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到站的时候一个急刹车,我们一起前倾,我听见宠物猫回头问我:“晚上着急吗?”

“你知道吧,这个事——”

六个人换了几套打法,最后大家通过了阿维给出的邪恶提议。

“休息吗?要不要出去走走,随便逛逛什么的?”某男笑得很有些不雅观地问澎澎宠物猫她们。

“你是不是,”阿维在背后推推我,“是不是得罪‘金鱼’了?”

“我觉得猫咪对我的态度开始回落了。”

“1oo61o,怎么了?”

被阿维猜到的,不仅仅是我的心事而已。

“喂,傻猫,”宠物猫出门的时候澎澎刚好进屋来,“你不是说要出去玩的吗?喂,你烧了?脸很红啊,还出了很多汗。”

女孩单手抓着听筒,紧咬着嘴唇,散乱的目光透过额前垂下来的头,凝视着黑暗里的虚空;电话机出了有节奏的叫声,表明了对方已挂断,催促着打电话的人赶快拔出电话卡去,不要继续在电话亭里呆。

“这是哪只企鹅?”阿维。

在和我澎澎战争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咴儿和宠物猫就和平许多。

“你!”澎澎的眼中划过一丝凶光,右手又紧握成了拳头。

修车老大爷凑过去了,骑摩托车的警察凑过去了,我决定也凑上去,关注一下故事的结局。

“恭喜啊,你现在也挺能犯二的了。”阿维拍拍卢可的脑袋,“继续,继续。”

“外传?还‘阿葭正传’呢!”说着,阿维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脑袋,“下次,你就这样摸摸企鹅的脑袋就好了。”

一日,我和阿维偷偷跑到便利商店买鱼皮花生豆,偏巧倒霉透顶碰上连长抱了一堆手纸迎面走来,吾二人躲闪不及,不幸被捕,被罚每人头顶一卷手纸踢正步一小时,真真惨绝人寰,呜呼哀哉。

“喂!”獾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自以为多少有点小资情调的我总喜欢听民谣,一个因为郁闷或者寂寞而废话连篇的家伙,在安静的时候听这种淡淡的有点忧伤的歌,应该正合适吧!

“你会习惯的啊。”阿维对着无可奈何的卢可笑起来。

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猫腰低头。

所以,我把电话打到宠物猫的宿舍。

“喂?”

“……”

“喂喂?”

“……”

“喂,猫猫吗?”

咔嗒!

对方挂断了。

阿维,你知道吗,用拖鞋砸你是我的错,你说的其实是完全正确加十分的,企鹅还是企鹅,而我——

按澎澎的话说,我是“小白”。

夜风一直吹着,没有停过。

银杏叶间的星空,看不清完整的星座。

我的影子坐在路旁,陪着我的单车,悄悄弹琴。

我唱了《寂寞是因为思念谁》,唱了《灰姑娘》,唱了《恋恋风尘》,唱了《恋曲198o》,还有好多别的歌,有点民谣的,有点凉凉的,像北京深秋的夜风。

唱到那句“或许我们分手、就这么不回头、至少不用编织一些美丽的借口”,有一种感觉从心底慢慢爬过了胸口、到手臂、到指尖,就像传说中孔雀胆鹤顶红断肠草之毒在蔓延。

指尖拨动琴弦的时候,有一点冷,有一点疼。

早上回到442的时候,卢可已经去上早自习了。

阿维没脱衣服躺在床上,口水流了一枕头。

“喂,”被我吵醒的阿维坐了起来,“你去哪了,昨天?”

“在外面弹琴,太晚了,宿舍楼门关了,就没回来。”

“不会是真的吧?莫非,有企鹅留宿你?”

“让她们都飞回南极去吧。”说完我把琴一扔,躺回床上,“你说的对,是我自己没想清楚。企鹅这东西,我不骗了!”

“喂喂,你先,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啊。其实吧,这事儿是这么回事。”

“我想好了……”我闭上眼,准备睡觉。

“你先别着急啊。”阿维站起来,抱起电话,走到我面前,“你想好了是你的事,该转达的我转达到了是我的事。昨天,那个叫猫咪的一共打过三个电话找你,最后让我转达,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都给她回个电话过去。”

面前是抱着电话的阿维,还有窗子里射进来的清新的阳光。

我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