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知道刚才刘彻被那个半老徐娘也揩了不少油,自然会心情不畅快,当下挤眉弄眼道:“行了,行了,男人不都喜欢进这种地方吗,别在我面前假正经了。”

谷雨把自己的身子稍稍往墙角里缩了缩,但见曹寿后边跟出来一个老奴才,躬身回说要帮曹寿把马车赶来,却被曹寿一口拒绝了。

谷雨有点不敢想象,恐惧感瞬间袭击了她。难道说这里已经被栗姬他们现,甚至已经捣毁了信号射器,让大部队根本就不能够再赶来了?

谷雨怔怔地看着公孙贺,公孙贺的手触碰着谷雨滑腻的脸颊,本来擦得正是认真,但双目接触到谷雨眼神时,却不知怎么回事,浑身上下顿时生出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两只手都变得火辣辣的,再不能就这样平心静气地擦拭谷雨的下颌。

谷雨怔怔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刘彻,为什么他总是出乎她的意料呢?他的每一桩事她都好像猜不中。

谷雨摩挲着手臂上刚刚戴上的急救圈,想到肖遥桃的样子,忽然之间一股巨大的悲伤逆袭而来,“他的名字里头有一个桃字,桃字象征着长寿,给他起名字的人一定希望他能够逍遥自在又健康长寿。可是他只有二十几岁,就……就被我害死了……”

“你……”谷雨这一惊非同小可,但还没出声,黑衣人就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口,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别出声,苍池附近已经埋伏了人,就等着你落网!”

“还要大胆点?”肖遥桃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伸出手指向外头,“你觉得这是在拍电影,还是在玩过家家啊?你知不知道这是要命的!”

太监们正欲上前,谷雨却突然笑了,“皇后外婆,你要把我抓起来赶出去吗?可是皇上刚刚还说要好好对我呢。还说让我永远住在这里,他还叫我什么昭仪,啊,昭仪是什么?”看到栗姬的表现,她心中越认定栗姬就是穿越,但苦于上次肖遥桃入宫来的时候,没有把吸魂器给自己,要不然她现在就把这个栗姬送回现代去。

该是你知难而退的时候了。刘彻仰头看了看天,不知何时,狂风忽起,檐下的几株矮树被吹得东倒西歪,眼瞅着就要变天了。

“哈哈。谷雨,你外婆已经回去了,她要你留下来陪朕。”在没人的时候,刘启更加大方地勾住了谷雨的小小下颌,屋中昏暗地烛火,映得谷雨这张娇俏的面孔更加动人,但在谷雨眼中,刘启满是褶皱的脸更显得千疮百孔。

刘启只觉得意乱情迷,已经很久没有如今日这般开心,酒过三巡,微微醉熏的双眼瞧谷雨的时候,更加动人,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他捏了捏谷雨的脸蛋,滑腻粉嫩,“年轻就是好啊,谷雨,你就像是刚升起的太阳,朕,朕却要成落日了。”

谷雨听得刘彻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头一阵气闷,早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合作了。果然,刘启于是满意地笑了笑,对于刘彻的关注也瞬间被收了回来。

谷雨回头对他说道:“小舅舅,你今天没吃饭吗,走得好慢哦,外公他们可都等着咱们呢。”

“我偏不!”谷雨听得刘彻要赶自己走,那一股倔强劲又卯了上来,她对上刘彻的双目,“我不会走的。我会告诉你,等待你和外婆的绝非是患难,而是至尊无上的权利与荣耀!我会让阿娇喜欢你,会让皇上喜欢你,会让全天下的人都喜欢你的!”

“什么?”

公孙贺也只是脱口而出,并没有想太多,听王美人这样一说,他也皱眉凝想起来。但眼见得王美人忧愁满面,便忍不住宽慰道:“夫人放心,贺一定会想到办法的。”这就抬起头对谷雨道:“大哥一定会带你出去!”

公孙贺一时沉醉,只觉得这笑容怎么有些眼熟,可又让他有些恍惚。

“那个谷雨要被皇上封为妃?”韩嫣不禁有些诧异,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她会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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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没有回答,谷雨却抢着说道:“一定是小舅舅画的桃花跟真的一样,那些蝴蝶就全部上当,跑到小舅舅画的画上来了,是不是啊?!”

刘彻早知道谷雨会利用刘启施压自己,倒不意外,只是拱手称“诺”。

“谷雨一直在外公身边啊。”谷雨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刘启,但对上的却是刘启眯成了一条线的双目,看得谷雨浑身毛。

正此时谷雨忽而拉了拉刘彻的衫袖,“小舅舅,你陪谷雨一起去好吗?谷雨想跟你一同玩。”

两个人都是乘肩舆过来,栗皇后正要回自己的肩舆,却被刘启喊住,“皇后要回合欢殿么?朕与你一同过去。”说着还朝栗皇后伸出手,示意栗皇后与他同乘一轿。

地上跪着的刘彻身子一动,听得谷雨那可怜兮兮的声音,他就有些不忍耳闻的闭上了眼睛,昨夜她就是用这样的语调骗得父皇当场转怒为喜,甚至封了她一个翁主?

“苍池渐台?这个时候?”

平阳公主叹了一口气,眼见得刘彻和王美人去意已决,也知道再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躲避栗皇后的迫害,便只有点点头,“只有这样了。但愿栗皇后能就此收手。等母亲和弟弟离京就国,我就和曹寿回平阳去。”

谷雨一直盯着他瞧,要将他与印象中的刘彻叠加起来,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重合。但却又隐隐觉得这样的刘彻似乎比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要好。

池水透着一股沁入骨的寒意,渐台上的两个人影在沙沙树叶下更显得隐隐绰绰。

谷雨面色一苦,“娘死了,呜呜,爹……爹没有回来过,外公,你去打那个大鼻子坏蛋好不好?让他把我爹找回来……其他人都嫌弃我,外公你是不是也嫌弃我?”

谷雨扫了王美人一眼,心想历史上的王美人不是该有很深的心机吗,怎么傻乎乎的?死到临头居然还完全没有察觉。

“哦?故人?”老皇帝皱了皱眉,瞧了一眼坐在下的王美人,她也是一脸茫然。

“什么?他们去哪里了?”公孙贺越急便越觉得情势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