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已经停止冷战了。”我冲阿维笑了笑,笑得很商品化,“况且,这个学期我够赚的,伤差不多养好了,生理考得不错,回头等着开学补考解剖就行,而且植物的课题立项报告也基本上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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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怪就怪那块玻璃擦得太干净了,唉。”我装模作样地垂头长叹,“还有就是我随身听声音开得太大,没听见那两个工人嚷嚷。我猜,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让我受伤,然后让企鹅们都来关心我,哈哈!”

原来我比想象中的要脆弱许多,我没有勇气面对澎澎的男朋友,没有勇气打电话到咴儿的住所找宠物猫,没有勇气在阴霾中保持自我,也没有勇气把这些坏情绪淡忘。

“可是,我不是很想——”

“怎么了,小澎?”男孩也掉头回来,到女孩身边,“熟人么?”

我又这么嚣张地骑车了。

毕竟面对所谓的规定,我们只能做如此这般的无力抵抗吧。

“他们,他们已经给搬走了!”卢可指着咴儿那张曾经堆满了东西的床铺说,“可是,他们确实留宿过别的人,就住这张床的。”

“把头剪短了,看起来挺好的,就像……”

“我又不是慈善机构,哪顾得过来这这那那的人的死活啊!”

我以为他在说我,用的手法名称暗合一种暗器,叫含沙射影的。

说完这两个字,我逃离了442,跌跌撞撞的,逃离。

“生化考试之前,从那时候开始。”

“这个,那就难说了,看运气吧。”

“通过我们对葭的采访,他说,他需要真正能关心他的人,但并不是澎澎那样一直在他的前后左右,因为水瓶是风相星座,需要自己的时间和空间。”阿维指着汽车顶棚,咧着大嘴,“所以,恰恰是因为澎澎一直粘着葭,反而让葭觉得不爽。”

“那…我现在告诉你…实习这些天…我仔细地想过…澎澎确实跟我很好…我又不傻…难道会看不出来她想什么吗…可是…我大概只能把她当作朋友…我这么二的人…有你们跟我犯二还不够吗…还要找个犯二的姑娘么…那我真要把犯二事业扬光大了…况且…作为女孩子…不应该那么凶狠的…至于猫咪…你们了解得太少了…没资格说什么…你知道她在我郁闷的时候陪我聊天吗…你知道夏令营出事的时候她帮我想辙吗…你知道她为什么每天都装作坚强吗…你知道她单纯的坚定的追求吗…你们都不知道的…没错…我是水瓶座的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喜欢安定么…我就不能从实际的角度去想想以后么…我只是觉得…猫咪…适合我的需求…我又不能这么犯着二晃荡一辈子…我也没那么多精力陪着澎澎去折腾……”

“明白了你说的,明天有什么大事要生啊!”

“喂,我什么时候站在树上了?”

“的确怎样?”

“算了吧,不至于的,那种动物,何苦呢。”

“还好吧。”

“喂,猫咪吗?”

“……”

“那,你和乐队的关系?”

“长草!”我和阿维一起回答。

路过门口的那一堆雪,看见了已经开始变形的雪人,也想起澎澎来;既而关于宠物猫啊咴儿啊之类的事情也不得不被想起来。

“你个傻猫,大老远的我刚刚回来,就不辞辛劳地来纠正你犯了二十年的错误,传授给你正确的科学知识,你到底什么态度啊!”

“……”

我竟然会有这样的兄弟!

指缝之间有一点凉,我让那些液体藏在了星光的影子里。

“韩非子,好歹也有个‘子’,谢谢谢谢!”

“没关系的。”

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不痛,不痛不算爱情,企鹅痛是小资,你痛的话,是白痴。阿维确实这么跟我说过,于是被我用拖鞋砸的。

企鹅闭着眼睛,任长遮住大半张脸,不回答。

卢可的成绩越来越好,老师们也越来越喜欢他,于是乎,那厮有时也开始在宿舍里大谈起“好好学习”和“集体利益”,阿维则以不变应万变,统统回以经典的那两个字:

在众人齐心协力顽强不懈地努力之后,我只好把手里的纸条揉成一团,粗粗地出了口气,出门去,等待过路的老大妈。

“为什么不买一个呢?”

“你!”澎澎一拳打来,我为了闪避险些撞到树上。

“早知道学生物也要学这些破课,什么统计啊物理啊分析啊之类的,我,我,我就不报生物系了。”442里,阿维边喝啤酒边说着,“我是听说生物系实习要去大山里玩,所以才报的。”

“你哥哥猪头三!你说澎澎?”

“给我的感觉,其实你一直挺压抑的,顾虑太多了。水瓶座的人是不应该这样的啊,你的本性应该比现在更放得开才对。”

“你,谁让你!”澎澎还想继续打完这一套拳法,但是用了用力才现拳头已经被死死抓住,于是也有点不满意地嘟起了嘴来,“我刚才跟咴儿说,今天看你不大精神,估计打雷打闪的受什么刺激了,没事呆。咴儿就跟我打赌,说只要我跟你挑衅,十句之内你一定会开口说话,哼,结果!就是你——”

“我觉得,你吧,其实……”阿维有点吞吞吐吐,“其实是,有点郁闷的表现。”

十点三十七分了,阿维教导过,企鹅这东西,早点晚点没谱的。白薯已经烤得热气腾腾了,我只好无聊地数着过街天桥台阶的数目,继续等。

“也许一开始大家热情都很高,可是到后来,没做出什么结果的话,大家都会觉得没意思,做出一点成就大家各自想继续展的想法就会不一样,而且你们时间本来就不多,以后就业、出国、继续读书,或者谁急着忙着谈恋爱什么的,乐队的事情就很难再上心了。”

我撇撇嘴,一脸无辜的地看了看咴儿,那家伙正两手插兜边看我们大战边没事偷着乐呢。

而利用这短暂的停顿间隙,我看见了她斜挎着的小挎包上,拴着一只小鲸鱼毛绒玩具钥匙链,随着双肩有节奏地上下晃动着,隐约挂一抹胜利的微笑。

老严的声音忽然砸过来,我和阿维、獾子促不及防,差点内伤呕血。

听闻此言我脸色大变,心想冤家路窄难免一场血雨腥风,阿维则镇定从容,一边安慰姑娘说帽子可能被风吹跑了,一边慷慨豪迈地摘下自己的帽子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