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竖子!”好一会,康熙缓过气来才道:“传旨下去,以后他的话你们不必来奏了。”

“今胤礽口不道忠信之言,身不履德义之行,咎戾多端,难以承祀,用是昭告昊天上帝,特行废斥,勿致贻忧邦国,痛毒苍生。。。臣虽有众子,远不及臣。如大清历数绵长,延臣寿命,臣当益加勒勉,谨保始终。如我国家无福,即殃及臣躬,以全臣令名,臣不胜痛切,谨告。”这篇祭文将胤礽贬得一文不值,如同一团臭不可闻的狗屎,他越看,越是激动,几乎想要狂笑出声,但他知道皇父在上面盯着他,便只好拼命憋着,几乎快要憋出内伤了,他握紧了拳头,指甲狠狠嵌进肉里,他全身都在微微的抖着,脸上的表情如便秘那般。

九月十六,行围队伍终于抵达京城。弘晳和烟云被安排暂住四阿哥胤禛府内。

“弑逆,弑逆!”这两个字轰隆隆的在弘晳脑袋里转着,他感觉到脚下一软,两眼一黑,险些站立不稳。

阿玛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跪了那么久,身子怎么受得住?弘晳很想冲过去伸手去扶他,但他知道高傲如斯的阿玛一定不希望这个样子被他看到,最后还是抓紧了袍子,忍住了。

十三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极其惨淡的笑容:“你还敢来看我?”

十三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从昨晚到现在一天一夜,除了昏迷之时被灌下的汤汤药药滴米不沾,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听见有鹿腿汤喝,十三虚弱一笑,点了点头。

“太医说是伤口上感染了兽毒,才引了高烧。若能扛过去了就没事了,若一直高烧不退,怕是会有生命危险。”小桂子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一边给十三的伤处敷上草药,一边拿干净的纱布裹在伤处。

“切。吹牛皮也不脸红!”她对他做了个鬼脸。

烟云手中抓着方才慌乱之际从地上拔起的箭,箭头深深刺入那老虎的脖颈中数寸,同时,胤礽的箭从虎后背而入,直穿心脏。

惜晴扭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十六皇叔不愿等就自个先走啊,惜晴哪敢让十六皇叔屈尊来等啊。”

“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弘晳忽然问道。

烟云诧异,这才抬头看向他:“十三叔走之后才把弓箭借与我玩的。”

胤礽盯了许久,缓缓道:“长得倒是端正,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此事不单是阿玛,就连皇祖父都动了怒。既然阿玛没有找你麻烦,你就不要再牵扯进来了。”

胤禄在椅子上坐了半盏差的功夫,那太医便到了,一掐人中,采蓝悠悠转醒。替她一搭脉,道:“这位姑娘是由于一整日都未曾进食,导致血糖偏低造成的昏厥,送服糖水,好好休息一晚便可痊愈。”

弘晳挑眉:“你说,是一个娘娘给你的?”

“哦。”惜晴仰头,嘟着嘴道:“可是阿玛还没回答惜晴的问题。”

弘晳朝她勾了勾手,她把耳朵凑了过来,弘晳在她耳边道,“其实是我想见你了。”

弘晳微怒的一把推掉那颗柿子,对嬉笑着的她沉声道:“济尔默·昕薇,你有没有听明白?!”

见着夕阳快落山了,烟云将他字帖回归原处,临走时,瞥到方才放到他桌上的那封信,又拿起来带走了。

弘晳淡淡道:“让十三叔见笑了。”

“嗻。”

“世子。”采蓝终于开口唤了一声,弘晳扭头一看却愣住了,几分不悦道“怎么会是你?”

既来之,则安之。烟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弘晳面前,对一旁的福宁说:“我有话要和世子说,你先退下。”

四人玩到子时才散去。胤禄回了阿哥所,弘晳让福宁掌着灯把弘晋送回毓庆宫,他和昕薇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里。

围观的二人看着棋局都很疑惑,明明是白子看起来要赢的样子,却似乎总是突破不了,一来一去,看起来甚是乏味。

“是。”烟云便恭恭敬敬的福了福。

待二人走进,烟云给胤禄请了个安,胤禄老成道:“不必多礼。”一边关切问道:“弘晳怎么样了?”

弘晳瞅准弘晋此时的弱点在中间,一个佯攻引得他朝上进攻,一枪却出其不意的朝他小腹刺去,弘昇慌忙朝后躲避,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弘晳乘胜追击,一枪被弘昇侧头挡过,趁他收抢之时弘昇往旁边一翻滚,背对着弘晳,使出一招回马枪后,迅站了起来,逆转颓势,引来周围一片叫好,连先生都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