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不算很大声,只是云起和水穷都听见了。两人一听见我的问话不禁都错愕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直地看着我和宿凌昂。

就在我认真地注视着宿凌昂的时候,抱着我的贤王忽然失了力道一般往我身上倒了下来。本就没有什么后靠力的我因为还被他抱在怀里,过分的体重压在身上竟然就被他压着向后倒去。我还来不及尖叫便直直摔倒在地上,后脑更是重重的叩击了地面。而贤王则一把扑在我的身上,将我作了他的肉垫。

宿凌昂看着吕校尉,没有表情的一笑,说道:“我今日带她来调查一些事情。现下我也调查完了,就该告辞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调查什么事情?他怎么什么都没同我说过?“吕胜鸿,难为你做这山贼的勾当养活吕家三女了。”

旧情人见面该说些什么?说一声近来可好,还是说一声真没想到会是你?这两句似乎都不见得多有创意,也并不符合宿凌昂的为人。所以他看着吕秋荷只说了一句:“你来了。”

我扭了扭身子,微微抬头看他,语带委屈地回他,“站不起来啊。”

果真是好耳熟能详啊!天桥底下说书的先生三不五时就会在故事中吐出这一段话来。曾经我天天去听那先生说书,听过了无数次,同眼前的人比起来,还是先生说起来比较动听。只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着别人边亮家伙边说这话的,而且看他们的架势……我慢慢退到了宿凌昂身后。

我吞咽下已到了嘴边的问话,愣了一愣才反应出他的话,忙将一直抱在怀里的一纸包子递了出去。心中却好奇他要包子作什么。

我有些尴尬的一笑,突然有些尿急就醒过来了。可是对着他,我也不敢这么明说,只得随便搪塞了一句,“正好一觉醒来了。”看他已然穿戴整齐,我忍不住又追问,“今日不是没有朝议吗?”

听皇帝这么一说,我手中喝茶的动作慢慢顿了顿。耳边忽然就响起了云起说的,她说下月宣明公主双十大寿。这么巧?下月是天业大庆。该不会是云起误将大庆说成了公主的大寿吧?暂不论是不是说错了,总之皇帝果然还在动着和亲这个念头。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来不及再多想,忙提着衣裙追了上去,“等等我。”

“娘娘让奴婢随便去问,奴婢在贤王府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奴婢就问了那马厩的小哥。”噢哟,好嘛!不问管事不问丫鬟,竟然去问了离府内最偏的马厩的小哥?这能打听出啥消息啊?“奴婢问的不多,所以也只听了两件事。”

“娘娘真聪明。”云起欢喜地将八宝盒放到床畔来,掀了盖,里头八格内果然装了各式各样的蜜饯,看这样子诱人至极。我忍不住就信手捻了一枚蜜饯往嘴里塞,整整甜了一口。云起瞧我享受的模样笑着又问,“娘娘知道这是谁送的吗?”

这回我点了点头,当然还是记得的,就连到现在都还记得。

等我们三个落汤鸡一同站于殿内时,太后的脸色明显是又气又怒。这一回,凤榻旁还多了一个人,明黄的玉袍峨冠,这身份已经不用再多猜测了。我紧靠着宿凌昂,借着他在身侧才觉得稍稍有些安心。

“贤王好痴情。”

这回他的脚步比之刚才快了许多,我只得提气跨了大步追着他。没几步下来就觉得气喘起来,再看那些原先领路的小宫女们此刻也竟是落到了后头。我忍不住扯了一把他的衣袖,在他撇头看我的时候,微喘的同他道:“能不能慢些?我快要跟不上了。”

我俩在前头好奇,后头的人已是忍不住窃窃私语。人人都不知道今日太后在搞什么把戏。

两、三柱香后,她才终是满意地选了几匹递到我面前问我意见,“娘娘,您觉得这几匹如何?”

“嗯。”他轻应了一声。

那三人一阵怪叫。我也忍不住跟着差些脱口而出。这话可是还没听说过。

言下之意自是不肯了。

秋荷因着我们的谈话忽然回了神,忙俯了俯身子,朝宿凌昂行了礼,“妾身见过王爷。”

这是想逃避我的问题?我不依,还想再问。只是他像是猜到了我的下一步动作,在我还未开口前就已先将一把眼刀射了过来,口吐冰珠:“齐妃娘娘,请!”

宿凌昂对我这问题没有好奇也没有疑问,只挑了眉,淡淡地问了我一句:“你见着他了?”

“疏雨小院本就是本王的住处,我不在这该在何处?”因为没有外人,所以他答的也甚是随意。

水穷俯着磕头,屋内人的眼光自然就转到了宿凌昂的身上。我先瞧了那三位侧妃,皆是面带委屈的等着宿凌昂话。委屈之下似乎还有不甘,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因宿凌昂没问。

送礼物的时候宿凌昂也是在场的,此刻他问我这么多为什么,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装作不懂。可是我也没心思陪他左问一句右回一句,干脆也就一股气全说了。8ooxIaoshuo。

“多谢。”双手抱拳,我还她一个谢礼。小丫头看着我又是一呆。我提起脚步往她指的那条路走去。

初雪也抽了手,挥袖一笑,说道:“如此厚重还叫礼轻的话,那姐姐我的可真的就没法拿出手了。”

然而宿凌昂却是反驳了我,“这是取自唐人诗作‘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之意。云起水穷处。有时间多找两本诗作读读吧!”

“噗通”,心忽然一动。我呆呆地看着他依然如常的面容,感觉脸颊有些热热的感觉。怎么好像听他喊着还挺顺耳的。

私约=========

沉默,沉默,永恒的沉默。沉默到我的心开始凉,又开始热。忍不住开始附和娘亲之前说的,他究竟是个聋子还是个哑巴。

趿拉着鞋,我步出房外。胸口还是觉着闷闷的,不过比不上肚子里的闷。都闷出“咕噜”声了。慢慢走到正厅外,只听得屋内话声不断。

“是!我也不对你隐瞒什么了,打小时候起我就是喜欢二公子了。只是我知道我同二公子的差距,所以我从不敢奢望。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出乎意料。“能嫁给二公子为妻,你知道我兴奋地多少夜都没睡着吗?所以阿花,现在大姐算是求你,你不要来破坏大姐的幸福。”

摆摆手,我拒绝接过茶,灌那么多水进肚岂不是就要少吃许多?压了压心里的情绪,我举起筷子继续大啖着这一桌美食佳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吃!

大家忽然都没有了话说,干愣愣的呆坐着你望我我望你。

小院里娘亲正在晾晒着衣裳,瞥头看到我楞了半日。

这话的意思很单纯,就是说我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所以是他身边的人。不过另一个或许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她看着我的眼神更加的歹毒起来。

被俘=========

我盯着郭桓那正儿八经的脸,半晌没有话说。

“小人去看看。”我知道陵王这么问的用意就是叫我去外头看看。所以我很狗腿的自主回了句,人便往帐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