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敢情今天南江的打招呼不再是平常的“吃了吗?”,而是“来电了。”

潜小麦的喜出望外不是没有理由的。她对正宗中国农村私塾出产的书法可是从来信心十足。甭看这些老爷子们默不作声、布衣补丁的,但偶尔一出手,那个字啊绝对能呼啦啦地震倒一批人,一点都不比展览馆里那些专业书法家的作品逊色。至于潜家爷爷的字,不用看别的,就看杂货店的招牌就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今天,她先按座位顺序让所有同学挨个儿背诵这六个单韵母,全班同学都轻松过关。

潜小麦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为毛,为毛其他女主都能轻而易举地赚到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而自己呢,到目前一个铜板都没有。真郁闷啊。谭老师,我错了。早知道今天课堂上我就该说:“‘o’像硬币,‘1’像毛笔。”

谭向阳讲的内容对没有上过幼儿园的农村小学生来说,未免太过于深奥。潜小麦不知道其他同学有没有听懂,反正她是听得挺起劲儿的。

有道是:“没有最怪,只有更怪。”

潜小麦低声说:“那倒没有。”

一年级教室的走廊上站满了人,都是那些不放心孩子第一天上学的新生家长,聚在一起相互打听着情况。岂止“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就这几百米的距离,父母家人都牵扯着担心呢。潜小芬沉着脸顾自进了一年(2)班。潜小麦避开家长,弯弯曲曲往前挪了几步,进了一年(1)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多少有点侥幸,又偷偷吐了吐舌头,不应该啊不应该。

听这话,潜小芬的金豆子马上流了下来:“我语文考了82分,就数学没考好……”声音越来越轻,金豆子却流得更凶了。

胖乎乎的季校长被围在中间整得焦头烂额,潜家爷爷在门口喊了他一声,算是暂时让他透了一口气。不由隔空抱怨了几声:“老潜啊,你来了。你看我这忙得连中饭都还没吃呢。你去亦凤老师那里办就好,我跟她说过了,她在(1)班。至于代培费,学校研究决定今年每生五十元。”

蓝妹儿见潜家爷爷这么说,看店里也忙,便领着潜小芬从后门出去了,一路喃喃骂着潜小芬:“看你爸妈以后怎么收拾你”

潜小军、潜小芬、潜小艺都是左手屋大伯公的孙子。

潜小麦不知道上世纪七十年代末2oo元钱是个什么概念,听大人们说当时在农家是个挺天文的数字了。钱是分期付的,但至此潜家爷爷奶奶也就成了苏家如的提款机。

og!正埋头喝粥的小麦激动了。千万不要啊。换成与前世不同的老师她是无所谓,但不要和亲戚同一级啦。前世和苏建芬连在一起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已经够不幸,今生不要再加个潜小芬啦。

小麦心里一咯噔,这个问题前生幼年时期可是有好多人问过的:“二姨夫,你没读过书吗?这个很简单的。我爷爷告诉我,名字由姓和名组成。潜小麦潜小麦,不姓潜还能姓什么?”

潜小麦的住处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小窝。十几个平方,除了一张简易的木制平板床与粗糙老木桌外,别无他物。也没有独自出入的门,与杨勇潜丽琴的房间仅隔着一层木板,进出都得经过他们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