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躺在地上皱眉龇牙了大半天,这疼痛才慢慢开始麻痹。这期间宿凌昂竟然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我,也不帮着将贤王这活死人给弄开。他这么压着我,我都觉得我要少呼吸许多空气。

“呃,这个……”我看着吕校尉无法作答。这要说的话不就把我同宿凌昂那点事都说出来了?我思考着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心中越憋闷起来,他要来见她为什么还要扯上我?现在我能为他起到什么作用?话或许也不该这么说,我同他的关系不就是要为他起一些作用么?他这心里始终都存着吕秋荷的吧!既然存着当初为什么赶她走?我的疑问越来越多,却是没一个想得到答案的。

“先把他们俩关到柴房去,等寨主他们回来再行商议。”为的人指挥着手下的喽啰们。

“这里早就不算是上京城范围内了。这里是青云山,一向就乱得很。”他双目紧盯着面前十多条汉子的举动,还边抽空回了我一声。

日头已有些高照,感觉很是舒服,远处是山,近处绿意盎然,我赖坐着都有些不想起了。他就坐在我斜对面,闭着眼盘坐着,看来也是一副颇享受的模样。我忍不住就偷偷打量着他,从早上府前起就觉着他今天有些不同往日,好似少了些冷漠的态度,多了些柔情一类的东西。

去郊外走走?我叫他这话给弄的更清醒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对我说他要去郊外走走,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竟然也会去郊外走走。真的……太不像我所知道的他了。

“嗯?!没、没有啊!”我恍然回神,只见皇后娘娘正一脸探究地盯着我,弄得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了些口吃。“还、还不错啊!”什么茶,不就是一堆花瓣丢在一起拿水泡泡嘛!完全都没有什么好滋味。

侍奉在门口的太监一见着我们就忙将我们往阁内领,想来他是已在外头等候了许久了。刚入秋水阁,我还来不及好奇地看一眼阁内具体有些什么人就见宿凌昂先行单膝跪下口中嚷开:“微臣参见皇上,皇后。”

“云起啊。”我一叹,她说的这些并不是我想知道的。“我让你打听的事你可打听了?”

只是这回云起却是摇了摇头,“不对。”

“为贤王打伞,自己却淋着雨,你知道你那么做差些就让人怀疑我和你的事了?”沉默了片刻,他忽然沉着脸这么说道。

原来太后还是这么大的火气,看样子还是根本就没有原谅贤王的意思。那为何又要让贤王进殿来呢?我不解地偷望着宿凌昂,难不成是这家伙假传懿旨?

时间愈久愈觉得这真不是我该呆的地方,慢慢退到大殿角落处,我靠着墙歇歇腿,顺带自己一个人沉浸入了自我思绪中。譬如我的过去,譬如入王府前的事,譬如王府的日子,再譬如今日的事……譬如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可怜到这个地步,瞧瞧这殿内的人,华服金钗,那都是真的。再瞧瞧我自己,虽然也是华服在身,却始终都是假的。

快要进殿前,他又放缓了几步并悄声问我:“还记得进去后该怎么做么?”

既然正主都要走了,那朝臣们岂有继续留下的道理?一堆人忙一句你请,他请再我请的一起跟了我们朝长乐宫走去。这队伍倒也真是浩大了。

“娘娘。”水穷眼里一亮,惊喜地马上应了一声。“是。”

“嗯。”

看着那三个婆子一会“哦”一会“哇”,脸色变来变去。我的脸色也跟着又是吃惊又是大叹。小丫头说的有模有样,听上去真实至极。难不成,事情真的是这样的?

“你究竟想同本王说什么?”沉默过后,宿凌昂忽然换上了不耐烦的表情,语气也不善起来。

既然秋荷都开口了,宿凌昂也就给面子地像是刚看到她人一般应了声,又扶了她起来。

我是乱走乱逛才来的这西院,那霍总管又是为何而来?为王爷办事传话?王爷现下并不在府中,自然也没有什么事和话可让他传的。而且女眷住处历来就不许男人随意出入,除了陵王本人。

见他一点也不好奇的模样,我想应该是他一回府就该有人同他说过了的关系吧。

又谈论了一阵三位侧妃的事,云起才自掌着小嘴说她真是乱嚼了舌根,搞不好让人知道了也要打得屁股开花。逗趣得模样却叫水穷恨得磨牙,看着水穷的疲态,我也就留了云起照顾她,自己一个人回了屋。

宿凌昂低头望着水穷,思索了番才问话:“你自小服侍着我,府里的规矩也就不用我多说了。该受什么罚心里也清楚,我也不徇私。霍泰,带她下去吧!”

瞧她连话都不会说了,我有些替她可怜的摇摇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不该窝囊地让一个小丫头替我说话。恨恨地看了眼怀里的锦盒,我提了口气,对宿凌昂说:“她们两个说我不能退还这三个锦盒,所以我决定全拿去当了。”

“出府,把这三件东西全典当了去!”掖了掖手里的三个锦盒,我恨恨地答道。

秋荷款款一笑,打开了锦盒。只见里头躺着一条金闪闪的链子,底下还坠着一把分量十足的金锁,只是那形状似乎不像是同心锁。

“快些起身梳洗吧!等下领你去见冰清、初雪和秋荷。”

宿凌昂抿了口酒说:“那就按照你的称呼来唤吧!”

“爹、娘。没事了——”我一把推开爹娘卧房的大门。随后,却是忍不住失声尖叫,“爹娘,你们在干什么……”

他不说话,面上也没一点表情,甚至让人怀疑他刚才是不是有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