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太阳高挂,炎热的气温又上来了,水汽被蒸时,整个广西就变成了桑拿浴场。我热得难受,渡场又没装空调,只好跑去江边吹风,借以消暑。吹了半小时,唐紫月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我有没有时间去一趟师院。我时间多的是,恨不得立刻飞过去,电话一挂就飞跑过樟树林。

我见状就激动起来,翻出抽屉里的水果刀,立马小心翼翼地划开封皮。在包装纸与硬板中,那里面有一张纸,纸张被红、黄、蓝、青、紫、黑等颜色染透了,已经瞧不出原来的模样,更看不到纸上有没有字。面对彩色怪纸,我不确定它是不是舟桥部队故意藏起来的东西,可除了它,日志没有特别之处了。

“我一直在一楼,没去过楼上。”女学生有点生气了,便道,“把伞换回来,我还有事,快点!”

“咳!咳!”那是一个牛皮纸袋,上面附了厚厚的灰尘,呛得我灰头土脸。等我扫了扫牛皮纸袋,便愣了愣,那上面没有一个字,可摸在手中,里面明显装有东西。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开一看,瞬间就愣住了。

“你把电吹风都带来了?真是谢谢你了,下那么大的雨,还让你跑过来。”唐紫月说着说着就把我晾到一边去了。

一天又一天,我数着日历过日子,拿着手机等啊等,终于在长假结束后的第一个夜晚,唐紫月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这么说,刚才有人来这里祭奠唐二爷,与师院的学生没关系?那个人会是谁呢?”我拿起照片残角,站起来环视着四周,看不到一个人。起初,我怀疑是胡嘉桁,他是少数在世的老资格了,除了他估计没人有这种老照片。可听金乐乐说,胡嘉桁今天陪贾瞎子上街买象棋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肯定没时间来这里烧香。再说了,唐二爷生前与胡嘉桁干过架,他们彼此记仇颇深,金乐乐来烧香的可能性都比胡嘉桁大一点。

“那陈十万和余雨雨短信,有没有提过他来渡场见谁?”我追问。

“他妈的,这几天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不想活了!”岳鸣飞酒劲未退,怒火直冒,想要动粗。

我不是肚量狭窄的人,便道:“算了,你不用老这样内疚着,我都不习惯了。饭钱还是老样子,五五平摊。”

“我妹妹还算有头脑,后来查出了真相,不过被赶出了那个山村小学。所以,有时候真相不被挖出来反而好些。”唐紫月开导我。

“你有病!”我横了一眼,答道,“真的是唐紫月,你看我的通话记录。”

“谢谢你送我回来。”走到了教职工楼下,唐紫月就对我说,“刚刚我真以为见鬼了,不好意思。明天你要去送唐二爷吧?我们系的学生也要去看陈十万的妈妈,大家还凑了钱给他妈妈治病。对了,那本日志我会尽快想办法翻开的,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没关系,我暂时也没想到。不过,有人既然那么做了,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事要生,我们都卷进来了,最好小心谨慎一点儿。那个人可能是担心唐二爷把机密文件给我了,所以也扯上了我。不如这样,我们明天去找警察,把事情说一下。我们都是普通人,不是侦探,还是让警察处理吧。”

唐紫月全神贯注,被日志吸引了,可后面的翻不开了,她怕弄坏,没敢太用力。我站了起来,警惕地观察四周,没有人再往这边靠近。为了安全起见,我又去检查附近的野草堆,唯恐有人躲在里面,哪知道我走到不远处的草堆旁,竟有了一个意外的现。

脚步声从远及近,慢慢地靠近老渡场,我们像做贼一样,慌张地跑到后面的房子里,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我心想,干吗躲呀,咱们又没做亏心事。可是,唐紫月却不那么认为,像是怀疑短信的人另有企图。

下午时,贾瞎子的双眼敷了药,需要休息,我看到他回来就没去打搅。直到天黑了,大家都吃过了晚饭,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手机又拨唐二爷的手机。这一天,我拨了上百次,那边总是关机。打着打着,我的手机就先没电了,只能拿出充电器,让手机先充会儿电。

听我这么说,男学生就紧张地答道:“唐紫月是我们的班主任,也是系主任,她那么做是为学生好。不过,我们来不是为了那件事,就是想问一问,捞尸人……就是唐二爷的尸……身子捞上来了吗?”

在彝山师院耽搁了几分钟,我就继续赶去镇上的人民医院,那边有个警察等得不耐烦了,见我来了就摆着一副臭脸。那个警察叫秦望,人黑黑的,渡场的人私下都叫他黑猫警长。我认识秦望,全是因为打捞尸体和犯罪证据都是秦望在与渡场联络的,彼此之间算半个熟人,他在唐二爷的事上也没有为难渡场。

在回去的路上,岳鸣飞不纠结鬼火了,又不放心地问我:“那三张纸真不是你塞给我的?”

塑像只有巴掌那么大,不知是依哪个中国女人为原型,可女人塑像没有手臂,像是故意那么做的。我知道国外有座雕像叫维纳斯,她是断臂的,可人家那是有来由的,不知道这个中国女人有什么来头?我渐渐地入神了,忘了身处的环境,翻了底座一看,那上面竟有一行刻字——“李小爱”。

“你们回来了?”这时,贾瞎子从房间里走出来,摸到了空地上,他慢慢地道,“唐二爷不是在水里出的事吗?你们捞了很久都没找到,他怎么自己回来了?我都没听到动静!”

渡场的人对以前的事不清楚,胡嘉桁也不常提起,谁都不知道洪克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曾经有过这个人。可我想洪克比韩嫂的老公都死得早,那么尸体早就烂成泥巴了,怎么会忽然漂到彝山水库来?胡队长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说人早就死了,还是找个地方,把洪克重新埋了,不必去知会其他人了。

“我刚才看见有人……”

老贾是一个瞎子,大家都叫他贾瞎子,前几年因为打捞出了意外,差点死了。后来,人抢救回来了,眼睛却瞎了。渡场怎么说都有责任,只能把贾瞎子养在渡场里,好生地伺候着。说实在的,贾瞎子长得很精神,要不是两只眼睛看不见了,估计早就结婚生子去了。

根据阿修打听到的消息王小花是80年代在人民医院进行手术的当时会诊的有神经外科主任医师、骨科医师以及遗传学研究所主任医师尽管有许多医师出谋划策但手术还是失败了王小花在手术过后两天因脊膜神经爆裂并感染而身亡为此参加手术的医师都被调任到外省就像是有人要把知情人都藏起來一样

不过前几年有位曾经参加过那场手术的医师回到了彝山镇并开了一间私人诊所那位医师人称老杨岁数60出头三代同堂至于王小花和那场手术镇上蛮多人都知道算不上机密唐紫月认为可能做手术时生了意外不然那群医师不会被调去异地

我们离开食堂后阿修依依不舍地走掉了我就商量道:“那我们现在……”

“现在才下午6点钟我们刚吃饱不如慢慢走去老杨的诊所问他那年的手术是怎么回事趁热打铁”唐紫月说完就看了看渐落的夕阳

“人家肯说才怪”我不乐观

“他肯不肯是一回事我们总要去问他的嘛”唐紫月和我想得不一样

我蛮喜欢和唐紫月在一起即使是调查那些乱七八糟的怪事心中也是快活的我们走在温热的夕阳中两个人忽然沉默下來之后就不再交谈了老杨的诊所在学校后门的老街上我们穿过学校后门这时就看见岳鸣飞精心打扮了一番帅得一塌糊涂想必又要去街上泡妞了我想跟岳鸣飞打招呼可他一直在打电话根本沒有现我

“岳鸣飞是不是那几天被吓傻了天天上街搞女人就算身体吃得消他不怕得病”我苦笑一声心里无奈地想

唐紫月听到我笑出声她就奇怪地看过來但沒问我为什么忽然笑起來岳鸣飞走得很快转眼就不见了我们跟不上他况且要去的地方不是旅馆而是诊所老杨的诊所在街上一条巷子的尽头路灯已被顽皮的小孩砸坏了很多年都沒有人來修过我们走到巷子里时天已经慢慢黑了影子也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