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老槐树生在凸出的斜坡上,斜坡之下却是湍急的河流,乌洛是打算把自己和陈娇绑在那树上?!

栗皇后变得有点歇斯底里,她的模样看在馆陶公主的眼中只剩鄙夷,她向着刘荣说道:“太子殿下,我看你还是待在太子宫里别出来了,我家娇娇要是累得太子有什么闪失,那怎么担待得起?有彻儿就够了!”

“是暂时没机会栽赃陷害吧?!”馆陶公主冷笑出声,看着栗皇后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仇家似的。

栗皇后急急地走了出来,对着旁边的内侍厉声喊道:“去掖庭盛丽宫,另外,把廷尉大人喊上!”

“阿娇小姨一定是因为太想我小舅舅,所以才会以为听到了小舅舅的声音。”谷雨灵机一动。解释道。

刘彻对这个样子的乌洛有点着恼,“一码归一码,你要是想要娶别的女人,做兄弟的自当送上厚礼。可是她不行。”

谷雨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得有点多,可是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别的结果?谷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乌洛唇下的热气和着他身上的熏草香让谷雨只觉得这一切都恍如梦中,她被乌洛压得喘不过气来,火辣辣的耳根传来了乌洛清澈的声音。“你觉得热了?咱们才刚开始呢!”

谷雨这一惊非同小可。变态地乌洛,居然会想到来这么一招!自己的运气是不是也太差了点,她已经够注意保持低调了,可居然还能误打误撞,让乌洛以为自己是什么匈奴单于的人!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不是刘彻的人吗?”

“你……你敢!”陈娇想要蛮狠,但话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明显带着哭腔。

谷雨随意地回答着,但乌洛听在耳中却别有一番意味。

“呵?!皇后娘娘,那你的意思是就要放着我家的娇娇不顾了?你家荣儿是太子,我家娇娇就是草芥,就该任她自生自灭吗?!”刘嫖的嗓门也大了一圈,旁边的刘启愣是没有插上话。以至于刘荣从外边进来,所有人都没有现。

“你把阿娇藏到哪了?”只是谷雨终究有些不愿去想刘彻的阴招。刘彻一旦觉醒,刘荣势必要落败的。一将功臣万古枯,要让刘彻重新得宠,其他人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血泪,她不敢去想,她只能尽她所能,助他一臂之力,“你既然在名义上是先绑架了我,又绑架了她,就把我和她关在一处吧。”

栗皇后听出了刘启语中的不善,只得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刺客是谁,又在何处,我们都不知道,就算要送赎金,也该提供一个地点才是。我看,这名刺客还会再留字条,不如静观其变吧?”

“那你呢?”

“曹寿,我就只有这一个弟弟,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让我弟弟受半点委屈,还有我母亲,那是我的亲娘,你现在做出这样的事,你让妾身如何向他们交代?曹寿……”平阳公主哽咽道,“你我夫妻一场,妾身心里只有你一个,一心想要和你过一辈子,帮你们曹家添儿孙续香火。可是,可是现在,用不上了!”

曹寿早已经乱了方寸,他好容易才平息自己心中的惊喜,对平阳公主和刘彻说道:“公主,胶东王,谷雨翁主事关重大,我看翁主最好先留在侯府,我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外边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公主你有什么问话,也回房去问,免得被人听去!”

“傻弟弟,想姐姐了,明天姐姐进宫去瞧你,你就这样偷跑出来,被现了可怎么得了?”平阳公主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刘彻的额头,“是不是又想了什么新曲子,想吹给姐姐听?”

她说着,就掏出帕子把金子给包了,笑眯眯地扭腰离开了。

不知道为何,此时见到刘彻,谷雨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欢喜,仿佛是为这枯燥的跟踪生涯添了一道风景和色彩。“你怎么来了?”

他们一定是为她而来的!她隐隐听见公孙贺家里头的老奴嚎叫的声音,“大人,大人,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哎哟,哎哟!你们等我家大人回来再……哎哟!”

谷雨点了点头,但却又隐隐觉得不妥,只是一时说不上来,眼见得公孙贺就要出门,谷雨才想到什么,喊住他道:“大哥,我在你这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要让皇后他们知道。也不要让别人现了。”

“不!我不会!”谷雨在心里头坚决地说着,喉咙里头泛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干燥又疼痛,但又有另一股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喉咙,从口中渐渐滑入喉管。

“那你为什么救我?”谷雨看着恬淡的刘彻,再度迷失在他的一对黑水晶中,她又看不懂了。倘若说刘彻真的如他所说的,和自己并非是同路人,那又何必在今夜冒着大风险来救自己?

椒房殿是汉朝皇后的宫殿,谷雨刚入宫的时候十分好奇为何身为皇后的栗姬没有住在这里。她听来的答案是椒房殿在原来的薄皇后被废后就闹过鬼,栗姬自然是不敢住在这里,偌大的一座宫殿也就此废弃了。

“组长,那你呢?”

谷雨扬起头看向老太监,突然感觉到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老太监手中扬起了一柄匕,眼瞅着就要向自己挥来,谷雨只觉得两条腿软,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就要把自己的性命给断送了。

谷雨抬起眼,只见栗皇后正向这边悠然走来,明明飓风狂暴,头衣袂都吹得飘起来,可栗皇后的脸上却挂着恬淡又得意的笑容。

刘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谷雨,他虽然喝醉了酒,但却不糊涂,谷雨尽管傻呵呵的,但却一直在拒绝自己,让他都不禁怀疑,眼下的这个小丫头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忽而停住,退开了几步,对着谷雨笑了笑,“谷雨,你是不是不愿陪朕?”

刘彻却看着谷雨,眼中波澜不惊,唇角似乎还隐隐有一丝笑意,谷雨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出对自己的嘲弄,他一定想说,自己刚才不选择离开,现在想要走却已经走不了了吧!

刘彻的身形也不禁一滞,瞥了一眼谷雨,但见她神色有异,刘彻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他于是歉然道:“父皇,那民歌彻儿倒是没听过,只怕……”

刘彻看着谷雨的背影,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就在谷雨错愕间,刘彻已经扭身往自己的燕寝走去,木屐踏踏声,让谷雨只觉得月夜下他的背影好像是一幅动人的画卷。

谷雨的信心和决心令人感染,但却让肖遥桃有点无语,“谷雨,你是不是正常的女人啊?你装傻不会装得你都真傻了吧?跟刘启做那个事?刘启今年多少岁?四十七了吧?听说他身体不好,每天喝药就跟喝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