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沉着脸从经过,几个皇子都噤了声,大家都知道废太子家的嫡长子现就寄住在他府上。太子被废这个事情生以来就数他最淡定,从头至尾都跟压根没生这回事样的,皇父居然会在此时把废太子的嫡子托付给他,这着实另人咂舌,因为胤礽平日沉默寡言,与胤礽也看不出有什么交情。

弘晋没有大婚,仍是要去,每日和弘昇结伴而行,在宫中若有谁用异样眼光看他的,都会被惜晴和弘昇两人瞪回去,弘晋不方便常到四皇叔的府上看他,他也不方便常去五皇叔府上看弘晋,惜晴便常常把弘晋的事说给他听,再将他嘱咐的话带给弘晋。行围时的那场意外,惜晴总觉得愧对烟云和弘晳,但此事毕竟不是因她而起,弘晳和烟云都没有怪罪于她。

“是!”胤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色,心中得意道:“胤礽,皇父现已完全对你失去耐心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横到几时!”

康熙端起茶杯呷了口,淡淡问道:“你觉得如何?”

弘晳得知阿玛关押至驷院旁设的毡帷里,由四皇叔与大皇伯共同看守。同日,皇祖父召集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大臣,九卿,詹事,科道官员在午门内,宣谕拘禁皇太子胤礽一事。在胤禛府中,管制不似在回京途中那么严格。胤禄当日便来胤禛的府邸看望弘皙,同时带来他打听到的胤礽最近的消息。

烟云也浑身都酥软了下来,张了张口,欲言,却现什么声音都不出来。

看着阿玛拖着身子缓缓走远了,他转脸对烟云说:“我们走吧。”

烟云若无其事的笑笑:“十三叔今日好些了吗?”

他有气无力得上上下下看了遍烟云,问,“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大概是被草药刺激到了,十三的眉再次紧蹙了起来。梦中,十三再次回到昨日烈日之下的围场,那虎爪刺入皮肉的痛楚再次经历,他挣扎着,如一条濒死的鱼,却逃不出死亡的巨网。他已无力喘息,如俎上鱼肉,颈上却湿濡一片,那是血,虎的血。

十三得意洋洋道:“我十一岁那年便打死一只虎了。”

那老虎终于轰然倒下,十三只觉得背上一沉,那老虎竟扑在了他的身上,那硕大的虎头蹭在他颈后,脖子一歪,从他颈后缓缓滑下。

“惜晴!”弘晳制止道,“怎么跟十六叔说话的?快给十六叔道歉!”

烟云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想都没想便说:“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了。”

“哦,是吗?”

“杨达色之女李氏。”

“下人犯错,竟然牵连到了主子受罚,哪里有这样的事!”胤禄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冷冷扫了眼后面跪着的那排宫女太监,现没见着采蓝,便问:“那小宫女呢?”

胤禄让一个宫女端来一碗糖水递给他,道:“你好生歇着,我走了。”

采蓝点点头。

胤禛饮了一口酒,淡淡道:“清净。”

烟云的脸迅变得通红,有些慌乱道:“我。。。我不信,世子可不是像是会对先生说谎的人。”

那颗柿子从她手中滑落,滚在地上。“哦,柿子掉了。”昕薇强忍住笑意,睁着双眼睛望着他,“哦,刚说什么,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说完便又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起来。

弘晳傍晚后果然到她房间寻她,淡淡问道:“听说,弘晋今日来信了?”

胤禄啧啧,“看看,你二人又对我说了同样的话。明知让人见笑,为何还要这样呢?”

福宁很快将棋盘取来,放在石桌上,胤禄摆开棋盘,六个位置上隔一个位置摆上一处弹子,恰好是三处,摆完得意洋洋的看着弘晳和烟云。

采蓝跪下来,心虚道:“福晋身子有些不适,让采蓝今晚来伺候世子殿下看书。方才采蓝看世子看书正投入,所以一直没有打搅。还望,世子恕罪。。。”

福宁小心的看了弘晳一眼,弘晳挥了挥手,他便立马退下去了,掩上了门。

02

直到那白子又落下一子,弘晳忽的一笑,“你可看清楚了?”

弘皙笑嘻嘻道,“阿玛,昨个她可照顾了弘皙一宿呢!”

“刚刚服过药已经睡下了。”烟云道。“好歹不是什么大毛病,估计明日就能见好了。”

先生觉得方才弘昇那记回马枪弘晳本能预料,只不过今日似乎不在状态,所以弘昇趁他躲避回马枪之际迅起身,两人便又开始正面交锋,不分胜负。

“皇祖母!”他急急道,看着皇祖母脸上的寒光,不知会怎样处罚滨仪。

“谁知道你那么沉啊!”

弘晳道:“我从前倒是见过有人送过阿玛一只鹦鹉,但那只鹦鹉半年都没学会说话,阿玛便放掉了。说实话,这能说好几句人话的鸟我也没见过。”

弘晳白了她一样,懒得搭理,扭过头,对跟在一旁的小太监福宁道:“你去别的宫借几把铲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