯回过神来,低下了头,柳七现在可是自家大人身边很器重的人,他哪里敢造次啊?一听到逍遥楼二字,南涯就觉得菊花一紧,隐隐的作痛!

冯嬷嬷在一旁扶着她,不停的提醒道:“姨娘,您小心点,姨娘,你看要不让奴婢叫人把轿子给抬过来,您这样子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洛姨娘脸色一白,惊惶的后退了一步,捂着肚子,战战兢兢道:“是,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还让奴婢好好的替她照顾南宫大人!”

柳七在旁人面前那是警惕性极高,和苗虎对招,她是一点也不敢不小心!如今身边赵六道,便觉得没什么好顾及的,又恢复了本性!

秦重突然觉得有道冷冷的目光射过来,男子回头,看到的是赵六道那张警惕疏远的脸蛋!

少年俊逸无俦的脸上顿时泛起一抹深深的红晕,少女垂肩的短,精致隽雅的面容,又黑又长的睫毛,沿着精致的脖子往下,晶莹的肌肤如玉般剔透,赵六道喉咙滑动了一下,明明知道这般不对,可是那眼睛才却舍不得移开!

钱捕头和其他的衙门兄弟们也喝得有些微醉了,指着赵六道说道:“这位夫人,其实六道也没长得这么男生女相吧?”

赵六道站一旁闷闷的吃着菜,柳七喝得有些高了,拉着赵六道的手,“六道,咱们来划拳!来来,谁输了就脱衣服!”

那边退堂出来的钱捕头和大胡他们一听有人请客吃饭,顿时就兴奋了。

“秦诉师!”柳七突然沉声,目光冷锐眼,“秦诉师莫非是想利用律法的漏洞替钟氏和吕江辩护?”

柳七淡眸看瞟了他一眼,瞳眸中挑衅,缓缓而道:“吕大爷留宿逍遥楼的事情,可不止吕大少爷知道,吕家前来摧讨工钱的工头也知道,秦诉师是否也要说吕家威胁工头,如果不出面作证,会连工钱都不?吕家的给茶农的工钱皆是按月支付,虽说苛刻了不少茶农所得税,但从未拖欠过!”

万家二老拉着秦重的衣摆,“秦诉师,你快说句话啊!”

“你叫翠花?”柳七一脸的浅笑,缓缓的问道!

柳七隽秀的脸上泛起深深的笑意,秦重虽说心思慎密,天下无敌,不过还不够厚黑!

赵六道虽然心底及不愿意,可是一想到秦重已经怀疑柳七,他又有些讨厌这个人。

“哦?莫非吕大少爷知道另有隐情?”柳七挑眸,目光冷肃的望向他!

钱捕头一见柳七过来,脸上有着敬畏的神色,赶紧叫小厮拿酒,招呼着柳七坐下。

大胡抓着门槛,猛然的抱头狠狠撞了一下,这才觉得应该清醒一点,乐呵呵的说道:“赵六道,我们喝了你煮的祛秽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兄弟们今晚去消遥楼放松一下,钱老大问你去不去?”

罗县丞自然知道柳七的意图,当即也没有再说什么,将事情告诉了钱捕头他们。

柳七却认真又谨慎的言道:“罗爷,你也看到了新房之中的酒壶里有毒药,而吕大爷并未中毒,吕家的人又都认为是万氏给吕老爷下的毒,现在检验出吕大爷没有中毒,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机有什么动作?”

吕家的大夫人见柳七一行人出来,又听说吕大爷并不是中毒而死,可能与万氏没什么关系,吕大夫人急了,指着衙门一行人骂道:“怎么不可能是那贱人做的?那贱人之前欠了吕家的钱,才愿意嫁过来抵债的,出嫁的路上还试图逃跑,跟一个野男人私奔,就是她合谋那个情夫做的!”

钱捕头在县令里当捕头快十年了,最听不得这些贬低他们的话,上前道,“我来抬,大胡孢子过来搭把手!”

“这就乖了!”柳七突然肆意的轻笑,在六道的红唇上浅吻了一下,她突然又觉得不够,再想深吻的时候,少年已经翻身背对着她了。

赵六道脸色窘迫,闷闷的言道:“你叫我做的,我就去做。你不让我做的,我就不做。”

柳七疑惑不解,“六道啊,咱还没有卖完呢,你看后面还排了这么长的队!”

柳七是被一阵喧哗的声音吵醒的,她有些脾气的蒙上被子,吼道:“六道,去看看。”

县丞将黄大人扶了起来,拍了拍大人身上的灰尘,语气严肃,“大人现在好了,接着审!”

黄县令点头,觉得秦重说得很有道理,黄县令家里就收了许多古董,但并不代表他不爱国啊,谁家有钱有势的家里没一两件古董?

县令大人脸色一喜,正要再好好问问家丁,结果想到还有审案,赶紧挥袖,“赶紧出去,没看到本官在开堂吗?成什么样子!”

上石村的村长和东陶村的村长面面相觑,渐渐的两村村长眼底冒着仇恨的火花。

六道见此,将柳七拉到了身后,“砰!”的一声,陶二柱那一拳头重重的打在六道的胸口上!

“有。”六道倒掉漏下来的一盆水,又赶紧拿盆接上。

底下又是一阵不屑的轻哧。

柳七倒没赵六道这般脸皮薄,朝村长夫人嘿嘿的笑着:“大娘,您别误会,六道他天天吃烧烤,弄得脸上长了个痘,叫我给看看,我就替他把痘给挤了!”

于大娘将于小含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语气愤愤的:“你一个女孩子,有点矜持没有?!”

赵六道那深哑的声音传来。

柳七微微委屈的说道:“大人没叫柳七下去,柳七不敢造次,如果擅自下了堂,只怕被人说成藐视县令大人威严了!”

“那孟晴妮,我可否问你一句话,丫环小桃和孟玉妹失踪之后不见的对不对?”沉寂了许久,秦重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到了城门口,守城的老杨和几个士兵一早看到了柳七,老杨笑呵呵的过来跟柳七打招呼:“小柳,今天怎么晚到了半个时辰?”

柳七心里越想越觉得不甘心,走到石府的轿子前面,大声道:“停轿!”

丫的总算看出来了!不容易啊!

石京被衙役架开,心里焦急道:“大人,不可剖尸啊。”

县丞疑惑道:“你家儿子?”

“什么?”柳七低头看了一眼样式简单的银簪,疑惑道:“给我买的?”

黄大人挑眉,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愤的光芒,“大胆!你也配跟本官说话?来人,把尸体先抬上村子里空地里放着,等候亲属过来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