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想知道你们许家的想法,这无须避讳。可现在并不是在试探你,我相信你应该也不会认为我是把你当做一个这么简单就可以骗到的人。”应劭觉因为面对许其言时刻都要仔细小心,自己情绪变得有些焦躁起来,“说到底,我跟许兄不能坦诚相待,是因为我们现在还在不同的阵线,如果我们今天都想要能够知道一些自己想知道的,其实我倒有一个办法。”

“我们现在的联络最好也不要让全尚书知道,所以你不要主动联络我,以后见面我们就定在这里好了,我会联络你的。”苏依神sè间掩饰不住的有些黯然。

刘友渔心中毕竟还是跟这个曾经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师兄存着深厚的感情,点点头站起来,应劭忙也起身跟在知行身后,三人走向花儿的房间。

“大哥的意思是说,国故意让展鹏去找轻月,引他们生冲突。可是,这些事跟刘尚书又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宣若镜虽然明白应劭这么做的目的,但由于这一剑刺出的惯xing,他并不可能在中途收剑回撤。三把飞刀的旋转声分从左右上三个方向传来,应劭已经用黄群的刀链牢牢缠绕后双手固定住了胸前宣若镜长剑的剑格,让宣若镜无法向回抽出长剑,想要以其他方法从应劭胸前取出长剑只有向右切开他腋下的肌肉和骨骼这一个方法,但在长剑已经几乎齐柄没入一个人的胸口而且被双手加钢链固定住剑格后,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可能有谁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宣若镜暗叹一声,先以左手护臂格开最先到达的第一把飞刀,然后抽身而退躲开了剩下的两把。

本没法下定决心敲门的应劭把手放到门上时却现并没有锁,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轻轻的推开了门。屋内的一切摆设跟两天前的晚上并没有什么差别,就连灯火都仍然在上次应劭移到的那个屏风后面的位置,只是床上的被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有一些线头和碎布片。文轩紧随着进了屋,走到他身边。

在常业三声轻声的敲门声后,一名青年跨步而入,长眉入鬓,五官犹如雕塑般棱角分明,在应劭的上前迎接下微微一笑,缓缓在屋内各人身上扫了一圈,对张豫思和黄伯然还礼后停在洛明房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出一股沉稳的味道。应劭压抑住询问文轩近况的想法,先介绍道:“老师,查到卫北什么新消息了吗,淮昱将军经过豫思小姐的治疗已无大碍,尽可放心。这位是卫南国相黄先生,这位是卫南侯。”

本来站在一旁看着手下盘查应劭和延香身前那群旅客的城卫军队长皱着眉头看马车在靠近城门的人群几丈以外停下,车上的少年还挥手示意他过去,脸上怒气上涌,但还是强忍住没有作,看了眼旁边的一名城卫军。那名城卫军甚是机灵,带上四名同伴就呈包围之势的向马车走去。人群因此不得不暂时停止进城,又惹来一片不满和低声喝骂。

洛鬼笑了笑,接过应劭伸过来的左手,道:“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看来你非常紧张。就算是自己都已经确定了,还是愿意从哪怕一个像我这样的鬼这里知道更多一点的东西。”

文轩见延香的眼光中对自己神sè不善,面纱昨晚粘上的血迹斑斑点点,赶紧道:“延香姐姐你好,昨晚在下实在是鲁莽,因为老师告诉过我这黑烟只对体质特别弱的人身体才会有较大危害,没有想到触动了姐姐你的旧伤,你大人有大量,请饶了在下吧。”

小女孩乌溜溜的大眼睛向右上方转了转:“爷爷说洪荒年代,我们现在所居住的陆地上有一头身躯巨大,喷吐着红sè岩浆名叫沙蒙的怪兽,它盘踞在大陆的zhongyāng,占领了所有肥沃的土地和森林还有河流。那时候的人类,被沙蒙当作食物,残忍猎杀。人类过的很苦,所以就向天上众神祷告,愿意永生为众神的仆人,供奉众神,只求天神降恩,为人类除去沙蒙怪兽。人类ri夜不停祷告的真诚感动了司战之神,他派出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应龙带着自己无坚不摧的宝剑下界来帮助人类与沙蒙战斗。到这里就被刘叔叔叫走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寒下来的气温让应劭渐渐控制回自己的情绪,皇帝仍是背对着他和迟仪,身形寂寥而悲伤,却没有弯下半点。终于恢复了平静后应劭心中一凛,转身向后看去,朦胧夜sè中一个身段姣好的紫衣女子身影正站在思子台的入口处,看起来已经等候了不少时间。应劭别过头去尽量不露痕迹的擦干眼角泪痕,再看时,那紫衣女子已经迈着诡异的步子毫无声响的向这边走来。

应劭见迟仪也因为自己的动作注意到了紫衣女子,却没有什么惊异之sè,于是也放下了ing戒。随着紫衣女子走近,应劭终于能够逐渐看清女子的样貌,紫衣女子的容貌之美几乎不下于刘轻月,不过跟刘轻月惯常只是施以淡妆的清雅妍丽不同,紫衣女子眼影眼线眉笔唇红俱全的浓妆艳抹下由内而外的散着的一种勾魂摄魄的妖媚之意。而且让应劭颇感意外的是女子像没看到自己和迟仪一样穿过两人中间走到皇帝背后时他没有闻到任何香味,再一细看果然现紫衣女子的妆容中没有任何会挥出气味的脂粉之类。

女子贴身上前到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应劭虽没有着意去窃听却现居然连一点异响都没有入耳,可见这女子绝不简单。皇帝听完女子的话后转过身,脸上丝毫看不出曾有过悲伤之sè,他皱着眉看了看应劭,随即挥手让紫衣女子退下。

皇帝咳嗽一声,把一直看着紫衣女子直到她离开的应劭注意力吸引回来:“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良玉吧?”

应劭这才知道这紫衣女子就是吕良玉,想起在云州时文轩的描述和自己刚才的失态,再看向皇帝的眼光里就有了些尴尬:“听过夜行丽裳的名号,不过在云州时缘悭一面。”

皇帝点点头:“远行辛苦,今天你先回去吧,休息几天后朕会派人去星汉园传你。”

咀嚼着皇帝看似不经意间传达过来的意思,应劭领命后施礼退去。

迟仪看着应劭下了楼,向皇帝问道:“吕良玉来报告的难道是”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沉稳的看着看着思子台的入口处。

“微臣一直认为陛下选择放任下去的做法似乎稍欠稳妥,正是最容易因为这类事失去理智的年纪,又在这时让他去面对似乎实在有些勉强。”

皇帝沉默的抬头看向夜空,没有回答。即使是迟仪见此也只能作罢,见皇帝一时还没有要下去的时候,走到楼下去吩咐内臣掌上灯火。

-------------------【第四章风起心间】-------------------

出思时洛芸还等在那里,她一向体弱,这时裹在一件紫黑sè的披风里还有些瑟瑟抖,应劭心中歉意大起,忙走上前去:“小芸你怎么不先回去。”

“我不带你出去的话那些宫女看到你吓着了要出大事的。”洛芸有些俏皮的笑了笑,见应劭看着自己的披风,解释道,“这是良玉姐姐给我的,本来我还以为爷爷今天肯定会留你吃饭,没想到白等了这么久。”

应劭心想难怪总觉得有些奇怪,原来那披风的颜sè跟吕良玉的衣服一样,当下不再多言,两人向皇宫门口走去。到门口时已经过了方庭威的交班时间,不过他看应劭和洛芸还没出来就没离开,站在一旁等候。见到两人终于出来,方庭威放下心后便要邀应劭去他家里吃饭,但应劭今天被勾起往事后现在心情低落,婉拒方庭威的好意并托他送洛芸回去后又答应了洛芸第二天找她一起去见张豫思,这才一个人沿着碧落大街漫步往星汉园而去。心里烦郁,不过应劭的脚下还是保持了习惯xing的快,并没有比去皇宫时乘马车多花多少时间就回到了星汉园所在的街上。

快要走到星汉园时,下午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正犹豫要不要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间,突然传来了几声野猫叫声。应劭心中一动,停下脚步闭上眼站了一会后在黑暗中遁去了身形。

一个青年的身影爬上墙头,显然心情非常糟糕,气恼的低声咒骂着什么,粗略看了看下面后便一跃而下。就在他即将落地时,下面浓墨般的漆黑中一团青sè突兀的冒起,等到跳下的青年看清那是一个人时青sè身影的右手已经牢牢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并把他整个身子提起来按到了背后的墙上,度之快都没让他来得及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青sè身影制住青年后注意力就转向了身后,悉索声响中,又一道黑sè身影疾奔而至,脱离了夜sè分出一只右手抓向青sè身影的胸前。青sè身影向后退开一步避过黑影的攻击,同时左手抓起被自己制住的青年胸前的衣襟,把本被他按在墙上的青年的眼睛对准了黑影的手向前推去。

黑影大惊之下只得缩回手去以免伤到青年的双眼,青sè身影也不追击,重新把青年按回了墙上。这一推一按间被制住的青年终于缓了一口气,吐出了之前被按回去的惊呼,不过后半声又被按了回去。青sè身影和黑sè身影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被制住气管的青年更是不出任何声音,一时这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对峙中率先响起的是三人以外另一个带着惊慌的声音:“别伤他。”

青sè身影闻声缓缓放下了那名青年,把他的脸移到不多的月光下看了看,同时也被照出了自己的样子,正是应劭。那青年因为脖子一直被掐住而脸sè惨白,不过仍然可以看出跟文轩长得非常相像,而且比本就很是俊美的文轩还要好看三分。看清青年的长相后应劭又看了看出声阻止自己的苏依,放开了掐住青年脖子的手,不理对方的连连咳嗽,走进星汉园去。苏依此时的脸sè比地上萎顿的青年并好不了多少,想跟他说些什么,想了想又忍住,跑进星汉园关上了门。

应劭面朝里站在星汉园主院的门口,把脸sè藏进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苏依在他身后不远处站定,看着应劭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害怕起来。

“他就是洛海楼?”应劭不想让沉默继续保持下去。

没有传来回答,不过应劭可以猜到苏依这是默认:“那我想你也该了解他的身份,我记得给你的承诺里面说过不能影响到文轩。”

苏依仍然没有答话,这让应劭心下压抑的怒火不断上升,冷声问道:“你们有没有生过什么。”

在这句话问出口后,应劭心下的怒火一下子消失了大半,他突然明白了方庭威和洛芸一直小心没有告诉自己的应该就是这件事情,而且由此想通了很多其他的事情。所以他不等苏依回答抢在前面回过头去,脸上恢复了平静:“我明白了,只要你不去逾越我给你的承诺中的底限,我不会让苏满明年的继位受到任何影响,想来这也是今天你让我留下的原因。”

应劭突然的转变让苏依愣神在了那里,张了张口想要解释,最后只是低下了头。

应劭回过身摆了摆手向主院的里面走去:“那天晚上你救过我一次,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个承诺就是我的回报,所以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这件事情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应劭很快进了主院的卧房并关上了门,没有亮起灯火。苏依默默的站在主院门口,转头看见苏满关切的看着她,突然觉得非常的疲累,无声的拉着苏满向偏院走去。

第二天应劭不想跟苏依照面所以早早就出了星汉园,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想到带着这些不快去找方庭威学习可能很难有什么效果,于是应劭决定把找方庭威的时间推后一天,还是先去见一见张豫思,只是他也不确定这么选择是不是隐隐有被一个女子所伤后到其他女子那里寻求慰藉的心理。

洛芸现在和文轩一起住在太子旧居,跟星汉园相隔也并不太远。以应劭的脚程走到时还是早晨时间,不过应劭没有想到他这么早赶到的情况洛芸竟然都已经准备好了在等着他。虽然府里还有其他大一些的马车,但洛芸还是选择了昨天的那辆,和之前一样,由应劭赶车,她曲腿用一个坐垫坐在底板上。

权臣和皇室宗亲到了极致以后其实权力相差并不太大,不过地位却是泾渭分明。太子旧居和文轩的星汉园都是属于宗亲住处,建在昆定的东面,而淮昱家的大司马府则是和其他官员府邸一样地处西边,虽然都是在离昆定城北皇宫最近的的同一水平线上,但东西之别划定了其中的界限。应劭并不想跟洛芸提起昨晚的事情,所以路上谈起了有关迟仪的事情。洛芸对朝政所知不多,但好在迟仪回昆定后文轩因为跟他在云州时的关系搜集过他的资料,洛芸也就看过一点,知道迟仪是皇帝少时的生死之交,在洛西营和卫国夺取洛淮宁界间那块土地后两国关系最紧张的时候前往宁界出任使节长,在他的尽心竭力周旋下勉强维持住了两国的正常邦交并逐渐改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后既然文轩已经和宁界新任廷尉刘远长的女儿婚事在即,而且那块土地给了宁界,两国关系大见好转,所以皇帝亲自下了诏命让他回来颐养天年,除了奖励他多年以来的奉献以外也算是年老的皇帝希望身边能够多个朋友。说完迟仪的事情后洛芸又问起应劭离开云州后两年多时间里的见闻,应劭找些有趣的跟她说了,洛芸仍然和以前一样单纯,并没有从应劭不时的走神中看出什么异样。

淮昱家的大司马府仅从门口的气派而言直追文轩和洛芸现在所住的太子旧居,显示着洛淮当今第一权臣的地位。洛芸显然是大司马府的熟客,门口的家丁见是她找张豫思也不用通传就告诉她张豫思现在偏院客房后让她自己进去,顺带都没有过问应劭。进大司马府后应劭心下倒是有些惴惴,想到张豫思和这里是淮昱的家他莫名就会想起丁平,暗暗祈祷不要撞见那个厌恶他到邪门的家伙。

也许应劭的祈祷起了作用,一路上都没遇到丁平,不过却碰到了另一个看到应劭就满脸晦气的人。对于方无邪应劭现在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难对付,跟洛芸一起叫了正难得安静的拿本书坐在石凳上看的方无邪一声,再想趁机摸一下他的头,方无邪机敏的躲了开去,露出满脸笑容就想往洛芸身上扑。应劭暗骂这小鬼还是流氓习气不改,伸脚斜着拌了他一下,方无邪一个踉跄右腿外侧一软,这一扑就扑到了应劭的怀里。应劭如愿以偿的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你也想我了啊。”

方无邪嗖的一声就退了开去,边退还边在身上和头上拍打一番,似乎刚才碰到了什么特别脏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的喊着晦气倒霉,看的洛芸捂嘴咯咯直笑。这一闹房里的张豫思听到外面的响动走了出来,见到应劭也是愣了一愣才认了出来,欣喜之下小跑了几步上前,却又古怪的看了看他:“昨天就听小玥说你来了,怎么今天才来看我,你居然比我高这么多了。”

“长得高顶什么用,还是贼头贼脑的,我看他刚才就一直在四下打量,准没安什么好心。”方无邪看到应劭就想起延香,然后触及在宜郡生在他身上引为奇耻的往事,无名火一下就起来了。

三人都没有在意方无邪的话,秋天里的太阳还是很暖和,于是张豫思也没有让两人进屋,很自然的吩咐了大司马府的下人准备茶水糕点到不远处的小亭子里招待。方无邪心中气恼不过,抢过了应劭伸手要拿的一块糕饼塞进嘴里对他怒目而视。应劭也不跟他一般见识,笑道:“小孩子能吃是好事,你很快就应该能长得比我坐着高了。”

方无邪怒极,呸的一声把糕饼吐到地上,远远的跑开了。张豫思知道方无邪的xing格,也不去管他,给应劭倒上茶:“云州一别也有两年多了,阿劭你的变化真大,要是在街上我肯定不敢认你了。”

“你这句话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小芸一直觉得她昨天在街上没认出我所以我生气了,现在你这么说,小芸应该不会再这么想了。”应劭看了看洛芸,又对张豫思笑道,“其实豫思你的变化更大,已经俨然一副大司马府少nǎinǎi的样子了。方无邪刚才没有说错,我是在贼头贼脑的看丁平会不会突然跳出来,现在他应该更要帮着淮昱防备我了。”

洛芸有些莫名其妙的没听懂,张豫思却是羞红了脸,好一会才道:“淮昱和大司马上朝去了,丁平也跟着去了宫门等候。”

“尹卓现在在哪里。”应劭想起了从广武出去云州时并肩作战的古怪朋友。

“好像是有任务到外地去了,不过今年过年前应该会回来吧。听说你昨天是去见圣上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受人所托给圣上送去了一件东西,圣上让我先休息几天。”应劭并不想再提起跟湖县那晚有关的事情。

看出应劭不想细说,能大致猜到是什么东西的张豫思也就没有再问,一时之间有些冷场。

“小白脸来了居然不通知我,偷偷来找我嫂子,这行径实在太恶劣了!”淮玥的声音总是先于人出现。

洛芸赶紧起身对提着裙子跑过来的淮玥道:“我以为昨天跟你说过,玥姐姐你会知道的。”

“你也是从犯,还敢多说。”淮玥松开了故意绷着的脸,坐下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说来真是大快人心,昨天林彦平被小白脸开了胯以后,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又看到洛海楼一脸病相跟快死了一样,这还不到冬天居然把脖子围了起来,怕冷怕成这样我看他搞不好是命不长了。这两个家伙突然都遭了难,你哥哥那个混蛋知道可就该高兴了。”

张豫思又给淮玥也倒上了茶,轻声道:“就算他们跟我们有些分歧,你也不用这样咒他们吧。”

“谁让林成业那个老家伙硬要挺洛海楼跟文轩和我们作对的,他最好也头顶长个疮脚下流个脓才好。”淮玥拿胳膊肘撞了撞沉默着没有说话的应劭:“我说小白脸你还真是个福星,才到昆定来那些家伙就接连倒大霉。特别是那个洛海楼,我最看不起就是他那种喜欢到别人家勾三搭四的家伙。”

洛芸和张豫思脸sè微变,拿眼神看着淮玥,淮玥这才想起来自己忽略了应劭的另一个身份,当即闭上嘴专心吃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