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水性不错脚一蹬就脱出了暗流的范围沒有被卷到水库底下那个人沒入水下沒有浮上岸我看不到水下的情况只好冲出水面想看看那个人的踪影过了一会儿远处哗啦一声月光的投影被打散了一个人在水库中心冒出一个头來我心说这个人本事挺大能潜这么久、这么远

“我看到机主是胡队长时一样觉得不可思议可能办手机卡时胡队长用自己的身份证帮唐二爷办了现在只能这么解释至于手机是不是被胡队长偷走了我就说不清楚了……不过跟唐二爷打过电话的陈十万和余雨雨都死了这就大有问題了说明他们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我现在也想不清楚静观其变吧”唐紫月叹道

“找老杨看病”唐紫月迅将话头接过去并朝我使了使眼色我会意地点了点头佩服地想唐紫月真聪明她怕吓跑老杨想用看病这谎言先接近对方中年妇女沒有怀疑叫我们先坐在椅子上等候老杨在里面帮人看病还需要一些时间接着中年妇女要做问诊记录时唐紫月抢先去填了资料留了一组假信息连手机号都是假的

顾莹莹不想浪费时间准备再去摘抄资料时她又忽然转过身对我们说:“你们那么想找那个叫李小爱的人吗这还不简单直接去跟马阿姨要出入记录看一看这样不就完了”

到了下午,太阳高挂,炎热的气温又上来了,水汽被蒸时,整个广西就变成了桑拿浴场。我热得难受,渡场又没装空调,只好跑去江边吹风,借以消暑。吹了半小时,唐紫月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我有没有时间去一趟师院。我时间多的是,恨不得立刻飞过去,电话一挂就飞跑过樟树林。

屋檐下的地板外沿都湿了,那脚印挨着里面走了几步,转了个弯就拐到外面去了。我拿出雨伞,打着手电,想都没想就要追上去。之前,唐二爷房间的脚印干得太快了,我曾以为那是幻觉,可这一次脚印除了在地板上,连草地上也有。草地软如面团,一脚踩上去,压出的印子不会很快消去。

“我一直在一楼,没去过楼上。”女学生有点生气了,便道,“把伞换回来,我还有事,快点!”

“这和唐二爷有关吗?”我拿着报告单,左看右看,搞不懂这之间的联系。照片上没有王小花的正脸,我看不清楚,不能确定她与断臂水神,或尼姑庵的三臂女像是否一样。

“你把电吹风都带来了?真是谢谢你了,下那么大的雨,还让你跑过来。”唐紫月说着说着就把我晾到一边去了。

“我昨天回到学校就休息够了。你要是方便的话,能到学校来一趟吗?我找了一个人,他能帮我们把日志翻开。我想,那东西是我们一起找到的,最好翻开日志时,你也在场。”唐紫月商量道。

“这么说,刚才有人来这里祭奠唐二爷,与师院的学生没关系?那个人会是谁呢?”我拿起照片残角,站起来环视着四周,看不到一个人。起初,我怀疑是胡嘉桁,他是少数在世的老资格了,除了他估计没人有这种老照片。可听金乐乐说,胡嘉桁今天陪贾瞎子上街买象棋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肯定没时间来这里烧香。再说了,唐二爷生前与胡嘉桁干过架,他们彼此记仇颇深,金乐乐来烧香的可能性都比胡嘉桁大一点。

“这么说那些抓痕和指甲不是你搞弄的?”我疑问,同时心想,如果不是毛猫猫,谁能未卜先知,弄出一副骇人的景象吓唬我们?这么做有必要吗?指甲是如何收集到这么多的?现在与事情有关的人都死了,我们连谜底的核心都没接触到,又没有刑侦技术,这要如何揭开谜底?

“他妈的,这几天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不想活了!”岳鸣飞酒劲未退,怒火直冒,想要动粗。

这时,月登东山头,青江变银带,我和岳鸣飞饿得肚子呱呱叫了,两人就一前一后地朝师院后门的大排档走去。期间,我把信、贺卡和钥匙都带在身上,就怕弄丢了。吃饭时,我老在看那些东西,岳鸣飞喝多了,就大声地叫我别看了,然后醉醺醺地说了好多胡话。我本来不想让老板上酒,岳鸣飞却说,唐二爷死了,他其实很难过的,今天就让他喝个够吧。

“我妹妹还算有头脑,后来查出了真相,不过被赶出了那个山村小学。所以,有时候真相不被挖出来反而好些。”唐紫月开导我。

“喂?你是谁?你在哪儿?”我急问。

“谢谢你送我回来。”走到了教职工楼下,唐紫月就对我说,“刚刚我真以为见鬼了,不好意思。明天你要去送唐二爷吧?我们系的学生也要去看陈十万的妈妈,大家还凑了钱给他妈妈治病。对了,那本日志我会尽快想办法翻开的,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我晃了晃脑袋,表示不知道,这时唐紫月就笑了笑:“你不是看了那本日志吗?舟桥部队捞出粽子,这就是一个提示。”

唐紫月全神贯注,被日志吸引了,可后面的翻不开了,她怕弄坏,没敢太用力。我站了起来,警惕地观察四周,没有人再往这边靠近。为了安全起见,我又去检查附近的野草堆,唯恐有人躲在里面,哪知道我走到不远处的草堆旁,竟有了一个意外的现。

“啊——”我没憋住,喊了出来,并把蛇甩了出去。

下午时,贾瞎子的双眼敷了药,需要休息,我看到他回来就没去打搅。直到天黑了,大家都吃过了晚饭,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手机又拨唐二爷的手机。这一天,我拨了上百次,那边总是关机。打着打着,我的手机就先没电了,只能拿出充电器,让手机先充会儿电。

有一架日机已经被打捞上来,当时打捞的是一位渔民,他将日机残骸清理后就当废品卖掉了,为此被政府追责。还有一架日机是雷电,也就是三菱j2m型号,那是由零战之父掘越二郎所设计的。可是,雷电坠入彝江后一直没被打捞上来,政府为了避免日后的打捞纠纷,以及清理江道,曾经组织舟桥部队打捞,可他们从上游捞到下游都没有现。人们猜测,彝江年年有洪水,估计雷电战机早被冲出广西了,又或者被谁偷偷地捞起来,当做废品卖掉了。

在彝山师院耽搁了几分钟,我就继续赶去镇上的人民医院,那边有个警察等得不耐烦了,见我来了就摆着一副臭脸。那个警察叫秦望,人黑黑的,渡场的人私下都叫他黑猫警长。我认识秦望,全是因为打捞尸体和犯罪证据都是秦望在与渡场联络的,彼此之间算半个熟人,他在唐二爷的事上也没有为难渡场。

我暗暗地笑了笑,岳鸣飞粗枝大叶,得罪的人还少吗?他那自大傲慢的个性,不知道多少人看不惯。要不是今天我和岳鸣飞撞个正着,彼此一个礼拜都不会交流,就当对方是空气。我们在路上作了许多推断,最后一致认为鬼魂作怪是个幌子,一定有人故意使诈,只是仍搞不懂这么做的理由。

塑像只有巴掌那么大,不知是依哪个中国女人为原型,可女人塑像没有手臂,像是故意那么做的。我知道国外有座雕像叫维纳斯,她是断臂的,可人家那是有来由的,不知道这个中国女人有什么来头?我渐渐地入神了,忘了身处的环境,翻了底座一看,那上面竟有一行刻字——“李小爱”。

我和岳鸣飞都点了点头,这事千真万确,不容作假。如果警察怀疑,我们没什么可隐瞒的,实话实说就好。胡队长可能怕我们把洪克的事情抖出来,在旁边不停地使眼色,岳鸣飞刚想张口就闭上了。大家散开后,胡队长就回房拿起手机联系警察,他熟悉那边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渡场的人对以前的事不清楚,胡嘉桁也不常提起,谁都不知道洪克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曾经有过这个人。可我想洪克比韩嫂的老公都死得早,那么尸体早就烂成泥巴了,怎么会忽然漂到彝山水库来?胡队长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说人早就死了,还是找个地方,把洪克重新埋了,不必去知会其他人了。

在跑去水库的路上,我一边跑,心里一边数:住在渡场的人有七个,我、金乐乐、唐二爷、岳鸣飞、贾瞎子、胡队长,还有韩嫂。除了我和唐二爷,其他五个人刚才都在现场,金乐乐大曝消息后,大家很快就集中过来了,若他们谁躲在小楼里搞小动作,他决不可能那么快现身。

老贾是一个瞎子,大家都叫他贾瞎子,前几年因为打捞出了意外,差点死了。后来,人抢救回来了,眼睛却瞎了。渡场怎么说都有责任,只能把贾瞎子养在渡场里,好生地伺候着。说实在的,贾瞎子长得很精神,要不是两只眼睛看不见了,估计早就结婚生子去了。

岳鸣飞正漫不经心地整理那些消炎药看见我回來了就说:“灯不够亮我怕看不清伤口把手电也带來了”

“你老实交代今晚是不是追上那个人了”我逼问

“沒有啊”岳鸣飞继续自欺欺人

“那个人是金乐乐对不对”我懒得兜圈子将问題抛出來

岳鸣飞大吃一惊显然是被我说中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答应她暂时保密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保密个屁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有什么都该摊出來讲明白”我直截了当地说“我刚才遇到贾瞎子了他跟我说了金乐乐沒问他要不要吃夜宵她晚上根本不在渡场”

岳鸣飞见瞒不住了对我嘘了一声叫我声音低一点别被别人听去了我冷笑一声被人听去又怎么样现在捉住其中一个人了真相就应该大白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岳鸣飞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告诉我他的确追上了那个人一开始岳鸣飞扑上去打翻了那个人并随手抓起一块石头打伤了对方的头部在岳鸣飞眼里今晚我们要遇到的人都很危险他那是本能反应我对这点深有体会之前在水库里就以为要被捅死了拼命地想抵抗

岳鸣飞捉住了那个人打了一下对方就哭爹喊娘地求饶了听那声音岳鸣飞就呆住了原來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金乐乐金乐乐慌张地爬起來躲开了几步然后声称这些事与她无关手机也不是她偷的但她知道所有的秘密

“等等你不敢说实话不会是把人打死了吧”我担心地问

“当然沒有她沒死只是皮外伤”岳鸣飞认真又紧张地解释

“那她知道什么秘密”我紧跟着问

岳鸣飞坐在床沿上抬眼望了我一下不紧不慢地答:“你和我永远都想不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