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义虎和朱智虎正忙着给受伤最重的朱信虎和杜化虎上金创药,金创药是他们必备之物,这是以前行走江湖时带惯了的。此次离开天山,金创药自是带了不少,没想到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只可惜老三的两根手指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上了。

梅霖听到自己的卦馆轰然倒塌,这还没有什么,因为这是意料中的事,等梅霖听到自己“梅氏卦馆”的牌匾被人一刀斩为两段,不由的疯狂般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出来的字却是:“杀,杀啊!”

那个贵夫人走到大堂,黑燕便不再胡来了,飞回到桌子上向着两人尖叫着,希望两人像梅霖一样,能听懂自己的话语。只是两人却哪里有梅霖的那三枚“羲皇古宝”,自是听不懂黑燕说的是什么,那贵夫人更加不耐烦,烦这只小鸟打扰了自己给未出世的孙子做衣服,便转身对芳儿说道:“芳儿,把这只鸟给我赶出去!”

“谁要杀你,堂主只是让我们把你带回去!”秦大元说完,踏上两步,就向梅霖衣领抓来。

天神帮自同心谷一战,次遭遇败绩,被迫撤退以来,山东分舵就成了天神帮的心腹大患。当日率队的飞刀堂副堂主马如虎被撤,成为普通帮众,戴罪立功。堂主耶律艳珠受到天霸的点名批评,并在全帮内通报,要求限期攻克山东。等耶律艳珠整好队伍,准备一击而下,却得到战报,此时面对的已经不是山东和河北两帮的丐帮弟子了,而是山东、河北、河南三舵合一的丐帮。此时,丐帮弟子士气大振,威势也大振,不少小帮看到丐帮的胜利,仿佛有了依靠,为了免除被天神帮所灭,纷纷与丐帮并为一起,做为丐帮的侧翼,互相护卫,共同作战。虽然这些小帮,大多势力弱小,不堪一击,但是聚在一起也是一股力量。其中,尤其是黄河帮,财力雄厚,粮食所存极多,又个个精通水性,黄河九曲十八弯皆为其所控,因此丐帮人数虽众,衣食倒是不愁,以前丐帮弟子个个都是满身的臭气,自此又加上了满身的腥气。同心谷中腥臭之气云集,鸟兽都被熏跑了不少,当然也来了不少,净是些喜腥逐臭之物。

“你没心情做事?是没机会吧。要不是我看的紧,你还不早把我教天书居为己有?其实,天书的所在,你知我知,也知其最终归主,此乃天意,非你我所能抗拒。你又何必枉费心机呢!你们佛家讲求不可痴,不可贪,不可嗔,现在你三戒皆犯,又岂是得道罗汉所为?”

刘夫人却上前一把把芳儿手中的纸片抢了过来,只看了一眼,那手抖的竟比芳儿还要厉害,用比手更加颤抖的声音说道:“老爷,老爷,咱们的儿子有救了!”声音里的惊喜满的像要溢出来。刘老爷一听这话,这才知道这张纸片的份量,急忙从夫人手里接了过来,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弯弯曲曲的写着:“一张铁嘴,识破人间凶与吉;两只怪眼,善观世上败和兴。要找儿子,请到梅氏卦馆。”

“呵呵,看来今天晚上,我是不能睡床了,只好睡在这桌子底下了。黑星,你吃点东西,先睡吧!”梅霖转过头来,冲着黑星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一刻,梅霖对自己一直坚信不疑的“好人终有好报”也模糊起来。自己饿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管吧?

黑星说话简洁干练,看来是狼王当久了的原因:“五百步,四百步……二百步……五十步。”

白莲圣使怒气冲冲的说道:“山东男儿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罗嗦了?大不了把方圆五百里的所有的仙鹤都抓来好了!那仙鹤驮着个人,是飞不多远的。”说完之后,身形飞起,几个起落之间,已经消失在山的后面。

有一个年轻的乞丐经过了他们身旁,看到他们把四条麻袋让来让去,感到非常奇怪,想上前来问一声,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出来,便急急的赶到前面去了。

那小女孩一扬头,自豪的说:“我要去拜师学艺,师父说要我一个人找到她,才行。不能让大人帮我!”

梅霖偷偷拿出了那个药囊,从里面摸出了一颗小还魂丹,向公猴那边挪去。那母猴一见梅霖要过来,急忙伸出爪子张牙舞爪的来阻拦,梅霖又是低声说明,又是比划,那母猴只是不让梅霖靠近。突然,那只小猴用三只脚爬到母亲了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母猴疑惑的看着梅霖,爪子却放下了。梅霖急忙向着那母猴表示友好的笑了笑,走上前去,把那小还魂丹硬塞进公猴嘴里。一人两猴六只眼睛紧紧盯着那公猴,其中有两只人眼是什么也看不见的。此时,公猴断气不久。过了不久,就听公猴喉间“咯咯”的一阵声响,公猴呼的一声坐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只听那河南人说道:“外甥,你来了多久了?”

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转眼即至,梅霖被一个巨大的响雷惊醒,张开眼向外望去,正看到一个巨大的闪电劈在窗棱上,窗棱瞬间燃起了大火,接着又被大雨浇灭,只剩下一个黑黑的烧焦的大洞。梅霖翻了个身向里睡去,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多亏找到了这个破庙,要不在外挨劈的就是我啦!嘻嘻!”

说完,那车夫潇洒的飞身上了马车,回过头来瞪了梅霖一眼,眼中满是鄙夷神色:“老子如今可是有钱人了,老子平生最烦的就是要饭的,下次再见到你,老子非杀了你不可!”说着,一紧缰绳“驾”的一声,急驰而去。

自从梅霖病了之后,月华忽然感到失落了许多,好象整个世界突然变的不完整了似的。每天月华都会等在梅园里,那是他们经常斗嘴的地方,却始终不见梅霖出来,内院里再也没有听到梅霖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月华心里也是异常的着急,曾经在无人的地方偷偷地哭过几次。只是月华怕羞,不好意思去问别人,又对沁红楼怀着深深的恐惧,几次鼓起勇气想到沁红楼里去探望梅霖,却只要走到沁红楼门口,脑中就会浮现出一个美丽女子难产而死的样子,两条腿再也不能前进半步。过了几天,月华干脆打消了白天进去探望梅霖的念头。月华每天白天仍然像平常一样练功玩耍,甚至领着刘嬷嬷到梅园里四处奔跑,到假山边去喂那几只仙鹤。

梅霖又露出了他那又甜又神秘的笑容,像个老朋友似的冲着望空大师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大师!”

“好啊!你还敢闪了?”婉妹说着,运起了峨眉内功,就准备来一下狠的,却听到旁边那个小鬼头在“咯、咯”的笑个不停。婉妹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小鬼头两只黑黑的贼眼珠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就像看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样,那小嘴咧的那个大啊!

“对了,你还没给我们儿子起名字呢?你说孩子小,得叫个差名字,好养!我们儿子叫狗狗都叫了一年了,也该有个正式的名字了吧?”其实,婉妹早就给这个孩子找好了名字,那还是梅络先起的。那是婉妹刚怀有这个孩子的时候,先哥忽然心血来潮,要给自己的孩子起个名字,当即起了一卦,得到一个字,是个“霖”字。先哥便说道:“以后咱们的孩子就叫梅霖。”婉儿这次提出让赵秉天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只不过是尊重他做父亲的权利而已,只要他一说出,自己马上就反对,说这名字不好听,改成霖就行了,料想他也不敢不从。

“晚了几天?已经晚了一个月了!”婉妹忍不住又吼了出来,一股声浪把那黄老中医吹的直往后退。婉妹看到黄老中医那委屈的模样,想到自己也有点太过份了,便放低声音说道:“黄师傅,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我太着急了,你别放在心。绿儿,送黄师傅回去!”

婉妹忍住笑,把手里的五十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这是给你们加的工钱,你收下吧!回去给女伴们买点脂粉!”

婉妹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当即回身又舞了起来,这一次却是剑气纵横,大开大阖。婉妹边舞边唱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不知过了多久,婉妹再一次的睁开了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窗口。月光下,几根树枝印在粉红色的纱窗上,一阵秋风吹过,枝条投下了斑驳的月影,让人恍如在梦中。

生我还是生我亡

说完,抡刀冲了上来。黑脸汉子不愧是老大,一看就知,凭自己一人绝对不是追风十三式的对手,先冠冕堂皇的说出来,免得有以众欺寡之嫌,而且是四个成名英雄欺负一个柔弱少女。

他多么想就这样一直讲下去,一直讲到天荒地老。可是他们只有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了,现在只能简单的说道:“价值连城就是特别珍贵的意思,用金钱是买不到的。那时候,赵国出了一个叫蔺相如的人,出使赵国,力抗强秦,挽救了赵国。”

第二日凌晨,天色未亮,五人动身登山。“自古华山一条路”,华山之险是出了名的,川东四虎虽然轻功颇佳,那也累出了一身汗,感到轻松的自是梅霖,因为梅霖是趴在别人背上的。梅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耳边那淙淙而流的山水,时鸣山涧中的黄鹂,鼻中清新的山气,早使梅霖身旷神怡。山中的感觉,一个字“爽”!

别人是来看华山的,而梅霖是来感受华山的,华山之景又多又美,可是如果只是注重了眼睛的享受,便会忽略了其它,反倒不如梅霖游华山的味道来的强烈。

华山不同于梅霖曾去过五台山,此时尚未开,人迹罕至,华山之险也不是普通人能上得来的。因此,华山之气清新凛冽,少了人身上的俗气,更显出华山之雄奇,脱俗,可谓人间之仙境。

如果五人不是隐了身形的,梅霖真想大喊大叫出来,就这样梅霖也没闲着,一会儿趴在这个背上,一会儿又要爬到那个背上,一会儿想闻闻这,一会儿又想闻闻哪,一会儿问这,一会儿又问那,一会儿又大力呼着山气,一会儿又要去摸山石。川东四虎本就累,现在更是累上加累,尤其是朱智虎,因为解说的任务主要落在了他的头上,谁叫他能说会道来,这叫能者多劳!

五人上到千尺幢,梅霖突然安静下来,因为他听到了有轻微的“咚咚”声,川东四虎内功深厚,更是早就听见了。

“有人登山?”五人心中同时出现了这样一个疑问。川东四虎早放轻了脚步,能上华山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虽然五人隐了身形,可是声音却隐不了,华山派掌门“正奇剑”6斐奇武功精湛,与少林、武当、峨眉三大掌门的武功也不相多让,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川东四虎经历马刀堂一事后,事事都变的小心起来。

四人极向上攀登,这里石阶极其窄陡,只能容一人上下,四人皆是小心翼翼。上不多时,只见前面高处一人,身穿青衣,背着双手,手上一柄长剑,在手上不时旋转一下,样式古朴,正在弓着身子,一级一级的向上蹦去。刚才那“咚咚”声,自是此人所。

川东四虎一见,不禁有点诧异,自己四人老老实实的上山,还累的够呛,哪有这样上山法的?

过千尺幢,经百尺峡,就是老君犁沟,此人一路蹦去,川东四虎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想看看此人到底有何古怪。只有梅霖老大的不耐烦,心说:“你们是看山来了,还是看人来了?”

那人蹦过了“猢狲愁”,停下脚步,回身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接着向上蹦去。就在回身的那一瞬间,川东四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年轻的脸,看样子也就只有二十二三岁,圆脸、敦实,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四人跟着此人一路向上,突听山顶钟声“当当”响起,那人听到钟声先是一楞,接着加快了步伐,一跃三级,不过仍是蹦着而上。川东四虎也是轻功尽展,紧跟此人。

那人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疑惑的望向后面。川东四虎心里一惊,皆想:“自己这么小心,还是被人现了?”那人望了一眼,只见后面石阶陡峭,空无一物,两边皆是峭壁,连个猴影也没有?那人疑惑的想了一下,回过头去,再不迟疑,拨步向上蹦去。

那人先到落雁峰,转了一圈,落雁峰上竟然空无一人,那人一跺脚,直奔东峰朝阳峰而去。到了朝阳峰,进了朝阳殿,只见殿前檐下排着三个椅子,椅子上坐着三个老者,看年纪不到五十,皆长袍大袖,满面红光,双眼似睁似闭。老者前面是一排弟子,高矮胖瘦皆不相同,看样子大约有二三十名,皆席地而坐,长剑放在身前。弟子的前面,则斜放着一把紫木椅子,椅上却空无一人。

那些弟子听到这人走了进来,皆回过身来,掩嘴而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左那个老者衣服上绣有朵朵白云的,突然睁开双眼,却是精光四射,缓缓说道:“霏儿,为何回来的如此之晚?”

那个年轻人一拱手:“禀师兄,弟子尊法谕自山顶蹦到山底,又蹦到山顶,一刻不敢少歇。听到山上警钟召唤,就急忙赶回来了!”

“我是问你,为何回来的如此之晚?”那老者眼一瞪,语气转严。

那年轻人正不知如何做答,右那衣服上绣有团团冰风的老者,也把眼睛睁开了:“四弟,你何必逼问霏儿呢?霏儿好歹也是我堂堂华山派的掌门,我们应当尊重一下嘛!”

“尊重,我哪里不尊重了?我是为霏儿好,上下山竟要半个时辰,如此慢法,怎么能当掌门?”

梅霖听到这句话,还不怎么样,川东四虎一听之话,人人咂舌,如此的轻功尚嫌不足,不知那老者的武功要高到何种地步?想到这里,四人躲在殿门处,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中间那老者衣服上却是什么图案也没有,只是袖子特别大,也把眼睛睁开了:“三弟,四弟,先不要吵了!还是正事要紧,霏儿请坐!”

那个被称为“霏儿”的年轻人,这才一拱手,坐在了那把紫木椅子上。

川东四虎看到这样的一个年轻人竟然就是堂堂的华山派的掌门,皆感到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刚才见了这个年轻人的武功,必定以为是冒充的。川东四虎面面相觑,皆想:“华山掌门不是‘正奇剑’6斐奇吗?6斐奇十几年前就已四十多岁,现在想来应当有六十开外了吧?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小伙子?”

中间那老者从怀里掏出两封信,递给了年轻人,说道:“霏儿,这是少林和武当分别来的飞鸽传书,你先看一下!”

那年轻人接过书信,看到封口已经开启,就知道三个老者已经看过了。这三个老者是华山派的三个长老,中间衣袖特别大的是老二“袖里剑”6斐秀,右边衣服上绣风的是老三“风里剑”6斐风,左边衣服绣云的是老四“云里剑”6斐云,三人皆是老大前华山掌门“正奇剑”6斐奇的师弟,说是师弟,实际6斐奇要比三人大许多,三人的剑法皆是6斐奇所授。十几年前,三人皆小,这几年才刚刚闯出了名头,江湖人称“华山三老”。川东四虎隐居天山十几年,因此不识。

十年前,6斐奇感到江湖风雨欲来,又看到自己的三个师弟武功虽高,却不是当掌门的材料,便未雨绸缪,收了一个关门弟子,那便是现在的掌门莫不霏。九仙山争夺《艮天诀》一战,6斐奇为掩护武林豪杰撤退,力敌上万官兵,身负重伤。多亏当时乌云盖顶,伸手不见五指,才得以杀出重围,回到华山。回到华山三天之后,便驾鹤西去了。在归西之前,便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当时仅有十三四岁的莫不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