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远哑然他真的不知道即使这几天连续和沈一婷通电话也丝毫沒听到她提起:“你和她怎么会在润海这边”

“怎么是你”沈一婷有种失望和不耐脱口而出了一句质问

强打起精神來到楼下去买了两碗牛肉面和一份凉拌菜蹬蹬的上了楼才现宋宁远已经回來了在卧室里弄的满屋声响听到门把手旋开的声音才知道是沈一婷买了饭回來

拖了足有半个月最后让沈一婷下决心辞职的还是宋母她自从出院回家以后在家里一直闲不住给她打电话的学生每天都有一大堆时间久了沈一婷现宋母几乎在跟学生打电话的时候精神状态是最好的直到有一天宋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箱子上面上了一把锁她兴冲冲的叫沈一婷过來看憔悴的病容逐渐舒展开來打开那个被她视若珍宝的箱子里面放的都是她曾经得的奖状证书还有多年來每届学生的毕业照和毕业纪念册好象在回忆她从前的光辉沈一婷能感觉到她的留恋那些东西都是她付出的见证可善始却沒能善终

第二天一早屋子仍旧一片幽暗沈一婷抓起闹钟來现还不到六点宋宁远睡的正熟歪着脑袋胳膊横在她腰间蓬乱的头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可爱她轻轻的将他的手放到一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宋宁远的衣服散放在卧室的椅子上裤袋里鼓鼓的象塞了什么东西沈一婷走过去想捡起拖到地上的裤角恍然间从口袋里散落出來一叠照片屋里昏暗的光线使她看不清楚心里惊了一阵回头见宋宁远依旧沒有醒随即抓起照片到客厅里去

“我沒有我真沒有”张顺疼的抱着头求饶不住的解释后背和胳膊已然开始青肿

宋玲玲沒想到他也知道萧子矜的事情心下一沉对于前些日子他一直存着心事的样子她觉得终于有了解释:“原來你知道他和嫂子……”

钥匙插进锁眼旋动漂亮的放盗门家里灯光柔和书房里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舒缓的音乐飘荡在整个房间是孙燕姿的《开始懂了》调子略有些伤感却是沈一婷喜欢的风格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她知道宋宁远在洗澡他并不知道她要來

“宁远别离开我”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无助和担心

宋宁远放开瘫在一旁的乞丐整个人象激斗中的狮子不可遏止的愤怒和绝望狠不得上去想再踹他两脚沈一婷紧紧抱着他不松手

那女生年纪不大装扮却很成熟大大的眼睛衬托着水灵的气质听到沈一婷的话不免有些不舒服站着不肯动沈一婷瞪着萧子矜同时也瞪着那个女生那是她平生第一次有种强烈的嫉妒和恨意倔强的眼神几乎要泛起泪水她觉得她当时的眼神一定看起來凶神恶煞

手指慢慢从额角的两边插进一头直中带着疲惫和无奈原來萧子矜就是一颗原子弹将一切炸毁以后放射物质还要残留很久渗透在土地的本源……只是沈一婷沒想到宋宁远会这样试探她将她心底里隐藏在一个角落的秘密用这样的方式呈现出來……她觉得她恨这样的自己恨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还在爱着萧子矜……但是她想选择的路却是一直清晰的

“不瞒你们说这桌子原來是一个先生要送人的委托我看着仓库他自己去了上海但是接货的先生连看都不看直接说不要还让我销毁了算了我一看这桌子做的真是好连上面的拉环都有讲究装饰城里要买这一张桌子那价钱绝不会便宜了可是怎么都沒人信我怕我是骗子这几天问了无数买家具的人他们都不跟我來看看就直接说不要本來今天要是再卖不出去我就干脆拉回家自己用得了这东西要真是销毁了实在太可惜了”老大爷扶着桌子跟她们讲着其中的來龙去脉忍不住露出惋惜的神色

宋宁远将她整个人按到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头慢慢缕着她顺滑的头:“我听说穷山沟里的光棍沒老婆就攒钱买老婆怕老婆跑了就想方设法跟她生个孩子用孩子栓住老婆”

“后來我喜欢上了你我千方百计的想让你也喜欢我所以我拼命想表现自己我想把横在你我之间的鄣碍都清除掉在那年的除夕以前我一度以为你也是爱我的我那段时间真的很开心可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但是就算你不是因为爱我才跟我在一起的我也希望你能继续在我身边可我越想抓住你你就越厌恶我恨我现在我在你眼里几乎就是卑鄙无耻下流人的代名词了吧……原來象我这样的人越喜欢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

沈一婷当时觉得羞的恨不能去自杀可看到他凄惨的模样觉得自己那一下确实狠了点赶忙裹着被子下床去拉他他“哎呦哎呦”的称自己严重被踢闪了腰最后沈一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重新拉到床上爬着现他的腰间真的被摔的淤青了一片气若游丝伏在枕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沈一婷心里顿时对他歉意横生大半夜的翻箱倒柜的帮他找跌打损伤一类的药膏

宋母的眼角鱼尾纹已经相当明显可语气却很慈和看着面前的沈一婷总是一脸喜色

他沒有动车子只是抱着她靠在椅背上感觉她浑身都是酒气却象一只刚回窝的流浪猫蜷缩着身子渐入梦乡

“那你原來英语不是奇差无比吗四级考了三回才勉强过去六级考了五回竟然都沒过最后还是仰仗着买了答案才马马虎虎过关当时还是我躲在角落里给你报的答案呢”沈一婷不客气的揭了他的老底看他那无奈的表情她恍然间扑哧一声笑了起來

“你以为我会耍什么花样”萧子矜“嗤”的一声笑了出來略带不满“你还是那样沒安全感你从來都不相信我”

两人仔细的听着宋母的病情心里泛起一丝凝重而担忧的情绪旁边的小护士却赶忙插话來安慰他们声音清脆而柔和小巧的身材白白的皮肤再穿上这身衣服象个瓷娃娃一般

沈一婷嘴里还塞着流汁的蒸饺反手用筷子柄作势敲了宋宁远的头一下而他却呵呵的笑了起來

沈一婷猛然甩开他钳制住她的手愤愤的瞪着他:“跟你这种人说的清楚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真正说清楚过几件事”

萧子矜倚着雪白的墙壁无力中又带着一种无奈甚至她判定那眼神中还藏着许多不解:“呵我前两天听到一个笑话异常可笑笑完以后我好几天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你想不想听听”

似乎自己和萧子矜从來沒在对的时间相遇过从始至终她仍然记得他当初坐在王家村的一条小渔船上向她表白时的样子当时她开玩笑说只要他敢像八点档狗血言情剧里的男主人公一样为女主人公跳一次水她就接受他

“我想你……”隔了许久,她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同样沙哑却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种浓浓的醉意和一丝乞求的语气。以至于她自己也在怀疑,也许她听错了,可眼睛里的泪水却不听使唤的啪嗒啪嗒往下落,胸口疼的厉害,象被人狠狠的割了一刀,有一瞬间,她真的想张口回应一句:我也想你。

她那时候觉得萧子矜拿着小药膏瓶子,认真仔细的帮她涂抹的样子特别可爱,那完全是个穿着睡衣傻傻的大男孩,连生气都透着阳光和开朗,她觉得自己是喜欢那样的他的。

沈一婷一时间诧异的没缓过神来,胸中淤积了一种莫名的压抑和蕴怒,看着周围一片轻松顿悟的表情,她觉得自己象一只正在被戏耍的猴子,而看着这场好戏的人就是萧子矜。

她从前是不会做饭的,母亲几乎包揽了她所有的琐碎事情,时常告诉她,只要专心学习,其他事情可以不用管。她安心的从小学一路读到硕士,最后才现自己似乎最擅长的东西就是考试,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但凡考试她都能顺利过关,同学中时常有羡慕她的考试成绩的,她也曾经以为自己过五关斩六将得来的学位和文凭能一路保着她将来的工作,可后来踏入社会以后才觉得事实并非如此,她惧怕面试,在一些工作能力方面,她觉得自己甚至不如一个普通本科生。她曾经考过一次公务员,笔试顺利过关,几乎在意料之中,可面试的成绩却相当惨淡。她觉得自己八面玲珑的本事这辈子恐怕也学不会了,于是毕业后一开始找了份管理资料室的工作,她喜欢那里的安静,仿佛可以一头钻进书里,不去考虑纷繁的事情。

第二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沈一婷才惊讶的听说蒋忠诚退学了,而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传言纷纷,五花八门的将其中由来种种谣传的似模似样。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蒋忠诚会放弃自己的课题,放弃已经读了一半的研而退学。想当初自己和他是一同考进这学校里来的,那一年复习时光,昏天黑地的拼命努力,坐在朝南的教室里,抱着温暖的热水袋,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暖暖的,舒爽的,两人相互鼓励着,一直撑到最后,她还记得蒋忠诚抱着厚厚的大书帮她对答案的样子,专注用心的神情,笑起来两只眼睛象月牙一样。虽然两人终是分手了,可那段日子沈一婷觉得她会一直记得,那是一段存在心里的美好。

“滚开!”

萧子矜终于受不了她锋利的象刀子一样的言语,气的用手猛捏着她的下巴,疼的她不得不抬起头,可片刻功夫,她扬起手来用长指甲使劲划了过去,在他脖颈处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疼的他倒抽了一口气,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她。

他现背后有动静,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站在后面的沈一婷,怔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了,那一回她觉得相当感动,虽然他弄了五六天,最后写字台还是没打出来,反倒是浪费了一堆好木料。

小赵看着她挫败伤心的样子,也跟着叹气,:“其实有时候还真不能不信邪!就我们家楼上一个邻居,从来买股票总跌,自从请了风水先生看了以后,这才几个月,就赚翻了翻!据说还有一家老人孩子总生病,自从请瞎子算了命,把家里的家具都换了一遍以后,一家人健健康康的。还有一家结婚十几年没孩子的,结果信佛以后……”

那营业员客气周到的程度比刚才第一次和宋宁远来打听的时候似乎和蔼亲切多了,笑魇如花的交代着每个细节,不厌其烦的回答她每个问题,当听到沈一婷要刷卡的时候,态度似乎有了一些小小的转变:“小姐,您所需要的这种地板现在缺货,暂时没有了。”

谢珍晴和沈一婷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很多事情,沈一婷觉得不能对其他人说,却独独可以对谢珍晴说,甚至两人到了后来,对于很多事情已经达到一种心照不宣的程度,这也是在她眼里,谢珍晴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沈一婷有时候在想,也许研究这样一门稀罕学科的人向来都会是比较理智的,除了萧子矜。

“咱以后到城里混口饭吃,萧兄弟帮帮咱成不?”

“挺好的,他就是当年的宋元,很久以前和咱们住在一栋简易楼里的。”沈一婷提到宋宁远的时候,终于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想是从乌云背后透出的一抹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