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翻着六道面前的一大叠书籍,眼睛瞠得老大,惊愕道:“还有什么拳谱、刀谱、剑决、太极、九阴真经……什么玩意儿啊,不会也是案卷库里翻出来的吧?”

老杨接回柳七手里的酒壶,说道:“那敢情好!对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城中各家各户的那狗老是吼叫着,你看现在这一会儿,又全部都不叫了!”

南逸推了推南涯,“你怎么了?”

洛姨娘觉得南宫阙没有说话,就代表他已经默认了,女人心底泛起浓浓的欣喜,一双阴寒的水眸望了一眼柳七!冯嬷嬷扶着洛姨娘,眼神示意着!

柳七挑眉,目光冷冷的望向洛姨娘,一字一句的问道:“当初洛家大小姐真有说,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你代替她出嫁?并且不让你告诉南宫大人,她已经不在的消息?”

赵六道扶着她,“那个南宫大人真是你的……未婚夫吗?”

秦重却笑得几分深长,“小七?这倒是挺顺口的!”

沉默了半晌,柳七摇了摇头,“看来是我的错觉!”

柳七现在是一身少年打扮,隽秀的脸上一派玩世不恭的笑意,还醉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那女人说女子的时候,她勾着六道的脖子,喃喃道:“美人儿啊,咱怎么还不走啊?……一刻……”

南涯一个踉跄,脚下一滑,单膝一跪,嗑到了楼梯口,顿时痛得他龇牙咧嘴!愤愤的一脸黑青!

“不过呢,柳七即是衙门的人,这些事情都是柳七份内之事,秦诉师就不必太感谢我了,不如请衙门的捕快一起上福满楼吃顿好的就行了!”

吕大夫人却一脸的苍白之后,拉着秦重道:“秦诉师,你可是答应过本夫人,替本夫人辩诉的!老爷的事情本夫人真的不知道啊!”

秦重就算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被人这么羞耻过!

她走上前来,朝公堂上的黄大人微微一揖,朗朗少年目光自信非凡、明朗隽雅,她此时这么一站,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全身萦绕的暖暖柔光!

楼下的伙计一听,匆匆的跑上楼来,走到柳七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客官找小的有什么事?”

罗县丞点头道:“的确是秦诉师的笔迹没错!”

柳七知道赵六道力气大,扛两个根本不是问题。

柳七弯眉浅笑,笑容狡黠邪肆,缓缓而道:“吕大少爷客气了,柳七只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

一进门就是浓浓的酒气以及厚厚的胭脂气息,赵六道对那些娇言嗲语,酒色淫色很是反感,他甚至觉得那死尸的气味似乎比这要好闻许多。

赵六道呆在那里,刚刚脸色的红晕更深,凝视着柳七那张秀美隽雅的小脸,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少年如星光般的眸瞳里也荡漾着一抹朦胧的雾晕,如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我写过一个祛秽汤的药方交给六道去药房抓药,可能现在还在他的身上,钱捕头想要,就去跟六道要吧。”柳七淡淡抬眸,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少爷言道:“没了父亲就过不下去了的话,那你为何不去陪他?”

罗县丞收好记录,点了点头,眼底有着赞赏的目光,他以前也跟着梁全检验尸体,便没有柳七检验的这么仔细。

罗县丞却道:“为何是用清水冲洗,不应该用糟醋吗?”

不敢你做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亲人更深一层!

县丞拿笔描了一下牛大强和梅现的名字,言道:“你们是见习捕快,三等,没有令牌,去钱捕头拿套旧的捕快服穿着,试用期半年,吃住衙门,暂时没有银两。”

六道也凑近过来看了一眼,目光一寒,不自觉的就抓起了柳七的手,“天色晚了,收拾东西,我们回家吧。”

柳七叹了一口气,撇了撇,转身离开。

秦重冷笑,县令的脸嘴他再清楚不过了,想不到柳七还能一句话说到黄县令的心坎上。

黄大人又坐回了台上,烦躁的指着柳七,“你这又胡说什么?水域本官判给了东陶村,你要提出上诉,本官不阻拦,可是这牵扯到国家大事,就太过了!”

咳!秦重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上石村的村民抬着大鱼齐齐赶到了渔阳县的公堂,六道鸣冤鼓一敲,鼓声浑厚洪亮,震得大半个县城都听到了。

陶二柱再次被人推开在地,爬起来的时候,看到赵六道和柳七站在旁边看戏,顿时觉得生气,抡起拳头就朝柳七砸过来。

秦重只想到这雨会下半个月,而且水位会涨,他急得赶紧赶回了入住的客栈,拿出一张宣纸在图上画了起来。

柳七拍了拍手,“你们听我说,想要要回水域,就得按我说的做!我今天卜了一卦,卦象上说上石村遇到灾难,不过有贵人相助,自可逢凶化吉,而我就是那个贵人!”

柳七定定的盯着少年那张窘迫的俊脸,少年如玫瑰般的红唇泛着诱有的光芒,她情不自禁的嘟起了嘴,慢慢的伸向六道的嘴。

“好啊,于妹妹想的就是周到,到时候五五分成怎么样?”柳七凤眸含笑,隽秀的脸蛋映着明媚的光华。

秦重叹了一口气,“这浊世,没有绝对干净的事情,若真要较真,岂不是把人累死?再说哪个朝代没有几件功高盖主的冤案?!不如少管闲事,多多享受余下的生命!”

黄大人气愤的挥了挥袖,“本官叫你进来给孟晴妮把脉,把完脉了,你就应该赶紧下去,谁叫你停留在堂上的?”

“姐……姐姐她叫孟晴妮。”坐在公堂之上的石夫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柳七拿了布条将雷公藤包了起来,放在身上,让赵六道挑着东西,自己则跟在身后慢吞吞的走着。

罗县丞恭敬道:“刚刚听村民们说,他是村子里有名的兽医。”

柳七嘴角一扯,拍了拍梁全的肩膀,“梁爷果然是慧眼独特!”

石京一个哆嗦,反应了过来,“这不可能!那件衣服的布料只此一件,本来是运来上贡的,我特意让商队多买了一块送给我夫人。”

张大叔抓着他的衣袖,一脸的憧憬:“我说罗县丞,我家儿子满贯在衙门做事做得还好吧?”

赵六道摇了摇头,蓦然又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细的银簪出来,递到了柳七的手里。

村长战战兢兢的上前:“县令大人,这样不太好吧,村子里放着一具尸体,吓着孩子怎么办?”

柳七一听尸体,两眼放着阴阴的精光,拉着赵六道言道:“走,我们去看看!”

经过柳七和赵六道的时候,马车内的男子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又缓缓的放下。

赵六道也赶紧准备木炭和装好调料,刚刚走出门,便看到张大叔和张大嫂抬着块木牌走了过来。

张婶见小猪崽半天没有生出来,而那只黑母猪却开始抽搐了,急得抓紧了村里唯一会治些头疼脑热了梅大叔问道:“他大叔啊,你倒是想个办法,这只是我家的命根子啊,要是没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再说我儿满贯在衙门里扫地不容易,攒了两年的钱,才买来一个母猪,给我们两老养着,弄些生活费。”

漕天狼也没有想到今年这么顺利,站了起来,喝道:“走!”

漕帮的老大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横肉,身后跟着几十个带着斧头的小弟。那帮村民在他们的眼里,就像随时待宰的羔羊!

那一笑似万年的冰山化开一道裂缝,万丈阳光从天隙顷泻而下,温暖人心。又似百花胜开,暖风吹过云中花海,云雾深处,花瓣飞扬,宛如仙海。

柳七吃完粥,抬袖抹了一把嘴,也跟着走出了屋。

柳七被赵六道这么一扛,他那结实的肩膀就顶着她的胸口处,珞得她生痛,轻轻的咳嗽起来。

南宫阙吃惊不小,疑惑的看着赵六道!

柳七被赵六道扛着,头朝下,有些倒喘气的对南宫阙说道:“大哥,这里先交给你和秦诉师了!”

南宫阙看到她脚上滴落的血水,脸色沉沉的,言道:“既然衙门的人过来了,我也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