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股让人洗耳恭听的穿透力,指着死者的口鼻说道:“如果是失足落水,那么死者多多少少的会吸食进去河道里的一些青苔和泥沙,可是我先前检查过死者的呼吸腔道,并没有现这些。”

柳七抬头,眼前一队县衙的人马走近,村民们纷纷让开道来。

赵六道那双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明亮的光芒,跑出门洗干净了才爬上了炕,缩进了被子里。

赵六道轻哼,走出院子,挑了东西便往城里走,上石村离渔阳县城不远,走路不过半个时辰,到了城里之后,柳七才让赵六道找了一个繁华的地步,开始摆摊。

男子见她是个女子,而且没有内力的迹象。只不过她好像看他看得起劲。

柳七尴尬的笑笑,“呵呵,当然没有!不过对于用来杀生的利器,我还是看过一些的,再说没吃过猪肉,肯定也见过猪跑不是?”

“既然有人愿意给,我也省了不少事!不过你若是拿不出,我就把所有村民全部都扔下河道里喂鱼!”漕天狼笑呵呵的说道。

于小含赶紧将鱼筐拿了过来,“六道哥,这些还在!”

“你这死丫头做死呢?鱼都跑了,我们拿什么给张管家啊,这钱都收了!”于大娘急道!

“你看我这纤纤玉指,怎么能拿针呢?当然是收钱啊!”柳七说得理所当然,有这么一个贤惠的赵六道,她只要每天吃饭睡觉就可以了!

郭氏低着头,默默的听着,不过眼底却有透着一股愤愤的光芒。

站在人群里的于大娘上前道:“小含他大伯,我看小柳说得也没错,我们还是弄清楚,毕竟是同一个村子的,这让六道也不好交待!”

赵六道再次有种要把柳七扒光挂村口大槐树上的想法!瞟了于小含一眼,没有说话。柳七却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于妹妹,你过来了啊。”

赵六道洗了地瓜,开始做饭!

柳七捡了路边一根粗粗的长木棍,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和受力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差不多顺手,回头见到牛大强满脸通红的抱着巨石,那表情如便秘一般,真让人捉急!

“六道哥家里没有女人。”于小含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柳七那凤眸里的邪意,还有毫不忌讳的口出轻薄之语,她那张清秀的脸蛋变得更加的窘迫起来。

柳七收回思绪,挑眉看着那张脸蛋泛着酡红色的少年,笑道:“我画的是男人和女人最基本的特征,任何男女都一样,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再说人死后,最纯洁不是灵魂,而是尸体!活人可以说谎,但死人绝对不会!”

粗麻的葛布又厚又硬,不过毕竟是新的,穿在身上,果然暖和了许多。赵六道也将新衣衫穿在了身上,把棉被展开披在了柳七的身上!

客栈的伙计一见两人,不耐烦的走了出来,“去去去,这里不招待乞丐!”

在义庄外面架了陷阱,赵六道忍痛将剩下的烤兔子拿了出来,放在陷阱的上方。

柳七一仰头,躺在土炕上,望着屋顶天窗外灰暗的天空,推了推身边的赵六道:“骚年,要不你睡过来一点,别掉地上了!你看中间还隔着这么宽,不是浪费吗?”

“我以为你轻生!所以才跳下来救你!”赵六道冷冷的说道。

赵六道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才井里打了水,将兔子洗干净,走进屋里烧水。

柳七整个身子滚烫得很,脸色也通红,眼睛里也布着血丝,三七能清热解毒,效果怎么样,得看这具身体的抵抗力。

“咕噜……”

野狼们见到火光,没敢再冒然前面。

十四岁时把初恋情人晋国公家的孙子吓跑之后。

一个给畜生冶病的,就这么目中无人?!县丞正欲上山阻止柳七。

张大叔抓着他的衣袖,一脸的憧憬:“我说罗县丞,我家儿子满贯在衙门做事做得还好吧?”

县丞疑惑道:“你家儿子?”

“对啊,就是在衙门里扫地的那个。”张大叔一脸的荣耀,整个村子,就他家的儿子有前途,在政府机关工作。

“给衙门扫地的?”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一顿饭吃两斤米的那个。”张大叔一脸的欣喜,没想到县丞也知道自己的儿子!

县丞摇了摇头,干脆道:“不认识!”

“……”张大叔。

人群里挤出一顶镶金红幔垂明珠流苏的轿子,轿内一个三十出头,一身华服,头顶金冠束的男子牵着一个相貌秀美的少妇走了下来,夫妇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黄大人!”

黄县令正用官袍大袖捂着口鼻,突然见到一身华服的男子,微微一愣,言道,“这不是石老爷和石夫人吗?”

“小的正是上靖村的石京,前些日子我府里的一个丫环偷走了贱内的的饰,携卷前逃,后来看到城中的告示,看到死者的衣物与我夫人前些日子丢失的一模一样,便过来看看。”石京一张白净的脸,眼中有商人特有的隐隐精光。

男人身边的妇人掩帕,一袭精致的广袖长裙,小腹微突,十指丹蔻鲜红,目光里泛着一丝谨慎的光芒。

男人拍了拍妇人的手背,“是不是小桃,等会我过去看看便是。”

妇人轻拭眼角的泪痕,不动轻色的说道:“小桃跟我妾身十年了,她偷了东西潜逃,其实妾身一点也不怪罪于她,若真的是小桃,请夫君好好将她安葬,妾身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男人精明的眼底涌现起深深的柔情,“夫人总是这么心地善良!”

妇人不好意思的垂眸,擦拭着眼泪,点了点头,一派温驯婉约的模样。

柳七见赵六道盯着那石夫人目不转晴,语气不悦,“六道,我不介意你出门看美女,不过你不怕石老爷等会把你大缷八块吗?”

赵六道轻哼,“我只是觉得像那位夫人那样,才像女人!”

柳七手里拿着寒光凛凛的解剖刀,对着赵六道邪邪一笑:“骚年,那叫绿茶表!俗称白莲花,低俗的男人才会喜欢那种说话温柔,底气不足,走路三摇,弱不经风,动不动就抹眼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表面贤惠的女人!其实她们暗地里啊,指不定做些什么阴毒的勾当呢!”

赵六道白了她一眼,“如意,你这是在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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