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笑着捋了捋胡须,看着刘荣道:“这也是你弟弟的一番心意,你们二人就好好收着吧。”

“可是我觉得荣哥哥画得很好啊!不比彘表弟差。”陈娇有心要奚落刘彻,还是一个劲地在刘彻面前卖弄。

刘启又指着谷雨面前的白瓷茶碗说道:“谷雨,你尝尝这蜜茶,好喝不好喝?”

谷雨吐了吐舌头,王美人爱怜地拢着她的头,这就要把谷雨拉回盛丽宫去,才行了没几步,就听见背后一个尖里尖气的声音喊道:“王夫人止步。”

栗皇后抢到榻前,握住栗婕妤的手,关爱之情溢于言表,“究竟怎么回事?”

刘彻一直跪在地上,眼见得谷雨把刘启哄得找不到方向,只有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借以引起刘启的注意。

刘彻笑了笑,“是啊。不喜欢。”便一个人又继续向前走了。

“母亲,栗皇后千方百计地陷害我们,今日更摆下宫宴想要将我们彻底扫除,要不是谷雨误打误撞,讨得父皇欢心,今夜,只怕我们都已经在牢狱当中了。”将曹寿所见所闻说完,平阳公主不无悲愤地感叹道。

谷雨收起自己的心神,被王美人拉着手,进了盛丽宫。

栗皇后脸色惨白,咬着牙站在一旁,浑身气得哆嗦。

越是单纯懵懂的人说出来的话,就越显得是真心,听就越是受用。此时的刘启倒好像忘了谷雨的身份所带来的尴尬。

谷雨抬起头看着座上还神情茫然的刘启,此时的刘启两鬓已然斑白,显得老态龙钟。自己要扭转王美人的失败定局,那就务必要让刘启对王美人的过往不追究,而不追究的关键就在自己身上。她要让刘启觉得留下自己比杀了她有更重要的意义。

不过今晚,就不一样了。

公孙贺顿时手脚冰凉,刘荣和韩嫣不止是早已经洞悉他存有二心,知道他和曹寿见面并且知道谷雨是王美人的外孙。甚至他们今晚还安排了一出好戏!

谷雨摸了摸箍在自己手臂上的急救圈,只要给她一分钟的时间,她就能回到现代去,事情还不算很严重吧。尽管、尽管她已经意识到那个该死的队长肖遥桃所说的,很多事都不是闹着玩的。可是,展到现在,她好像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

公孙贺的目光在谷雨一双又红又肿的脚上停住了,下意识地就把疑问化成了关心,“脚疼吗?吃完东西,换双软点的鞋好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和娘一起洗澡。我娘说可以和她一起洗,但不能和其他人一起,因为我和她是一样的。”谷雨在这里说着绕口令似的话。

她就在水中泡着,一边搓着自己的身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的皮肤搓出原色来,一浴桶的水都已经变成乌黑乌黑的了。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公孙贺还没有回来,溜回正门的时候,才现正门也是紧闭着的。谷雨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正准备敲门,身后一阵马蹄声,谷雨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就已经凌空而起,大门刷地一下被那人一脚踹开,自己就像一只可怜的小鸡一样,被人拎住后脑扔了进去。

“为什么?”谷雨沙哑的嗓门还有点大。

肖遥桃和谷雨互望了一眼,再看向胖子,忽然明了过来,异口同声地说道,“你穿成太监啦?”

公孙贺带着谷雨进了室居栉比,门巷修直的闾里之地。公孙贺只是一个秩比二百石的太子舍人,虽然其家世显赫,但家族并非居于长安城内,所以公孙贺在长安城也只有一个独立的小院,作为栖身之地。

曹寿只觉得浑身冷,他刚才不过是抱怨了两声,怎么老天爷就这么“开眼”把王美人原先所生的野种的孩子就送到面前来了。

曹寿哼了一声,更加来气,“我们在这里想这些,可你知道王夫人她说些什么?她居然想去找她之前在外头生的那个……那个女儿!还经常对公主说不如一家人早些离开。公孙兄,你说可气不可气?要我说,就是因为夫人过去的这段不雅之事,惹得皇上龙颜不悦,栗皇后又吹着耳旁风,以至于让皇上渐渐冷落了夫人,疏远了公主和胶东王。可恨夫人居然还想着什么野孩子!”

被公孙贺称呼为“侯爷”的青袍男扫了谷雨一眼,公孙贺明了于心,赶紧打消他的疑虑,“侯爷放心,他这里有些问题,听不懂我们的谈话。”

谷雨就这样把一双泥爪子搁在了公孙贺的腰间,眼瞅着公孙贺带着自己出了城门,谷雨有些着急道:“大哥,我们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