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笑嘻嘻地把茶碗搁在了两人的面前,倒了茶,却扭头狠狠地瞪了谷雨一眼,明明眼神毒辣,却用温柔的声音对谷雨说道:“莺莺啊,随妈妈去拿些果子来招待两位大人哪。”

公元前128年,元朔元年,刘彻的第一个儿子刘据并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一年,卫子夫也并没有当上皇后。甚至皇宫里头根本就没有卫子夫这个人。

谷雨穿来的这位歌姬,是个有性格的女子,歌声优美动听,迷倒了不少人,但却坚持卖艺不卖身。或许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但终究老鸨还是因为金子把她推入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呃,等等,等等。”李头干咳了两声,好容易才插上话,“谷雨,作为一个新成员,你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你放心,你的努力和成果我们会记录在案的,年终申报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向上边反映你的情况……”

有这样的许诺,她就满足了。洞外突然一暗,即便是熊熊的火焰也因洞外卷进来的一阵风而摇晃了几下。

“闭嘴!”刘彻瞧了乌洛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寒光凛凛,即便乌洛恨得牙痒痒,但看到刘彻这副模样,却还是闭了口。

乌洛再没有时间与闲情雅致对骂,抄起手上的木桨,笨拙地挥舞着。挡掉从对岸射来的箭雨。

草地上,两个人像是两匹骏马,飞跃驰骋,不一时就出现在谷雨和陈娇的视线里。

陈娇虽然害怕,但更怕就这样真的掉下河去。她扬起头看了一眼绑着自己的绳索和木头,两行热泪沿着脸颊往下流,可她却再不敢动弹,甚至哭都小声地抽噎,生怕引起了树枝的颤抖。

刘荣与刘彻并肩骑在马上。各怀心思。两人出的时候,馆陶公主怀着忐忑的心,目送二人出未央宫,确认两人并未带一兵一卒出门,才稍稍放心。

栗皇后看向馆陶公主,不明白她自己怎么就这么跟自己唱对台戏。刘启听得馆陶公主语带挑唆地指责,心中的不满也不由升级,“皇后!你也知道是后宫之主。你就不能做些正经的事?如今谷雨和阿娇都生死不明,你这个做皇后的一点不担忧也就罢了,还要在此兴风作浪!这就是你一个皇后该做地事吗?

“皇后娘娘?”廷尉栗大人是栗皇后的亲哥哥,因为皇后的原因,才一步登天成了廷尉,栗家的外戚势力虽然不如太后地窦家庞大。但这么些年的积淀,也略有羽翼。

她眼眸中流露出地惊喜一丝不落地收入谷雨的眼底,旋即又暗淡下来,“你听错了吧,他怎么可能喊我的名字。”

“我要把她带回未央宫,毫无损地带回去。”刘彻顿了顿说道。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就这样被刘彻死死地拽住,手心里头都被捏出汗了。

谷雨地心沉入谷底,她已经据理力争了,哪知道这个不用大脑思考,只知道用下半身来解决问题地乌洛毫不理会。

一想到此,谷雨顿觉颓然,“乌洛,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她幽幽地看着笑嘻嘻的乌洛,乌洛绝对不是一个饥渴的、兽性大的人,他这么对自己,定然是有原因,“你想知道什么?”

谷雨茫然不解地回头看向乌洛,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面部肌肉没有抽搐,“你个大坏蛋,想要干什么?!”

这一声持续不断的尖叫让睡在身旁早有准备的谷雨都忍不住浑身打哆嗦,尖叫声在地窖里头和回音相重叠,简直要刺透她的耳膜。

刘荣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将她眼中的关切都收入眼底,他朝她笑了笑,想让她放宽心。刘荣朝刘启躬身道:“父皇,荣儿自当去救阿娇妹妹,只不过,荣儿也觉得此事有点不寻常。”

一个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猛一眼只认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浓眉阔脸,鼻梁高挺,额头上的几缕头还有些自然卷,尽管只是个少年,但却让人生出眼前一亮的感觉,仿佛他的风骨中别有一番不一样的风情。

刘启看了栗皇后一眼,但见她双目无神,嘴皮白,有些暗讽道:“皇后这是在担心谁?不会是你自己吧?”

如果这是你们想要的,我一定做到。

“公主,其实……其实死在你怀里也好。是我欠你们的,是我不甘心,其实……其实我心里头最喜欢的始终是你……”

谷雨继续说道:“平阳侯是打算把我在这的消息告诉太子荣,还是甄桂公主呢?”她话还没有说完,平阳侯就已经回过头来,两只眼睛放着凶恶的光芒,指着谷雨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在这里血口喷人?”但他的手却有些颤抖,他知道,自己败露了。

谷雨在门外听得暗笑,这个刘彻,平日里头把自己的聪明都隐藏起来,在她面前像个诸葛亮,但这时候跟平阳公主说话才像一个正常的少年。

谷雨刚才还想在刘彻面前表现一把,没想到瞬间就成了刘彻的跟班,而这个狂妄自大的刘彻居然还讽刺自己是侏儒假扮的,靠,十三岁的少女当然还没有育完全好不好?再说了,自己哪里矮,和王美人她们不都差不多高嘛!她心中气结,蓦地想到刘彻刚才所说的亲眼所见,不禁敏感地追问道:“你亲眼所见了什么啊?!”

“你见过我大哥了?他人在哪里?”谷雨对于公孙贺不禁十分关切。

好险!

谷雨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这才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的粗布衣裳,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谷雨看得瞠目结舌。

公孙贺有些赧然地看着谷雨,眼中既是惊喜又有尴尬,“你……你醒啦?”

“是啊,因为不容易,才越显得弥足珍贵。”刘彻对于谷雨的分析毫不在意,“你放心,只要你没被他们捉住,就没有人能保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既然是这样,那你到底是被刺客绑架,还是与刺客是同伙,也同样没人能证明。”

两个人如入无人之境,黑衣人领着谷雨就进了椒房殿的正殿,谷雨不禁有些焦躁不安,殿内毫无灯火,相比于外头这里面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谷雨下意识地摸着了自己的手臂,“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是啊,你还以为是闹着玩的么?”肖遥桃苦笑了一声,吸了一口气,躬身就打算往灌木林的那头奔去。

谷雨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的大脑还处于秀逗状态,肖遥桃已经拉着自己冲出合欢殿去了。

谷雨明知道栗皇后可能已经看穿自己的身份,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装傻,“皇上让我去找外婆,我就去找外婆,外婆没见到我一定会想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