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婳正听得津津有味却看见一个素衣女子正盈盈的走出王府,不由扯了扯自家姐姐的袖口,燕语婳古怪的看了叶挽思一眼,没再说话。

云嬷嬷也知道她是不可能信的,但她在这府中早就举步维艰,从她自身考虑她又怎么忍心见她如此为难,不过小小的羞辱她忍下没关系,只求她能在这府中好过一些。

叶挽思捂着胸口,仰起臻‘呼呼’的喘着气,贪婪的呼吸着清冷的空气,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但总好过摔成肉泥的好!叶挽思运起内力就往那落脚点而去……

暗器细长泛着青色的光芒,一看就是加了料的,暗卫嗤笑,以为这车厢是豆腐做的么,小小暗器就想伤到车内之人,简直是白日做梦!

“小姐,小的照您的吩咐日夜守着那镇南王府呢,今日总算见着那女的出来了,照着您给的画像,即便她化成了灰小的也是认得的。”

燕绍回过身来,见她臻低垂轻笑道:“天气冷,快回去吧。”

燕卓看着他满脸冷色眼中划过一抹沉思,燕妩婳掩了掩满嘴笑意的唇角,眉梢满溢着嘲讽之色,心下冷哼,不得不说叶挽思被众人围攻的狼狈处境极度取悦了她。

燕云赋微微避开了那双手的碰触,他一向不喜人近身,看着上眉开眼笑的老王妃依旧清冷如常,敛了敛眉眼道:“谢祖母。”便侧身与一旁神情严肃,气息凛冽的老王爷说着话。

王宝卿看着身长玉立的少年,眉眼的清冷化成浓浓的宠溺之色,拉过少年的手轻嗔道:“你这皮孩子,你爹最是不喜太过浮躁之人,你切记着在他面前收敛着些……”

男子神情先是疑惑,随即也是笑开,自嘲的笑笑。“大人睿智,是下官糊涂了。”

叶挽思耳尖的听见身后传来霹雳啪啦的响声,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灵珊看着她满脸笑意,轻声一叹。灵玉却是皱起了眉头,一幅苦大深仇的模样,哀怨道:“小姐,如今可如何是好啊?老王妃大雷霆日后咱们可讨不了好……”

“免礼吧,第一次请安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敬重长辈,这般大声喧哗,你可知错?”即便是保养得宜,但眼尾蔓延的细细纹路依旧向世人宣告着面前的名满凤京的镇南王妃早已变成垂暮的老妪,那尖酸的眉眼和藐视一切的作态莫名的让人心生厌恶。

灵玉心中腹诽,嬷嬷这话您都说了不下百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面上却与灵珊严谨的神色一致,“奴婢省得了。”

而房门外的掌柜看着离去的二人嘴角有一丝僵硬,轻声一叹,原来不是红粉知己啊……

“展灵儿出了名的心胸狭窄,她的亲姑姑可是我那老头子的宠妃,你今日的羞辱定会遭来她的疯狂报复,如今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来调侃本皇子,真是不怕死。”

东亭翎看着站在叶挽思面前双腿打颤的展灵儿,眉间划过淡淡的不耐之色。“怎么,还要本皇子请你不成。”

燕梓婳看着身旁灿若骄阳的东亭翎微微颦眉,与他相近的人都知他虽外表火热但心肠最是冷硬不过了,对女子的谄媚讨好更是不屑一顾,似若无睹,要不因为这也不会常年远离这喧嚣的凤京到处远游了,这次要不是皇后娘娘卧病在床也不会在凤京看到他的身影,看着另一侧神情淡然的大哥眸中闪烁着趣味,她心中掠过些微不安,随即带了一分的审视的目光打量起面前的叶挽思。然而越是打量便越是不安,此女相貌绝美丝毫不逊色于她,听着展灵儿的讨伐之声便忍不住开口帮腔。

掌柜的暗暗蹙眉,这叶挽思可是自家老爷千交待万嘱咐的贵客,不能怠慢不消说如今却被眼前这一堆绣花枕头如此羞辱,到时老爷责怪下来他该如何是好。正要开口却见叶挽思盈盈一笑走上前去,那身姿虽然纤细却笔挺坚韧让他莫名的便放下心来,正好,他也想看看让严绍在意的女子究竟有什么本事。

王玉卿闻言双眸晶亮,吩咐身后的丫鬟递来一张烫金梅花的帖子给叶挽思。“你若要去其它地方我还有些施不开手脚,你既要去凤京那就好办了,这是我府中的帖子,你若到了凤京便来我那串门子可好?”

明姨娘转过头去,她刚才将过错全推到徐敏身上就是为了日后叶拂霜遭受的非议能少点,此时见她还不知醒悟更是气恼非常:“霜儿,跟娘回去依旧可以锦衣玉食一辈子,莫要与徐敏再纠缠下去了……”

蒋氏蹙眉,看着面前神色清冷面色无波的叶挽思,本是指望着她辩解一番却不成想对方依旧不动如山。暗忖一句烂泥扶不上壁便要作罢,却听那清脆悠扬的声音响起。

王玉卿修长的凤眼一亮,这不是她那日苦苦寻找的救命恩人么,果真在这里被她碰着了。便朝着那伫立的身影走去。

自上马车那一跌她就坐在了他腿上,一开始还未现,此时更是如坐针毡。底下的双腿结实有力,蓬的热气源源不断的从对方身上传来。熨烫得她背脊微湿,使劲挣扎却现那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箍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灵玉看着那飘逸得身姿越走越快不由疑惑。“小姐,你等等奴婢啊……”

明姨娘姿色柔美,此时这温婉一笑倒是颇有几分风情。叶挽思娴静一笑,高贵端庄的气质尽显无遗。

乔成威严的睨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叶挽思淡淡颔,挥了挥衣袖。二人见状恭敬的退去。下了马车的方孟看着自家弟弟坚定的背影心头忐忑。“三弟,你真的要这样做?”

无医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想起叶挽思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心下却是一阵不安。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僵立的身躯让她心如擂鼓。没想到此人内伤痊愈后武功更是登峰造极,在那庞大的威慑天下间可还有他敌手……

二人忙屈膝跪下。这是主子怒的前兆,没有人能抵抗主子的怒火,质疑主子的决定是自寻死路的行为。木洪暗恨的瞪了无医一眼,一颗天禅珠就能乱了阵脚,他也不认为以主子通天的本事需要那样一颗破珠子。

众人闻言皆是纷纷行礼,“见过霜小姐。”

来人一袭灰衣,满头灰白的丝梳得一丝不苟。五官平平,却笑得一脸温和,似是完全看不到他人的冷脸,自顾自的说着,微微躬身的姿态温和有礼。

“挽儿,今后可愿与严叔一起……”

严绍看见沉睡的叶挽思渐渐转醒眸中不由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挽儿,你终于醒了。”

夏侯朝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抚了抚胸口,只觉方才卸下的焦躁现在似乎又有重来的迹象。比刚才的灼热还要炙烫人心,让他万年不曾波动的眉宇皱成一座小山。

正愣神之际却见床上之人睁开了那深邃浩瀚如大海般的双眸,叶挽思微惊,她不过刚刚靠近,中了她的毒现在居然还能保持清醒!

“既然半夜来要我性命只怕你主子有危险了吧?若是耽搁下去……是你主子的性命重要还是你的一时意气重要?”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神医能否给个期限?”

叶挽思朝声音来处走去,一行人紧随其后。只见炊烟袅袅的木屋面前一个白衣小童手执扫帚正在洒扫,眼中闪着惊慌的神色。

影四影五二人也是心惊,这个年代一旦被驱逐出府的公子小姐都免不了被人唾弃一生,沦为浮萍孤苦无依,更别说下人了,无人敢用的情况下为了生计除了沦为鸡鸣狗盗之辈再别无出路可言,不得不说这是极为严重的惩罚了。

夏侯朝看着趴在地上喘息的少年,抬起那如玉般的尖细下巴,带着厚茧的拇指不住的摩擦那细腻白嫩的侧脸……只觉入手是从未有过的柔软,见对方紧咬着下唇不吭一声,涟漪的双眼满是掘强不由心下嗤笑,拂上那殷红的双唇:“好玩么?”

见木洪高壮的身躯朝林中一角奔去,叶挽思双手执剑跟在后头,心脏怦怦直跳,叶挽思颦眉,不由深吸口气,伸出玉白般的双手抚了抚,心下怪异!

“皇姐,真的是你,不要走了好么?阿烨好想你!”

众人闻言正待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没有武艺只会成为拖累,方墨上前一步朝叶挽思道:“那公子保重,我等便在外围看着行李,等候公子平安归来!”他深知贸然跟去只会成为累赘,只能心下暗暗祈祷以二人的武艺能平安归来。

叶挽思是习武之人自然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气息极为紊乱,只怕伤势不轻,但天下武学各门功法不同,只看对方面色如常却又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