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霖幸好看不见,如果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成了陌路,那种悲痛如何让人忍受?

不知道那冰鹫去找月姐姐报信,怎么样了?梅霖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让冰鹫去通知月姐姐,万一月姐姐也被抓了,那怎么办?梅霖一方面不希望月姐姐知道,心里又隐隐有个念头希望月姐姐知道自己的状况。就在这矛盾之中,梅霖不停的走着,是上坡。梅霖几乎要手脚并用了,左肩处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身子一偏碰到了一根竹子。梅霖知道,差不多要到青瓦观了吧!

“一、二、三……”李文英正在高声喊着招式,一支短剑突然射在身旁的柱子上,一个绿色的身影自宫墙上一闪而逝。

这个毒针阵也有十几丈长,月冲宫弟子仍然不能一次跃过,不过这次用不着梁一月再当垫脚石了,因为曲灵心上次已经想出了绳桥的主意,这次只要照葫芦画瓢就好了。

“好看!”冷冰冰的两个字扔了回来,要不是静仪师太临走时吩咐,要清平照顾着梅霖,才不会有人愿意和他走在一起呢。此时,清平的心里极乱,总觉的有一只魔手不停的向着自己腮边伸来……伸来……,一想起那只魔手,清平就会弯下身子,大吐特吐一番,把胆水都吐了出来,还是觉的恶心。

梁一月直起身子,看了看四周,只见刚才攻击自己的正是自己月冲宫的九名女弟子,丛凤鸣、杜芳、林雯明、唐晓雪、谢自珍、曲灵心、张小娣、赵靖和韩洁,正是自己用来对付鬼火的阵形,只不过此时对付的却是自己。

“没人?我们进去!”梁一月当先走了进去,其余弟子皆鱼贯而入。

山谷中间早被清出了一块空地,地上铺好软软的清草,草上面盖着被单、毯子等,就算是条件再差,女弟子们也会想出办法,让自己舒服干净一点的。

赛华佗来到这里,才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向前踱着,随口问道:“小兄弟,你看这里怎么样?”

梁一月实在看不下去,那些遇真观弟子垂头丧气,士气低落的样子,便几步赶到前头去了。如果不是武当派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宫的师父,不能去管别宫的弟子,梁一月早就冲上去教训她们一番了。

“还可以,继续努力!”月华出现了,一把把梅霖提到松枝上,然后说道。

梅霖总觉的这座山仿佛与自己有着极大的关联,到底有什么关联,却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思来想去,显然自己从未到过这个地方。可是当梅霖刚一踏上九仙山的土地,却觉的自己仿佛来过一样,而且清楚的知道这里应该有一座小屋。

“靠,命都没了,还卖什么糖葫芦啊!我全包了!你快逃命去吧!”凌云随手扔过去一大锭银子,对那男孩子说道。

江韵梅大惊,幽幽的问道:“凌公子,你要去哪里?”

凌云多历江湖,此时扮成了一名满面长髯的偏将,马靴锃亮,腰佩长刀,冷月剑则用黑布包好,背在了背上,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的行在了宽阔的官道上。凌云知道现在乞丐是不能扮的,天神帮砍的就是乞丐,商人大概也不能扮,丐帮说不定会抓商人,要他们入帮,好交钱交粮。至于农民、江湖术士、道、僧、医,皆有被捉走,征召之忧。唯独官兵,恐怕是两帮人马都不愿招惹的吧!

“两仪剑法?”凌云惊叫出声,看出那人使的正是正宗的武当派两仪剑法中阴仪的一招“坤逢渡水”。凌云大步向前,脚尖在地上一挑,冷月剑已拿在手中,随之使了一招,两仪剑法中阳仪的一招“乾路昭昭”。突然之间,剑光大盛,剑气纵横,迷漫了方圆一丈之地,凌云心头一惊,没想到两仪剑法,双剑合璧威力竟如此巨大。

经过几天的比试,最后取得前两名的是李文英和丛凤鸣,第三名的则是以度见长的赵月华。梁一月本来计划只取两名,因为毕竟是私传,得有所顾忌,再一点就是自己的女弟子,毕竟还没到了人人都可以修习两仪剑的地步。

“我娘有没有事?”梅霖着急的插嘴道。

梁一月率领的俗家女弟子是永远第一个到达现场的,而静仪师太率领的道家女弟子则永远是最后一个到达现场的。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不收弟子,叫做静武。他被称作授业道长,对所有弟子的武艺、学识总负责。每一个月的十四、十五、十六三天,武当派所有弟子齐集五老峰,由静武统一教授武功,主要是教九宫连环剑,这是为九宫八卦剑阵做准备的。再就是讲一些武当派最高深的武学理念和自己最近练功的心得。本来做为授业道长是应当些道经方面的东西的,只是武当现在重武轻文,静武这个授业道长基本上成了授武道长了。

“好吧!如何算赢,如何算输?”

“阿弥陀佛,那僵尸身上如何会有这种蛇毒呢?这毒实在太过毒辣,我早已经封了他左边的全部穴道,没想到还是没有挡住这毒性的上行。现在看来,只有依姑娘所说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枯叶大师双掌合什,一双眉毛深深的低了下去。古名是来替峨眉派挡灾挡难的,没想到却为了峨眉失去了一条肩膀,这叫枯叶如何能够心安?虽然自己派中也死了三个好手,那是应该的,而古名则不一样了,他是峨眉派的客人啊!

完事后,一开始没什么感觉,柳姐姐说一定是治错了。我说没事,错就错吧,咱们再来扎扎头顶试试,反正不扎白不扎,扎了也白扎,这次柳姐姐说什么也不给我扎了。

这一下惹恼了附近那些纯朴的村民,平时花儿父女在村里对人极好,那些村民听说花儿被慧禅所抢,便自的上山来要人。枯德大师出面,对村民百般解释,慧禅不在山上,早已私逃下山,那些村民自不肯信,扬言要搜峨眉,枯德大师只是不许。眼看就要酿成一场流血事件。就在这时,渡晦大师正好功成出关。

分宾主落座,只不过几条粗腿凳子,一张木头桌子,一个俏丽的小尼姑奉上清茶,这个尼姑还是因为来了客人,临时过来帮忙的。柳云轻轻对她说了一声:“谢谢!”那个小尼姑翩然一笑,便走出房去。

梅霖不时的把这根羽毛捏在手里,大叫一声:“隐!”随即在闹市中隐去了身形,然后又显现出来,人们看到梅霖忽隐忽现的,以为是哪里来的天神下凡,忽拉拉的跪了一地,磕头如捣蒜,朱义虎连忙拉着梅霖跑开了,只惹的梅霖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摇头。

川东三虎正在聚精会神的苦斗,对刘老爷的大呼竟是充耳不闻,梅霖被吓了傻了,还没清醒过来。病夫杜化虎倒是听见了,只是不爱出声,手上劲力斗,逼退身边的六骑,向胖子身边挤去。杜化虎挤到胖子身边,随手替胖子驱退两敌,对胖子说道:“大哥先退,我来断后!”

“夫人,不能这么说。我和他可是忘年的兄弟,兄弟有事,做哥哥岂能见死不救!”

那个胖子拿出一个酒袋来,一扬脖咕嘟灌了一大口酒,大笑着说道:“幸好我们来的及时,要不差点误了恩公的大事。上天保佑让我们终于找到了霖儿。格老子的,应当庆贺。老四,你要不要喝点?对了,你不喝酒!好,我自己来!”说着,那个胖子又是一扬脖,一大口酒又下了肚里。

北少爷又详细的询问了马如虎那次在同心谷率队作战的情况,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放过,尤其是最后马如虎一人闯光岳塔的经历。最后,北少爷那浓密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传令道:“通令全帮各堂,搜缉那个四袋小乞丐。注意,一定要活的。马如虎,你来画出那乞丐的图像,布全帮。”

那道者身在半空,雄剑一扬,向前连刺,正是“天遁剑法”中的“万剑归宗”,无数的金黄色的剑光向着那和尚急射而出。那和尚一见不妙,知道不能硬接,当即大喝一声,钻入了水下。道者头下脚上,急追而至,那和尚却从另一边的水面蹿了出来,全身湿淋淋的,头上还顶了一只螃蟹。

“家?家,什么家?儿子都没了,要家有什么用?你不去,我自己去,别跟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的,还当过刑部侍郎呢?”刘夫人说完,风风火火的向外走了出去。

黑星一见,不禁大急,知道事态危急,鼻子一嗅,咬起那粒丹药直接放进梅霖正在喘气的嘴里,然后咬起水瓢,向着梅霖脸上倒去。

梅霖好不容易笑完了,对着那人做了一揖,说道:“谢谢大叔!”然后,大步向前走去,身形轻快的像要飞了起来一样。已经两顿没吃上肉的黑星,都有点跟不上了,不禁在后面说道:“主人,慢一点!我们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从此,狼群便占了那个山洞,逐渐的兴旺起来。那天火击过的地方,把地面击出了一个大坑。后来,狼群在坑里找到了这三枚宝钱,便成了狼王的信物。那道天火自是狼神为了拯救我们狼群而出的,因此每当我们捉到猎物,总是留下最好的一份给狼神,做为祭祀。

说完,梅霖迎着呼啸而至的北风,向前走去。北风极烈,梅霖往前走一步,却被吹回去两步,这不是往前走,而变成了向后退,眼看梅霖就要被吹回同心谷了。梅霖倔强脾气又上来了:“你不让我走,我偏要走,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两人远远的跟在一大帮乞丐的后面,顺着山路向上爬去,想是他们两个太小,前面的人群早就觉了他们,只是不愿意来管而已。

“大了就好吃吗?”梅霖猛的回过身来,一脸杀气,吓的那小女孩伸了伸舌头,又缩了回去,不敢再说话了。当然,这个动作梅霖是看不清的,如果看到不知又会做何感想了。

三天以后,小猴脚伤已好,一切恢复了正常。

郝老舅嘴里吹起小曲,像赶猴子一样的赶着梅霖,从腰下解下一个大葫芦,咕咚一声,向自己口里倒了一口酒,那小曲吹的更是东倒西歪起来。那几只猴子一看自己的主人高兴,想必是今天收获颇丰,也高兴起来,那小猴子在郝老舅身上不停的爬上爬下,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那两只大猴子则趁着郝老舅不注意抱在一起,亲了个嘴,惹的梅霖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个好孩子啊!这么小就要照顾母亲。唉!上天真不长眼啊!”那老者叹了口气,似是勾起了什么心事,又把旱烟袋放在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什么药非要去苏州抓啊?天子脚下难道还没有那种药?嗯,听说苏州有个‘和善堂’挺有名的,你是去‘和善堂’吧?”

突然,梅霖停了下来,在路边摸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别在了衣襟上。此时,梅霖的形象可想而知,一脸的泥土胡乱摸了一把,头凌乱,身上的衣服更是不成样子,犹有几滴血迹。可是梅霖却像是穿了一件最漂亮的礼服一样,走的趾高气昂,旁边有早起的小鸟把歌声洒满了这山间小路上,梅霖听着那歌声几乎陶醉起来,这歌声是多么美妙啊!梅霖听着那小鸟自由自在的飞翔,不禁也张开了双臂,学着小鸟的样子,奔跑起来。

梅霖只看到月华那袅娜的身形,却看不清月华的面容,不知道月华是什么表情。梅霖凑上前去,神秘的说道:“月姐姐,你要不要吃仙桃啊?”

结果,众名医诊断过后,开出药方,交给赵秉天一看,差点没把赵秉天气死。十一个人竟然看出了十二种结果,只见有的写着:“此病系上火引起,应当平气止火,当用泻药。”有的写着:“此病应是受了风寒,当用火炙。”还有的写着:“脉象虚弱近似于无,当大补。”还有的写着:“脉象紊乱,当禁食以平脉息。”……

却见那小鬼头毫不在乎的把手一摆,冲着赵秉天说道:“爹爹,休要着恼,看孩子来一,绝不比他的差了!”

赵秉天一听这话,脸色登时缓和了下来,这可是婉妹的头一次让步,虽然只是小小的让步,这也说明她还是在意自己的感受的,只要大家都知道那小鬼头姓赵,在家里姓夫人的姓又有什么不可的?常言道:男主外,女主内嘛!少了那个‘成’字,又有什么关系?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不也不重字吗?赵秉天当然想不到这个字是梅络先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起好的,当即爽快的说道:“好,就依夫人!”

黄太医和赵秉天两人轮流给婉妹擦拭身体。黄太医是八十岁的老头子,在此生死关头,自不用再顾及什么男女有别。两人从早晨忙到黄昏,黄太医摸了一下婉妹的额头,说道:“咳,咳,夫人的体温降下来了,今天让夫人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只是千万不要让夫人吃热量大的食物!”

婉妹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心里说道:“孩子,母亲终于给你找了一个好人家了,以后你就不用受苦了。先哥,那一夜你曾对我说过,我会有一个更好的归宿,我听了根本没往心里去,以为你只不过是劝我的。没想到你说的竟然是真的,看来这个就是你说的更好的归宿了。可是,先哥,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现在不在了,再多的钱对我有什么用呢?即使我住在再好的房子里,也不会快活的!先哥,我还是喜欢和你在九仙山上那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生活。先哥,我什么时候再能听到你的琴声呢?这个公子虽然也是很好很好的,只是我偏偏不喜欢!”

那公子有心挫一下婉妹的锐气,低头想了一会儿,有了。于是郎声念道:“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怎么样,不比你那‘风雨送春归’差吧?”

突然,一阵凉意传到过来,就像一根冷的鸡骨头搭在了婉妹的手臂上,婉妹禁不住手臂哆索了一下。想来,那老中医正在聚精会神的诊脉,把这当成了正常反应。只听那个老中医口中念念有词:“白,脉之至也,喘而浮,上虚下实,惊,有积气在胸……”突然,那个老中医惊叫一声“啊”,把那个公子吓了一跳,急忙问:“怎么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中年男士不禁心里一动,忍不住想上去亲一下,却强自压住了。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唉!我老不能心静,这可不是修道人所为啊!看来我这三十年白修练了,还远不能达到清静无为的境界啊!古人曾言‘人生最大的烦恼就是看不破’,破了破了,一破就百了。试问真正事到临头,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这个‘破’字?”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艮天诀》放回到先前青石板上,袍袖一抚,即消失不见了,然后把木板盖好,走回身来对婉妹说道:“《艮天诀》,我已经放在这座山的山腹之中,除非有人能精通移物法才能从这儿取到,而且他还需要破了我独创的八卦阵法。再有一种方法,就是能找到那个山洞,进入到里面,不过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天下万物各有其归属,就让它在那里面以待有缘吧,该出世的时候会出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