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还不愿意出来。”弘晳道。

早前佟国维奏请定储君之位时,与胤禩暗通款曲,没少为他扶上储君之位造势。以他为的隆科多之兄鄂伦岱。遏必隆的第五子、孝昭仁皇后之弟阿灵阿,明珠次子揆叙,王鸿绪及马奇等一时都举荐了胤禩。如今得知胤礽可能复立,一个个比谁都要紧张。

李德全吓得浑身一抖:“万岁爷恕罪,这也不知是谁送来的石榴,这看着个大,里面居然没熟。。。”

齐溟站在花树下,看在窗子里的她和他,他只是个背影,看得并不真切,可是她笑得很美,他在那眼中看到了坚定不移,不离不弃。

很多人都暗自揣度过十三阿哥的腿伤,据说是被老虎抓的,还险些丧命。可谅谁都不信射术精湛的十三会被老虎所伤,十三十一岁那年遭遇猛虎,未带弓箭,仅用一把刀将一只成年猛虎驯服,现在十三正年青力壮,就更不可能被伤了。有人说是为了保护胤礽的嫡子媳受伤的,提到这里,就一脸暧昧的笑意。

“要不你明日进宫时将那棋取来?”

胤禔有些不悦道:“皇父说了,今后二弟之事无需向他奏明,四弟还是请回吧!”

康熙挥了挥手:“那你便带着这篇祭文给老二看一看罢。”

最后一句话,胤禄说得很小心,但京城早已传遍,那个不忠不孝的太子不但被废,而且因受不了打击而丧失了心智。

“别咬了!”烟云心疼的将他的手从口中拔出来,却现自己的手也在颤抖着。

这一路,两人心情都很沉重。“近来,从京中传来弹劾阿玛的奏章更是如流水一般,不少是那些皇叔的人。”弘晳神色几分凝重:“早些时候,大皇伯与阿玛在朝中分庭抗礼,暗自拥护者都被皇祖父收拾得很惨,后来大皇伯便敛去了锋芒,安分了几年。这些年阿玛在朝堂一枝独秀,势力越来越大,恐怕皇祖父也对他有所忌惮。阿玛自幼便比那些兄弟的地位高出一筹,又不屑与他们交往,所以,有的时候你明明是看到那些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画面,其实不然。那些皇叔对着阿玛表面上是谦恭敬重,暗地里使绊子的可是多不胜数,一逮住机会,势必要打击一番。”

十三差不多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一只脚上,站了许久有些摇晃,烟云搀着他:“十三叔,我扶您进去坐着吧。”

十三欣慰一笑,好在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我,都是我,都怪我,是我逞能,害了十三叔!”

“骗你做甚?不信你便去问你皇外祖父。”

十三终于松了口气,从烟云身上翻身下来,躺在地上,大汗淋漓,直喘着粗气。烟云满脸是血,也在大口喘着,鬓凌乱,衣裳松散。

“你!”胤禄脸一黑,“好,我走。”说完一扬马鞭就走了。“十六叔!”弘晳看了眼仍将头瞥在一边的惜晴,立即赶马追了上去。

看他的表情,烟云知道他的醋劲又上了了,便故意道:“是啊,想她了。”

“还个弓箭又何必你亲自去,让云锦去还便是了。”弘晳的声音在后头响起,烟云转身欲出帐子,闻言顿住了。心中顿生莫名,扭头问道:“你今日怎么那么奇怪?”

胤禄深深一揖,“那小弟在此谢过二哥,待小弟娶她过门时一定请二哥喝谢媒酒。”言罢,领着采蓝正要出去,胤礽忽然开口,“慢!”

“什么?!”烟云顿时目瞪口呆,身子在一瞬间瘫软了下来,口中喃喃:“就因为穿错了一件衣服,就要为此搭上一条命吗?”

他看得有些呆,须臾道:“不过是一碗糖水,何足挂齿。”

采蓝摇了摇头。

此时忽然听得一声通传:“太子殿下到。”喧嚣的院落顿时安静了下来,满座宾客都站起身来,待太子入座后再坐下来。太子所坐的那桌正设在院子最中央,座上一左一右分别是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对面分别是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胤祯,四人的坐紧挨着,十二阿哥胤裪坐在十四的边上,左靠大阿哥,八阿哥右边分别是五阿哥胤祺和七阿哥胤祐,胤祐右边靠着三阿哥。

她还是摇了摇头,弘晳便又凑近了几分,在她鬓上轻轻一嗅,烟云忽然觉得脖子上一阵痒,不自觉的嬉笑出声来,原来是他在她脖子上轻轻啃了起来,旁边站的两个宫女见着忙撇开了脑袋,她一羞,在他背上拍了拍说:“别闹!别闹!”他却并不打算放过她,问她:“这会信了吗?”

脑门撞到他肩上,她终于是止住了笑,他认真道:“我允许你以后直接唤我的名字,弘晳。”

“哦。”弘晳接过信,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没拆?”

“你过来。”胤禄扯起他拖着往外走,拉至廊下,他指了指院子里烟云的身影,“你自己看看。”

胤禄挑眉:“我们三人都没有对家,一样是公平的。”

采蓝盈盈一点头,眼波微转,那眼神勾魂摄魄。弘晳伸出手,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精心妆扮过的精致脸孔,眸中不辨喜怒。

从弘晳挑着眉看她,似乎在等她解释。许久,有几分不耐道:“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三人一路甚少言语,一直将弘晋送到了宫门口,一个侍卫牵来了弘晋的马。胤祺南巡的队伍要准备出了。弘晋接过缰绳,刚走了两步又回头望向弘晳和胤禄,眼中含着点点泪光。

弘晳黑子一落,烟云才恍然大悟。她直直坐起来瞪着那棋盘,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一子便置她于死地,原来这么久,自己都说是在一点一点的被他引进圈套中,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02

将二人引进花厅,烟云道:“十六皇叔,弘晋,你们可用过了晚膳?”

弘晳打了个寒战,在大太阳下居然还感到从背脊蹿上的阵阵恶寒。弘昇一个格挡,他只觉得手中铁枪一震,是手上牢牢抓住才不至于被打掉,脚下却已连连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皇祖母推开门,拄着杖子渐行渐远,晨光从外面投了进来,滨仪软软的摊倒在了地上。

烟云捂着膝盖,疼得龇牙咧嘴。他死死的捂住她的嘴巴。

弘晳点了点头。他小时候经常去南书房的正殿里陪皇祖父看奏章,南书房所谓的禁制好像并没有限于他,不过好一段时间没去了,竟不知里面多了只鹦鹉。

胤禄白了他一眼,“缺的早课,定会在明日后日的晚上补上,皇父处罚我们就是因为我们逃课,你当真以为皇父会因为处罚而误了我们的学业吗?”

烟云愣愣的望着他,胤礽大笑道:“结果你趁我抱你的时候在我袍子里放了一条虫,哈哈!”

她当时是驻足仰视那颗果实的,也就是说,那个石榴比她高了一大截。

众人一阵嘘。

康熙若有所思道的点点头,“朕有个孙子,恰好是和你一般大的年纪。改日带你去见一见。”

那日在酒馆,莫桑紧紧捏着手中的酒杯,沉默良久,问:“若她要我带她走,我当如何?”

“既然少爷根本不是靠信鸽去找大格格,那这个局是齐溟少爷为我设下的吗?”他冷笑,她的话又闪过耳边,像针一般刺进他的心里。

“我。。。”烟云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又试探道“若。。。若是找不到了呢?”

噶尔臧吟吟一笑,道:“有理,薇丫头和溟儿说的都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