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阮嬷嬷满脸阴沉的走近,纷纷害怕的后退了一步,阮嬷嬷冷眼环顾了一周,将一张张煞白的小脸收在眼里,冷声道:“如今郭家小姐死在宫中,为了给死者一个交代,请各位小姐配合老奴,不必害怕,这无辜的自然是没事,而这杀人凶手自然是严惩不贷的!”

一旁玉雪可爱的双生子在悄悄说着话,燕语婳皱着眉头,有些惊奇的跟自己妹妹说道:“听说她把小六打了呢……”

燕云祁鄙夷一笑:“想要人?行啊,你留下来,不把本公子园子里的野草拔光就不能回去,这粗活配你这野丫头最适合不过了不是么……”

陡然阵阵涟漪在平面上泛开,逐渐旋转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厚重的气息,滚烫的胸膛,叶挽思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却在他轻松的避开了茂密的荆棘阻止了下降的趋势时止住了即将开口的大骂。

血腥之气逐渐浓烈,黑影人数众多,看着被木洪等人砍下头颅的同伴依旧目不斜视往正中停驻的马车疾去,暗卫守在马车旁旁抵挡着不断来袭的黑影神色镇定,刀剑铿锵,剑气如虹,黑影一个躲闪不及瞬间就被劈开了半边头颅,顿时血色喷涌,脑浆迸裂,花花白白的流了一地。

男子搓着手掌,双眼放光,止不住心中香艳的遐想,哈着腰不住的点头:“小姐放心,事后人家也只会以为是山贼作怪,小的一定做得一干二净,绝对不会有一丝的蛛丝马迹查到您身上。”

燕绍抬手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那柔软的丝从手掌的脉络延伸至心底,那么温暖。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轻轻的叹息,负手转身,望向不远处被夜风拂过阵阵涟漪的湖面,轻声道:“那是父王订下的婚姻,我不能反抗,就是因为我没有反抗才会有如今诸多的事情,但……若是重来一次我也会重复当年的选择。”

淡淡的,心照不宣。

夜影阑珊,阁院内喧嚣纷扬,嬉笑赞叹之声不绝于耳,正中笑得最为开怀,苍老的容颜白粉簌簌一脸褶子的可不就是镇南王府的老王妃,堂中早已备下筵席,各房子孙陆续到场,皆是满脸笑意的给上的老王爷王妃见礼,燕云赋一袭玉白锦袍,精致的软绸勾勒出道道炫目的章纹,在明亮的烛火中流转闪烁,眉眼修长,玉色冷淡,再加上他挺拔的身姿更是显得俊美不凡,老王妃见着自己的大孙子如此出色笑得合不拢嘴,燕云赋刚一近身便急忙的免去了他的请安,不住的颔笑道:“我知道赋儿最是孝顺的,这俗理就免了罢。”

想起如今风尘仆仆的模样实在不不宜见他,总要梳妆打理一番才行。王宝卿略略掩饰心头的激动,吩咐随从将车上的物件搬入院中。

男子一震,垂着头略微思索,终是摇了摇头,疑惑道:“下官愚钝,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灵玉蹙眉,缓缓的点了点头,看着叶挽思随性从容的眉眼莫名的便少了些阴霾。“那咱们日后避着些不就万事大吉了。”灵珊在一旁摇头,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更何况叶挽思并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

叶挽思听着那先声夺人的凄切声音,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神情,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老王妃对她的不喜,她亦不介意,若不是为了燕绍她谁都不会理会,出于对长辈的恭敬,微微弯了弯腰,有礼道:“见过王妃。”

叶挽思眸光流转的看着与碧城阁院精致无二的院落,心头洋溢着暖暖的热流,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意。

“才月余不见,挽儿出落得越水灵了,呵呵,走吧,跟为父回府,为父有话跟你说……”

叶挽思神色清冷却眉目灼灼,那眸中闪烁的坚定让东亭翎有些恍惚,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类似自嘲的笑意,骨节分明的大手在白瓷茶盏的杯沿轻轻磨挲,眉目低垂,冷冷出声:“你倒是通透,可往往有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清脆的‘啪’一声响起,展灵儿纤细修长的艳红指甲紧攥得断裂,娇嫩的手心顿时流淌出淡淡的血色,然而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瞪大着怨毒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叶挽思,那眸中的愤恨看得人通体生寒,而叶挽思却只是轻轻的眨了眨眼,羽扇般的睫毛在白玉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唇角的笑意似嘲非嘲,双眸幽幽的看着她。

东亭翎神色不明,眉间却闪过厌烦之色,越看越觉得面前的叶挽思比之一般女子生机盎然。看着那面色痴迷的展灵儿眸光似冰,嘴角勾起冷嘲的笑意,一冷一热的极端在他身上展现得无比和谐。“怎么,还要你教本皇子怎么做事不成……谁借你这胆子的?!”

展怜儿身后的大丫头碧香鄙夷的看向灵玉。她跟着自家小姐作威作福惯了,眼见小姐要拿面前的主仆出气她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好好羞辱一番了。冷嘲一声尖声道:“你个是个什么东西?野丫头也敢叫我小姐道歉,你可知我家小姐是堂堂伯昌候的嫡女,识相的就乖乖下跪磕头端茶道歉,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的!”话落便看到展灵儿赞赏的眼神,一时更是挺直了腰板,怒目瞪视着她。

叶挽思臻轻点,面上的笑容真诚温婉。

闻言明姨娘低垂的眼中划过一抹亮色,泪眼婆娑的便朝王玉卿哀声道:“这位夫人好心,妾身只想要回我那女儿回碧城好好过日子,求夫人做主啊。”她也眼尖的瞧见正中上的老太朝王玉卿毕恭毕敬,知她身份定不一般更是卯足了劲儿朝她博个同情,省得事后还要被徐敏使尽手段折磨。

徐敏芙蓉面上神色冰冷,双眸如淬了冰的利剑直直射向叶挽思,那眼中蕴含着无限的厌恶与冰冷让人望而生寒,这样的目光绝对让人想不到二人会是母子关系,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叶挽思看着面前张灯结彩的徐府高门,水光潋滟的双眸神色不明。远远的驶来一辆华丽大气的马车,因着今日徐府大宴宾客,宽阔的大道停满了各家车马,乍见一辆如此华丽的马车皆是探了头过来瞧,只道是哪家权贵车马如此奢华。

叶挽思被那突如其来的地道晃得有些愣神,直到臀下传来滚烫灼热的温度才反应过来。俏脸顿时殷红一片,僵硬着身子便乖乖的不敢动弹。

灵玉看着面上一幅睥睨天下的叶挽思心头大震,莫名的便感染了你自信张扬的气息,微微便吐出胸间一口浊气。“是,小姐生得这样美,日后定有那翩翩如玉的贵公子将小姐奉为掌中宝,定不会让小姐受苦的。”

叶挽思眸中划过一丝嘲讽,依旧不动声色道:“也是,她的婚事自然是夫人这个嫡母做主的。只是不知到时妹妹嫁得那人中龙凤可还会惦念远在碧城的生母孤苦无依?”

乔成看着那疑惑不已的面孔收起了面上和煦的笑意。“那不是我们能探听的,你不要忘记了我们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从不去探听别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要永远记得!”

“公子,云峰山到了。”

叶挽思有礼颔,凌霄朝他一点头便紧随她身后离去。

叶挽思闻着对方鼻腔呼出的灼热气息,胸口温暖的手掌来来回回游荡。心中一窒。视线所见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浮起层层小疙瘩。

夏侯朝闻言眉眼未抬,屋内本就压抑的气息却瞬时浓郁起来,一旁站立的木洪感受着周遭明显冷凝的空气忙垂下头去。

灵玉眼中的厌恶快要溢出眼眶,然而想起迟迟未归的叶挽思不由死死忍下,却是攥紧了手中的拳头。

而此时的另一间木屋中却是迎来了一位不之客。

“严叔说什么,挽儿没听清。”与他一起?这是何意?难道想带着她离开徐敏那无情的女人?叶挽思暗暗的想着这一念想有多大的几率是真的。若真是如此她敢打赌,以徐敏的手段没有严绍在身后支撑绝对潇洒不了多久。

“严叔!”

然而苦等已久却未见主子话,木洪暗暗疑惑,这不像主子的作风!抬眼望去却见夏侯朝望着门外出神,眉间微蹙……

那日因着黑夜并未看清男人的五官,如今细看更是让她心中一震。

叶挽思看着对方一幅大义凛然英勇献身的表情一阵恶寒,俏脸微沉。

看着那志得意满的老头子,叶挽思眉头皱得更深了,无医看着那明显怀疑的眼神顿时气极,“你那什么眼神,老头我行医数十年难道我会骗你个小女娃不成!”

一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童颜鹤,神情矍烁却上窜下跳与小童斗得不亦乐乎的白老人,实在是很难想象此人就是闻名天下的神医。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徐府!这少年是徐府之人!可是不曾听闻府中有如此出色的公子啊。

木洪在夏侯朝身后垂头不语,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靠近主子了,上一次靠近主子只怕都化成灰了,不,只怕连灰也没有!他心中在暗暗揣测此人会是个什么死法?还是生不如死?想起主子折磨人的手段便是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木洪看着那充斥着杀伐之气的剑身不由心下哀叹,我命休矣!跟随主子多年第一次在主子以外的人身上感觉到死亡的恐惧,正等待死亡来临之时却闻得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由双眼一亮,主子醒了!

哭声哀哀如诉,带着彷徨无依,带着孤立无助,让闻者只觉心神皆伤,哀恸不已。

皇甫玉看着对方询问的眼神嘴角就是一勾,神情却是有些困窘:“其实在下也是第一次来,确实不知这瘴林如何走”

对方有心结交她并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现在根基未稳,对方一看就知道是不凡之人,而她现在最不想惹的就是麻烦。

却见面前阻了路的雪山有一处正窸窣作响,却是慢慢的从里面伸出一双手来,那手似乎是兴奋于触到冰冷的土地,一阵更大的响声传来,只见白雪覆盖的雪山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黑茸茸的脑袋,似乎是触及了新鲜的空气猛的咳嗽起来。

方尚在车内听着那震耳欲聋的轰隆之声仿佛就在耳便炸裂开来,心神慌乱之际不由看向叶挽思,恬静的假象早已褪去面上萦绕的是一片冷静肃穆之色,方尚看着眼前之人精致的侧脸那般冷静自若仿佛也被感染,双手紧紧的扣住紫檀木车沿,即便内心的惊惧早已要冲破他瘦弱的身躯奔涌而出,他亦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出一丝声音。

“敢问夫人,方才那与你说话的妇人不知是谁?老身瞧着倒是有些像我那失散的外孙女儿。”

方尚仿佛又找到了一个崇拜之人,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着浓烈的崇敬,双眸光芒大盛眼含炙热,在自家大哥开口之后便惹不住惊呼道:“哥哥,你好漂亮!”

掌柜的跟小二两人早已等在门前,远远的便见两头高大彪悍的马儿狂奔而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到了跟前,掌柜不由心下暗叹这等好马居然只是拉车的可见马车之人定是非富即贵。不由脸上笑开了花,也不觉得面前冷峻的男子可怕了,迎着男子身上散的森森寒气便问道:“客官是住店吧?这天寒地冻的小店独家制的热汤保管您喝上一口立刻暖和起来”

一位面相老实的大婶笑道:“我看那医馆也不见得多好,没事养几个打手做什么,那兄弟几个生得俊俏的很不像是坏人”众人闻言哄笑。

“凌霄,有热闹可看。快跟上”边说边尖轻点,不过转瞬之间便到了那屋顶之上。

不耐烦的厉吼出声:“呆在床上就像废物一样,我要忍到几时才能去找她报仇!”

王宝卿被他劈头盖脸的一吼心中揪疼,燕云祁一向孝顺,这般粗声粗气还是第一次,一时僵愣在了原地。

芳梅本是低垂的头不经意却看到门外的身影,惊呼出声:“老爷!”

王宝卿随即转头看去,果然就见燕绍清隽的身影站在门外,下意识的就去整理衣裙,却陡然想起什么,垂了手冷冷的道:“你来做什么?”

修长的腿跨进了房门,燕云祁看见他瞬间就转过了头,不想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