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福”!

“没有啊。”李煦满眼尽是舞女的大腿,真白,好生晃眼。

顿了一下李老三又说道:“这种事有时候都能闹出人命来,有什么法子,僧多粥少,想抱得美人归,就得玩命!这回在宫里,要闹出人命不大可能,不过打场架怕是免不了的。待会你就跟在我身后,有哥的就有你的。”

“所以你就钻了个空子,冒充他的故人了……”

此次西北有功将士名单报到政事堂,被那帮嘴皮子、笔杆子、老油子狠狠地砍了一刀,朝廷府库吃紧,他们要巴结天子,就昧着良心砍削将士们的封赏,功赏的尺度卡的十分严,多少比他资历更深,功劳更大的人,都没得到好结果,自己呢,有刘默彤帮着说话,稳稳当当地坐上了郴州团练使的宝座。

“大哥、二哥,这件事容小弟细细禀来。”

李煦一度陷入了沉思。不过很快他的兴致就转移到面前的国宴上来了,羊羹、鹿脯、鹭鸶饼,炸响丸子,品类不多,菜式单调,口味也不大对胃口,再加上风一吹全凉,李煦举箸半晌竟觉无可下之处,一时反倒怀念起今早吃的那碗虾皮馄饨和胡麻饼来。

李德裕出身衣冠诗礼之家,从小就注重仪表礼仪,对不修边幅的粗鄙之徒打小就看不惯,于今更甚。

李老三:“哦。”

小吏忙不迭地又捧了一碗茶过来,李煦捧着献上,李湛却没接茶,仍然在想他的心思。

李湛觉得更有意思了,指着李煦向身后四个铁甲禁卫喝道:“把这个只会笑,不会说话的家伙拖出去砍了。”

百十号人进进出出,竟是秩序井然。

长安——

李煦在心里想:“还五六年呢,五六天后我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刘默彤没话说了,石雄却仍在他耳边嘀咕。

摸,断然是不行的,面皮再像,架不住骨骼不像啊,人的手比眼睛可狠着咧。

经过无数次深刻教训,李煦终于在心里树立了唐朝女人胖、豪、高的印象,在唐朝胖女人受欢迎,唐朝女人爱把头高高地盘在头顶,穿裙子时喜欢露胸这些“常识”已经深深地印刻在李煦的脑海里。

“哈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黑虎和王武先后抱着自己的猎物寻房间聊天去了,李老三见二人走远,便推起腻在怀中的小姑娘说:“叫三娘来,说爷要听茉莉、流云唱曲儿。”

称兄道弟固然高攀不上,做几位公子哥的“贴心人”总没问题吧,有了这几个大靠山,这大唐的天下还不由着咱横着走。

最后一天,那就更好办了,早上推说昨夜酒浓,睡过了头,起晚点,然后坐等吃早饭,吃完早饭,管家该来催促给各方登门回礼了吧,礼尚往来嘛,来而不往非礼也。

讨来了官职,待大军回京之后,循例是要上朝去谢恩的,只要军中这边安排妥当,进宫面圣能出什么篓子,谁还能像狗一样趴在身上闻闻是不是替身?搞笑。

刘默彤默思片刻,道:“这个不难,我干娘家人口不多,亲近的几个人都是忠良识大体的人,说服他们不难。”

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好玩的事自然得一起干,于是眼见刘默彤的长姐坐在胡椅上打瞌睡,兄弟俩一人抓住椅子一角,同时用力,猛力一晃,吓的刘默彤姐姐惊叫跳起,不慎一屁股跌坐在地。

直到它被一只聪明的小猫盯上。

“咝!”“咝!”“咝!”雕翎箭连三支,又有三名骑士跌落马下。

在家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糊弄的了爹妈,哄得住婆娘,虽说老爸严肃了点,老娘唠叨了点,媳妇刁蛮了点,可这小ri子也是过的和和美美。

六十个“货品”或站或蹲或卧,个个如木雕泥塑。

“啊!”王俭蒲扇般的大手显然打疼了小野猫的屁股,小野猫不满地抗议了一声。

“叫什么叫,老子不正给你赎身吗,有力气省着,晚上有你叫唤的。”

王俭柔情蜜意地说道,李煦却觉得牙有些酸,朱怜闻听此言也把嘴直撇,看起来他和李煦一样对王俭的这份豪气蜜意还不十分适应。

“呃,这位上官既然要为妻子奏请恩免,就请报上姓名,咱家才好循例上奏。”

“同州人氏王俭,现任成德道鸣镝镇镇将。我这媳妇……”说到这,王俭眉头一皱,用小棒槌般粗细的手指捅捅伏在肩上的女子的细腰:“唉,你叫啥名字?”

“乌斯兰。”女子轻声答道。

“吴思兰,对,她就叫吴思兰。”王俭嘿嘿笑着,打量了眼崔莺莺,那表情就像自己扛的是凤凰,李煦牵的是小草鸡,自豪感大盛,他得意洋洋地问杨赞:“弟妹也不错嘛,请教高姓大名啊?”

李煦鄙视他这种便宜还卖乖的态度,侧过头去没理睬他。

“我,我没姓名,我叫阿三。”崔莺莺见李煦没说话,开口答道,声音怯怯的。

“贱婢奴隶自然都没有姓名,奏请天子恩免以后就能恢复名姓啦。”內教坊司管事太监取出一份印好的公文,伏在公案上写下那女子的姓名,边写边说:“王将军啊,你好福气啊,乌斯兰可是咱们教坊司最美妙的一朵花啊。”

“哦,是乌斯兰。”王俭有些羞惭地嘀咕了一声,先前竟是自己把名字叫错了。

朱怜悬腕填好公文,招呼王俭说:“请准夫人过来按个手印吧。”

“唉。”王俭兴高采烈地放下来肩上女子,牵着她的手来到公案前。

那女子细细高高,亭亭玉立,倒是一副好身材,但在粗壮高大的王俭面前,却不免显得太过纤细,倒像个孩童一般。此刻她衣衫不整,鞋子丢了一只,裙角还被撕裂了几条口子,她髻散乱,柔长丝披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加之她一直伏在王俭肩上,背对着李煦,故而直到此时,李煦方才看清她的脸。一时百味杂陈:

这乌斯兰竟是自己只差一步就到手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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