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铡刀。家里竟然有铡刀,以前咋没现呢,再大上几码就是古装剧里的行刑工具了咯。

透过氤氲的热气,潜小麦眼睛睁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盯着潜丽琴的动作。只见母亲拿着葫芦瓢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把卤水一次次一点点匀入豆浆。起先豆浆慢慢成了羽毛一样的棉絮,然后慢慢聚拢成了云朵一样的棉花,最后合成了一床棉被,密密实实沉入缸底。整个过程不过一刻钟而已,与其说是“卤水点豆腐”,潜小麦更喜欢比喻成“昙花一现”。

搞得一旁的杨勇莫名其妙:“怎么了?笑得这么奇怪?”

难得有人欣赏自己的大作,杨勇马上变得神采奕奕:“姐姐的好听吧。那是爸爸取的,现在爸爸也给你取个,保证比姐姐的还好听。”

闻言,杨勇退后一步,故作不悦,把蓝色的水枪高高举起,道:“要宝剑也可以啊。但你只能选一个。选宝剑的话,这水枪我就要没收了,反正送给别的小孩也是可以的。”

潜家爷爷带了半瓶烧酒进来,翁婿俩就着晚上的剩菜沉默地对酌开了。潜丽琴忙前忙后一边下面条,一边细细讲述着前因后果。好一阵才轮到潜家爷爷开口:“后来我去找过乡长几次,他答应等你回来再解决这两件事。那位阮同志,小麦曾经在山上帮过她女儿一把,也帮着我们在乡长面前说了几句好话。”

崔玲玲虽然也很兴奋,却始终没有离开姐姐潜小麦半步,只在四合院门口伸出小手,轻轻地接住一片片雪花,笑呵呵地问:“姐姐,这个可以吃吗?”惹得潜小麦很是好笑,一时兴起,跑到山脚下给她捧回了许多长长的“冰棍儿”。

邹佰琼的是高尔基的“人需要真理,就像瞎子需要明快的引路人一样。”

末了,突然觉房间里静得出奇,不由嘿嘿闷笑了几声,自己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也不管这小学生听不听得懂,便随意问了句:“你知道大窑村啊?”

这厢,潜丽琴喂完猪回到里屋,听得外屋的声音,不由走出来扬声问:“妈,是二姐过来了吗?”

潜小海闻言雀跃地跳起来,拉了崔玲玲急急进房间:“妹妹,跟我回房,我给你看我的‘骆驼’,我的小木剑,我的弹珠弹弓……我的弹弓可厉害了,上次我还用它把蒋丽伟家的公鸡射得飞上了屋顶呢……”

潜丽琴倒也面不改色,不慌不忙继续切着青菜,可灶台遮挡后握刀的手却始终在抖个不停,连切了一小片指甲都不自觉:“你不用试探了,是真的。今天我小女儿回来了。现在你们管计划生育的即使上门来罚款,家里也没一分钱。我爸主动去乡里说了,乡长和阮同志也答应了,等孩子他爸回来再说这事。”你就省省操心吧,那奖金轮不到你头上。

潜家人相互传递了个眼神,都静悄悄坐着没有接话,静等他说完。“以前我和家里的都以为没得生了,就收了你们家小女儿。这孩子很乖很听话,也是个有福气的,没过两年,就替咱家招了个白胖胖的小子。我们也是一直把她当亲闺女养着,有饭吃饭,有粥喝粥。前几年,杨兄弟来要,我们也没舍得给送回来。谁曾想……谁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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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总是很频繁地插播着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